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您兒子來信啦!”郵遞員響著車鈴高聲喊著。
“哎,來啦!”母親連忙丟下手中的活,解下圍裙,擦了擦油漬的手,捋了捋花白的頭發(fā)大步跨過門檻。
“謝謝噢!”她摸拭著潔白的信封,不住地向郵遞員點(diǎn)頭、微笑,欣喜的眼神像是吃了蜜罐里的糖的孩子一樣,異常明亮。
她轉(zhuǎn)過身,揚(yáng)著信沖院中的父親高喊:“孩子爹,兒子來信啦!”
坐在院中織竹簍的父親,立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竹屑,“早料到了。”他趕忙抽出咬在牙間的旱煙,一副驕傲的神情,扒開破舊的棉襖,從內(nèi)衣口袋里掏出一副老花鏡,那是他早就預(yù)備好的。
“上月兒子不也是這時候來信的么?”老漢平整著信封。
“磨蹭啥呀。拆吧!”母親催促著,頭偏著貼著父親。
老兩口甜蜜的笑著,目光閃閃,像看著自己豐收的一大堆糧食一樣。
信撕開了,偌大一張紙只有寥寥三個字。父親驚愕了,眉頭緊擰,目光變得格外鋒利,仿佛要割破這張紙。
“說啥呀?”母親搖著父親的胳膊。
“噢,沒啥?!备赣H轉(zhuǎn)過身,強(qiáng)裝出笑臉,將信塞給了母親。
母親帶著乞求的眼神,整了整折皺的信紙,“咋就三個字呢?”母親喃喃地說。
“噢,他說‘爸媽好’,不就只三個字嗎?”父親拍著母親的肩膀,母親念叨著,數(shù)著手指:“真只要三個字,肯定是他太忙了。”然后又開心的笑了。父親的臉卻異常冰冷,像生鐵似的。
“他爹,我呀,今天也要喝兩盅?!蹦赣H笑得更開心了,她將信小心翼翼地裝進(jìn)口袋,轉(zhuǎn)身進(jìn)了廚房。
父親一人呆立著,“叭叭”的拼命的抽著旱煙,眉頭依舊緊鎖,像死寂的秋天一樣沉默無語……
學(xué)校:湖北江陵縣第二高中
導(dǎo)師:李公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