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兒子要到時外邊吃早點,于是我們便到位于我們街區(qū)很近的早點一條街,在這遇到了一件另我們母子至今談起而揮之不去的一件事。
秋天的早晨已有些涼意,小街旁落滿了還沒來得及清掃的早已枯黃的樹葉,風吹得樹葉還在飄飄遙遙地落下,在樹下停著一輛三輪車,車上坐著一個用棉被半裹著的小老頭,干癟的身子,蒜頭似的腦袋,短粗的眉毛皺成了八字形,黑瘦的臉上掛滿了痛苦的表情,肚子一抻一抻地發(fā)出痛苦的呻吟,隨之又連連地找出哦……哦的聲音。
這就是經(jīng)常出沒于我們住宅樓附近以撿破爛為生的男主人。其實他并不老只是長得老罷了。他的女人和兩男一女的孩子圍在他的三輪車前,兩個男孩子睜著兩雙驚恐的眼睛看著父親,他們不過十一二歲,女孩子還小,扎著兩個朝天鬏,穿著臟兮兮的褪了色的粉紅上衣,拉著女人的衣衫,一支小手放在嘴里用牙咬著瞪著他的老爹。女人并不怎樣的老態(tài),她一口一口地在喂她的丈夫老豆腐,小老頭艱難的往下咽,同時還在伴著哦……哦的聲音。
這一幕讓我看到,絞得我心顫動,鼻子發(fā)酸,上前尋問。聽女人講,小老頭吃不下飯有些日子了。我的感覺是小老頭消化道出了問題,在這清冷的早晨喝老豆腐是不適應的,于是我便提出讓小老頭吃些利于消化的食物,看得出女人有些為難,我把隨身帶的十幾元錢送到了她面前,她驚慌地雙手背到身后。我忙說:“這錢是我預付給你的,我想請這兩個孩子幫我從樓上搬點東西可以嗎?”她聽了驚喜地連連點頭。小老頭這時也強打精神坐在三輪車里,擺了擺他那只彎曲的干巴巴的手說:“去吧?!眱蓚€孩子跟在我們身后,來到了我們的門前,我把廢報紙和一拉罐之類的東西清理了兩紙箱,讓他們搬走,小哥倆轉眼下樓了。
兒子問我:“媽媽今天早點吃什么?”我答應兒子馬上做,說話間聽見敲門聲,開門見得還是小哥倆,問他們還有什么事,他們回答:“俺爹俺娘讓我們回來謝謝您幫助我們?!?/p>
這一切讓還上小學一年級的兒子用眼錄了下來,印在了心里。早飯端上來了,兒子以燦爛的小臉,稚嫩的聲音說了聲“謝謝”,這一聲“謝謝”是我?guī)啄陙頌樗蝗杖偷牟賱诼牭牡谝宦?,這“謝謝”包含了太多太多,讓我游思于世間滄桑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