魯 寧
下午我與兒通電話,兒說中午與同寢室五名同學喝了“散伙酒”。兒本科讀金融,全班五十三名同學來自十九個省份,2003年夏,他們因高分才有緣相聚。一個金融學,一個會計學,是兒所在學校的兩個當家“花旦”,由此,金融和會計,系校內(nèi)最牛的兩個二級學院。無奈,僧多粥少,這幾年在那兒學金融和會計的畢業(yè)生,找工作也日趨困難。
兒行千里父母牽掛,這四年,我利用外出開會之機,數(shù)次到過兒子所在的學校,與03011班的部分同學,特別是與我兒的室友們有過數(shù)次接觸和聚餐。印象中,這個班級的學風實在一般般。連續(xù)幾年,兒的師兄師姐們很多在離校時尚未找到工作。出乎意外的是,到喝“散伙酒”前,03011班的全體同學都有了各自的去處。
奇跡是怎樣誕生的——不,沒有奇跡!愣要說有,那是03011班的同學面對嚴峻的就業(yè)壓力,表現(xiàn)得特別務實——比他們的師兄師姐,也比本校另外三個同年級的金融班。他們的策略是“曲線救國”——先自食其力再某日后發(fā)展。
“考研”成了一部分同學的優(yōu)先選擇,結果包括我兒子在內(nèi),有十三名同學收到了錄取通知;還有家境較好的到國外繼續(xù)深造,雖說途徑各不相同,但也緩解了全班的就業(yè)壓力。
通過招聘會雙向選擇,或干脆上門毛遂自薦,也包括借助父母親朋的社會關系,有近二十個同學被國內(nèi)外金融、保險、投資銀行等機構相中。這部分同學中,最幸運的進了普華永道,較差些的進了國內(nèi)各大銀行的省級分支機構;再降一格的,則進了深圳、寧波這類計劃單列市的保險機構;最不濟的也在部分省會城市的城商銀行謀到一份職位。這些同學散布于北京、廣州、武漢等大城市,將來彼此見面的幾率相對會高一些。
還有約兩成同學,多半來自中西部農(nóng)村,因各種原因一時進不了大城市,其中有同學就毅然選擇回鄉(xiāng),到原籍所在省的二線城市金融機構推銷自己,結果紛紛被用人單位爭搶。有個同學,與甘肅一地級市的銀行簽了合同,沒料想省行得知該信息,立即將該同學截到省城,開出的條件是,不必到基層網(wǎng)點做一年儲蓄員,直接進省行的處室上班。這個回學事后了解,歷年從甘肅考上外地重點高校學金融的,很少有再回甘肅的。難怪,銀行對這個同學很當回事兒。榜樣的力量催生出從眾效應,選擇回鄉(xiāng),這部分同學都比較順當?shù)卣业搅孙埻耄?/p>
最后還剩四、五個同學,臨到畢業(yè)仍無對口職位。可榜樣的力量和生活的壓力,促使他們進一步降格以求,譬如有位男同學,與某大城市一所技校簽約,當上了數(shù)學教師。有位女同學,回到湘西進縣城惟一的重點高中做會計,事業(yè)編制,居然捧上鐵飯碗?!吧⒒铩睍r,還有兩位同學的飯碗沒著落,他倆還想在大城市碰碰運氣。不過二位也有退路,實在不成,家人早幫著在老家落實了單位。
03011班所演繹的奇跡,對另外三個金融班的就業(yè)選擇也產(chǎn)生了帶動效應。這幾年校方年年對外宣稱:本校金融學子首次就業(yè)率如何如何,今年,就業(yè)率不必再玩兒虛活,實打?qū)?5%以上,校方特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