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餐布沒動,椅子沒動
瓶花沒動,墻壁上的貼畫也沒動
它們都沒有動,沒有鼓掌
甚至沒有一絲親昵的表示
但是它們都等著我,就像我的不銹鋼打火機
我的牛骨煙嘴,靜靜地呆在柚木桌上等待
直到我掏出香煙
火苗跳上來,煙霧升起
然后我坐下來,深深地陷入到
布藝沙發(fā)的思索之中,一些事情無邊地遙遠(yuǎn)
又無限接近
兩個我
我母親只生下過我一次
我一生要寫兩輩子的詩
我在酒精里與我搏斗
我在鏡子里偽裝死去
我的肉體在床上忍受鞭笞
我的靈魂輕輕躍出了窗子
我在扉頁上打洞
在封底與我巧遇
一百年前另一個我替我活著
一百年后我替另一個我去活
我活著是為了見證我的多余
我死后人們會傳說我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