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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敘事風格上我更喜歡日本風格”

        2007-01-01 00:00:00姜廣平
        西湖 2007年6期

        關于徐坤:

        女,1965年3月出生于沈陽,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所副研究員,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2000年現(xiàn)當代文學專業(yè)博士。1993年開始發(fā)表小說,出版小說散文集十余部。先后獲得《中國作家》《人民文學》《小說選刊》《小說月報》評選的優(yōu)秀小說獎,1998年獲首屆“女性文學成就獎”,2000年獲首屆“馮牧文學獎”,2001年獲第二屆“魯迅文學獎”。2003年年末,成為北京作協(xié)的專業(yè)作家,文學創(chuàng)作終于成了她的職業(yè)。2004年4月,繼兩年前的第一部長篇小說《春天的二十二個夜晚》之后,徐坤出版了她的第二部長篇《愛你兩周半》,這部作品在延續(xù)徐坤幽默、辛辣風格的同時,平添了幾分淡定與超脫,字里行間透著成熟的氣息。

        導語:

        徐坤有一篇小說叫《狗日的足球》,以足球喻徐坤,其實大體不差,作為作家的徐坤與作為學者的徐坤,在足球場上既是踢球的,又是吹哨的。然而,身份的尷尬并不是問題之所在,問題是,這樣的情形下,寫作勢必是一種清醒的狀態(tài)。近來我曾為畢飛宇做了一次減法,受白燁之托,寫《平原》的梗概。在寫作過程中,我清楚地觸摸到了畢飛宇寫作這篇長篇的狀態(tài):清醒。畢飛宇也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寫作中這種非常清醒的狀態(tài)問題。我直言:清醒狀態(tài)下的文學寫作,可能將會成為畢飛宇、徐坤等作家的瓶頸。

        徐坤很早便以“女王朔”而享譽文壇。當然,對這一稱謂,徐坤從本能上予以拒絕。然而風格既然已經(jīng)生成,評說便由不得自己。

        還回到關于足球的小說上,那其實是一篇女性話語的文本。在徐坤,無論是90年代中后期有關職業(yè)女性的生存際遇的書寫還是探索職業(yè)女性在男權社會中的命運,徐坤以女性的角度,洞察知識女性的深層心理和人性本質(zhì),表達自己感同身受的女性生活,情感體驗,直書城市文化背景下的女性意識、女性欲望和女性經(jīng)驗。至于像《廚房》這樣的名篇,更進一步昭示出徐坤小說中女性的追求與迷失。新作《野草根》,則可能是一篇顛覆自己的小說名作。

        關鍵詞:女性意識女性命運風格顛覆

        姜廣平:我對很多人講過,我其實是怕與女作家對話的。尤其是與徐坤對話。

        徐坤:不會吧?我有那么可怕?

        姜廣平:經(jīng)驗告訴我,女性作家可能比一般作家更敏感。一些問題也不便于直接提出來問,生怕會遇上軟釘子或者硬釘子。雖然我知道你是一個風格豪放的女作家。我吃過不少釘子,但愿在你這里少吃或者不吃。

        徐坤:豪放?呵呵,怎么會得出這種印象?我們見過嗎?書里得來的?

        姜廣平:書里得來的。另一方面,你作為一個非常有影響的作家,同時也是一個真正的學者,且研究領域恰恰也正是中國當代文學,你讓我如何面對?不落班門弄斧之譏就算萬幸了。

        徐坤:別過譽,也不必過謙。大家都是同行,還是盡可能在同一個層面上來討論問題。

        姜廣平:你對自己這樣的雙棲身份如何界定?又如何將清醒的文學研究和直覺支配下的文學寫作協(xié)調(diào)好的?

        徐坤:也沒有刻意去界定,只是偶然間獲得這種身份而已,一切按直覺行事,搞研究時按學理出牌,搞創(chuàng)作時靠靈感。

        姜廣平:你寫小說與研究現(xiàn)當代文學究竟有著一種什么樣的關系?

        徐坤:寫小說是熱愛;搞研究是職業(yè)。但是現(xiàn)在有了改變,到北京作家協(xié)會當了專業(yè)專家,以后就可以把熱愛和職業(yè)完全統(tǒng)一起來了。這是我多年來夢寐以求的理想。

        姜廣平:關于雙重身份,我聽過你的一個妙喻,那就是自己也踢球,自己也吹哨,可能就會給人有吹黑哨之譏。但我的看法不是這樣的。既研究文學又進行寫作,不是更為清醒嗎?說得大一點,從文學史的角度來講,你知道哪里留空了,哪里還可以走一走。鬼子寫作之前,就先通覽了全部文壇的佳作,覺得萬分慶幸,這個時代還留下了一個“苦難”的空間讓他面對。

        徐坤:如果僅僅是閱讀與欣賞,那當然很愉快,是人都會做。關鍵的是,作為一個職業(yè)批評者,你還必須發(fā)言。那么,對于一個所謂“雙重身份”的人來說,一個最簡單的難題:當你贊揚別人時,有可能被當成同行之間的友情吹捧而不被看重;當你對別人作品提出異議時,也會受到反詰:你說別人如何如何,首先你自己做到了嗎?你說這話的資格是什么?

        無論如何,這都是一個困境。他與批評對象之間的關系,變成是廚子與廚子的關系,而不是美食家與廚子的關系。

        姜廣平:所以,我最初看你是這樣看的:你以女性作家與年輕學者的雙重身份立足于九十年代的中國文壇,先鋒的姿態(tài)是不容懷疑的,寫作中的理性程度可能也要比一般作家強。在這種清醒中,你可能倒是有意識地以反女性的視角與反女性主義的清醒去進行寫作的。

        徐坤:說到理性程度高,那也是后天訓練的結果。我所從事的批評研究工作促使人要時刻保持清醒頭腦,不斷發(fā)現(xiàn)問題。其實就我自己來說,我還是喜歡“混沌”,凡事別看那么清。耗神。傷別人,也傷自己。

        姜廣平:是不是從一開始寫作便具有了這樣的清醒意識?

        徐坤:沒有。一開始寫作,根本不考慮什么“男”和“女”的,也不知尚有“女性寫作”這樣一回事。對于寫作進行性別上的劃分,那是后來的事。

        姜廣平:你說你從小就想當作家。但愿望是一回事,真正的文學準備是另一回事。真正想成為作家的文學準備在你看來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徐坤:有些人天生就具有某些傾向或氣質(zhì),比方說我六歲的小外甥,就跟我小時候特別相像,敏感,內(nèi)向,讀書認字方面的記憶能力和領悟能力都特別強,而對數(shù)學有點不感興趣。而小外甥女則對語文那一套不感興趣,上四年級了,老師一讓寫作文就一籌莫展,沒話說,詞匯量不夠。但她抽象思維能力比較強,喜歡研究電腦DIY等等比較堅硬的事物。所以說,有些東西不是刻意準備的,就是命,命中注定了思維朝哪個方向發(fā)展。

        姜廣平:在真正想從事文學創(chuàng)作時,你首先考慮的是什么?譬如,你有沒有考慮為自己的文學世界尋求一種話語方式,就像你后來所形成的“侃”的風格?;蛘?,你有沒有首先考慮過你將以一種什么樣的文學精神走進文學。

        徐坤: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話語方式,但那是在不斷的寫作實踐過程當中逐漸摸索形成的。我想我的寫作風格并非是“侃”,這只是一個友好的誤會。我希望能在作品當中能體現(xiàn)出一種真正的知識分子精神。

        姜廣平:你真正走上寫作之路也還是很晚的,只不過一出手就比較成熟,頗具氣象。你當時對當代文學的認識是怎樣的呢?

        徐坤:是因為年齡已經(jīng)很大了,二十六七歲,剛從學校門出來,有了一點點工作經(jīng)驗。情緒很不穩(wěn)定,有激情,有理想,社會經(jīng)驗不足,有沖撞精神,對人的認識還不算深刻。先期的文學技術上的訓練已經(jīng)完成,缺乏的是人生經(jīng)驗和社會歷練。所以才能寫出當時那樣的文章。當時對中國當代文學的認識不深,水平只停留在八十年代大學校園里閱讀期刊雜志留下的印象上。但對外國文學相當熟悉和崇拜,因為那是我學的專業(yè),經(jīng)常要考試(笑)。

        姜廣平:還是回到反女性的視角和反女性主義的清醒。我知道,你曾經(jīng)在一篇文章中談過是用自己的身體接近女性主義的。從《狗日的足球》和《廚房》看,你的女性主義的自覺是毋庸置疑的?!墩邪?,招安,招甚鳥安》,也從一種尷尬中顯示出了女性主義的窘境。但我的判斷我覺得也是對的,你的處女作《白話》這兩點上應該都表現(xiàn)俱足了。至少,從多次提示“我”的性別角色上,也可以說明你有意回避或淡化女性的身份。

        徐坤:一開始寫作的時候是這樣,如你所說,“有意回避或淡化女性的身份”,目的是想獲得跟男性作家一樣的評價和尊重。到后來,就沒必要隱匿,也隱匿不住了。

        姜廣平:說到足球了,再問一個閑話:足球與網(wǎng)絡對你的寫作起著什么樣的作用?在這兩個方面,你都是高手了。

        徐坤:足球是一種健康歡樂的運動,看足球能提高對生活的熱愛和生命的激情;網(wǎng)絡則是一把雙刃劍,它在創(chuàng)造通訊便捷和提高信息瀏覽速度的同時,也會使閱讀能力和寫作能力迅速下滑和墮落。

        姜廣平:當然,《白話》這篇小說沒有必要從女性主義這個角度切入了。說到《白話》,我覺得這個題目的選擇非常有意思,它有歷史的沉重,也寫出了溝通的艱難。似乎也在做著一種文化對接的努力。你當時可能心還不小,想搞出個當代經(jīng)典。剛寫小說的人可能都有著這種企圖。

        徐坤:是的。我們這代人繼承的是八十年代的思想文化資源,國家與民族的母題常在我們的考慮之中。

        姜廣平:你覺得《白話》的背景與知青時代的背景有著什么樣的不同?這里面應該沒有某種歷史的驚人相似,但是,這一個民族的很多根基性的東西可能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都是相同而無法改變的。

        徐坤:過了十多年以后,回頭想來,對于《白話》里的那一段經(jīng)歷的認識已有所不同,在當時還是有些牢騷和埋怨,經(jīng)過時間的淘洗之后,卻覺得彌足珍貴。作為一名青年知識分子,應該對中國廣大的鄉(xiāng)村社會有所了解?,F(xiàn)在也能夠理解知青那一代人一邊對下鄉(xiāng)的經(jīng)歷痛罵反思,一邊卻還要唱頌贊美的原因。

        姜廣平:那時的那種背景似乎只是一種偶然,或者說,是一次不成功的早泄,后面就開始暈頭轉(zhuǎn)向了。我總覺得那是當代中國的一個重要的轉(zhuǎn)折點?,F(xiàn)在的人可能不愿意去面對這個話題,但是,歷史是無情的,藏著掖著總不是個事。

        徐坤:當年那種強迫的、一統(tǒng)式將年輕人攆到鄉(xiāng)下的知識青年上山下鄉(xiāng)方式存在問題,致使我們的文化遭受“斷代”之痛。是的。痛定思痛以后,應該想想,有沒有什么更合理的方式幫助年輕一代完成人生體驗,在自覺自愿的基礎上幫助他們真正認識廣大的鄉(xiāng)村中國。尤其在中國日益走向城市化、現(xiàn)代化的過程里,鄉(xiāng)土中國愈發(fā)需要重新認識和研究。

        姜廣平:這些年的道德景觀是令人傷感的。譬如說《一個老外在中國》,不合時宜的尼爾斯,還真的無法適應中國的巨大變化,人生觀的,價值取向的。這么個老外對偌大中國巨大的道德傾斜開始暈陸了。這十來年,變化實在太快,快得讓人摸不著北了。這個時候,我覺得尼爾斯不像老外,倒像一個老實巴交的中國鄉(xiāng)下人了。這是一種顛倒的文化錯位。

        徐坤:可能他們沒變,或者說他們已經(jīng)變完了,處于相對穩(wěn)定的狀態(tài)。而我們這里變得太快。

        姜廣平:《白話》里還有一點非常有意思,你寫了一群知識分子可愛的奸詐和農(nóng)民的一些可惡的奸詐。

        徐坤:都是人性里最真實的東西。

        姜廣平:張三和博士,也算是一對活寶。可巧的是,你似乎都沒有想給他們名字。張三啦,博士啦,都算不了名字的。

        徐坤:我是想以此把他們類型化,想描寫出一類人的特質(zhì)。

        姜廣平:關于《白話》這篇小說,還有一問,那時你如何看待自己的敘事語言?對那種敘事語言的自信有幾分?

        徐坤:那時還沒有什么把握,只是跟著感覺走。后來的一些,跟它完全不一樣了。

        姜廣平:對知識分子操刀,實際上你從開始亮相文壇就開始了。后面的像《先鋒》、《梵歌》、《鳥糞》等都是對著知識分子來的。你怎么就能這么忍心?記得有人說你是一個毒女子,有那么點無情和毒辣。那時節(jié),你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呢?是不是沒有將自己劃歸到知識分子這個圈子?或者說,有點覺得沒有融入到這個圈子里?具體地講,就是剛進入那個高門大院的社科院還有點心怯?

        徐坤:因為熟悉。僅此而已。那時我還年輕,不諳世事,活動半徑也有限,只能從身邊熟悉的事和人寫起。

        姜廣平:《熱狗》里的劉小楓是不是拿現(xiàn)實中的那個同名者開了個玩笑?不怕有人與你打官司?

        徐坤:只是偶合。當時我的研究領域還是古印度和南亞文化,埋頭在陳舊的古代資料里,對中國當代的人和事知道得不多。通常,一個成熟的寫作者都會避免產(chǎn)生這種不必要的麻煩。

        姜廣平:《一醉方休》還是在寫文化人。我覺得這篇小說是文化人的一次大膽而公開的意淫表演。老張那種借酒使狂的樣兒,其實也是一種可憐的發(fā)泄。對不可一世的老板是這樣,對他那可憐的老太婆也還是這樣。真要讓他平常這么去做,借他個膽子也不敢。

        徐坤:只是文人德行之一種。

        姜廣平:對老張那種層面上上升的知識分子,心態(tài)把握也是妙不可言的。只是覺得,這里面是不是有點故意將街巷俚俗的坊間笑話作了一次文學整合?

        徐坤:有些情節(jié)來自于坊間笑話。

        姜廣平:這篇小說也開始掄起來了,語言上大開大合。真想知道你在寫作這樣的小說時狀態(tài)是不是也有點借酒使狂的味兒。

        徐坤:那篇小說我自己并不滿意。當時可能也是一時意氣,有點鬼使神差,有點像寫著玩。那樣的文章以后不會再有了。

        姜廣平:你有好幾個時間段的寫作狀態(tài)都可以用“瘋狂”這個詞來描述。當時的心態(tài)如何?

        徐坤:有時可能是寫得順手,像一踩油門180邁上了語言的高速路,很快感,收不住。略微有點飄。

        姜廣平:有疲憊感嗎?

        徐坤:說不累是假的,但是快感大于疲憊。況且面對那些辛勤勞作著作等身的前輩長者,自己還相差甚遠,根本沒資格說累。

        姜廣平:語言上的焦慮感有沒有?也就是說,這么講著講著,擔心不擔心重復啊或者沒得說了?再者就是語言風格始終沒有變化了什么的。

        徐坤:這方面的焦慮倒沒有。我是一個比較愛學習的作家(笑),不斷向書本,向生活,向社會學習,不斷發(fā)現(xiàn)和擷取生活中有用的資源,也不斷錘煉自己的語言。

        姜廣平:一度時間里,人們將你與王朔相提并論,你對此似乎也沒有作出任何反應,是不是在享受這樣的稱譽?到現(xiàn)在為止,我看你仍然在尋求著一種語言的狂歡和那種狂歡的快感。你最近的幾篇小說還仍然是有著這樣的影子的。侃到得意處,沒有任何節(jié)制。我覺得好幾處地方可以含蓄些。

        徐坤:當初被稱為“女王朔”,只是表明了人們對于王朔的一種期待,跟我個人的關系倒不大。語言的狂歡性也正是我的寫作特點之一。

        姜廣平:這種語言的感覺是不是開始寫小說的時候就有了?

        徐坤:也許。

        姜廣平:你的語言非常豪放。豪放得沒有什么節(jié)制。形成這種語言風格的原因是什么呢?與你的閱讀或與你的生活有著什么樣的關系?

        徐坤:我不太認同你從開始到現(xiàn)在反復用過的“侃”和“豪放”兩個詞,它們并不是標準的評價文風用語。

        姜廣平:當然,王朔的知識分子情結中有著某種深刻的自卑,但你是一個真正的知識分子,為何也要對可憐的中國知識分子操刀呢?

        徐坤:因為熟悉。因為自省。

        姜廣平:《先鋒》和《遭遇愛情》是不是有意用一種顛覆性的語言寫作的?

        徐坤:《先鋒》是,《遭遇愛情》則比較傳統(tǒng)。

        姜廣平:特別是《先鋒》,那種變形與夸張,當初是如何尋找到的?

        徐坤:厚積薄發(fā)。原來從書本上學來的東西,現(xiàn)在全用上了。現(xiàn)在看來,《先鋒》也是我自己的創(chuàng)作比較有才氣的一部作品,它比《廚房》要好。但是能看懂并欣賞的人不多。

        姜廣平:如何理解小說中的變形與夸張?

        徐坤:不是無謂的夸張、搞笑和嬉戲,而是有深刻廣博的內(nèi)涵。多種修辭方法的運用,尤其是隱喻的運用,十分重要。

        姜廣平:現(xiàn)在回過頭來看評論界,對你的作品還存在誤讀的地方似乎很多。

        徐坤:也不能那么說。你也搞評論,知道批評家不容易。比創(chuàng)作要付出更多的辛苦和才智。批評家也是人,不能對他們太苛求。

        姜廣平:從你的寫作看,你確實是一個異數(shù),我們很難看出你的師承。人們常說的先鋒作家的背后可能都站著加西亞#8226;馬爾克斯,在國外的大師中,你心儀的是哪一位作家?國內(nèi)的大師,你最認可誰呢?

        徐坤:在敘事風格上我更喜歡日本風格,比方《源氏物語》和川端康成的敘事,那種節(jié)奏、韻律和質(zhì)感,相當美麗。當然,我這里說的“敘事風格”,已然是豐子愷、唐月梅等等翻譯家們的敘事風格了。在故事情節(jié)上我喜歡歐美作家,那都是真刀真槍、鞭辟入里的。至于后來被先鋒作家喜愛的拉美作家,以及被后來的女作家尊奉為老祖母的杜拉斯,就我本人來說,能讀下去,但已經(jīng)影響不了我。一個人總有一個最佳接受影響年齡段,過了那個時期,一般不容易再學進去新東西。

        姜廣平:從最初的寫作發(fā)展到當下近乎一種時尚寫作,這種變化是不是因為生活本身發(fā)生了刻骨銘心的變化?

        徐坤:我的感覺,自己的寫作依舊傳統(tǒng)。我倒很希望能“時尚”,但實際上達不到。“時尚”寫作的要求也很高。

        姜廣平:你覺得真正的時尚寫作需要具備哪些條件才能成立?

        徐坤:已經(jīng)有一批時尚寫作高手聳立在欣賞時尚的人心中??匆豢此麄儯簿椭来蟾攀鞘裁礃幼恿?。

        姜廣平:可惜我是不太愛讀時尚的。我的閱讀好像以前也講過,總是滯后一些??陀^上講,無論怎么看,《春天的二十二個夜晚》和《愛你兩周半》事實就是一種女性立場。從女性立場看出了對男性的批判,當然,對女性的批判也非常清晰。

        徐坤:同情的成分更大一些。

        姜廣平:清醒的女性主義的寫作是不是從《狗日的足球》開始的?

        徐坤:《狗日的足球》只是采取了一個相對獨特的角度。

        姜廣平:那篇小說也還是有不太節(jié)制的地方,而且讓人看到你在里面了。我覺得小說要讓人看到作者但也不要讓人看到作者。你一定知道我這句話是從兩個角度說的。

        徐坤:你這么說一定有你的道理。

        姜廣平:這種基于女性寫作的篇目非常之多,像《相聚梁山泊》、《花謝花飛飛滿天》、《橡樹旅館》、《迷途》、《遭遇愛情》、《如夢如煙》。

        徐坤:是有一些。

        姜廣平:我覺得統(tǒng)統(tǒng)將這些小說歸于女性寫作或時尚寫作也有點不妥。像《遭遇愛情》、《如夢如煙》等篇是寫得非常智慧的。如果不是一個叫徐坤的女作家寫的,誰還能說它們是女性寫作呢?當然,不是徐坤也寫不出那樣的令人拍案的故事。

        徐坤:那也不一定。蘇童和畢飛宇寫女性比女作家寫得好。

        姜廣平:這話我同意。然而,我又覺得,你的作品,在智慧上顯得非常大度,但真要是考究起來,立體感可能就有點模糊。線型的流暢,有時候不能使故事豐滿。而像《廚房》和《狗日的足球》這樣深刻而細膩的篇什,可能在你的作品中所占比例還是太少。我覺得像《廚房》,有一樣東西將作品撐起來了,而且豐富扎實,讓人疼痛。

        徐坤:也許跟北方人的性格有關。不喜歡過分黏稠。

        姜廣平:我覺得你的小說創(chuàng)作,一開始是著眼于文化的。文化沖突挺多的。后來是不是越來越少了?而到了現(xiàn)在,是不是可以視為時尚寫作?這種轉(zhuǎn)型,我也知道,很多人可能會用不同的判斷或不同的方式來進行敘述。

        徐坤:進入上個世紀九十年代以后,就整個文學形勢來說,從前那種宏大的國家民族敘事已逐漸轉(zhuǎn)向生活的敘事。它幾乎成為一種歷史必然。包括老作家在內(nèi),每個人都在努力調(diào)整自己的心態(tài)和寫作方向。

        姜廣平:對《春天的二十二個夜晚》,我注意到了你曾說過“這部書,是我居京10年的眼淚,是我流浪在京的生活,有我自己的影子,有半自傳的色彩”。

        徐坤:啊。

        姜廣平:以前寫了那么多男男女女,那種感覺與現(xiàn)在寫這本書的感覺應該有了很多不同了。

        徐坤:男還是那個男,女還是那個女。只是我已見男不是男,見女不是女。

        姜廣平:婚姻解體的當時有沒有想到要寫這本書?在什么情況下開始寫這部長篇的?

        徐坤:對這本書,我不想多談。過去的,已經(jīng)過去了,把它當成一個完成式吧。

        姜廣平:這是一則美麗愛情破產(chǎn)的故事。愛情近于宗教情緒,怎么現(xiàn)在這樣的世界就那么容易變質(zhì)呢?現(xiàn)在人們面臨著信仰缺失、迷茫、進退兩難……你覺得如何救贖才是呢?

        徐坤:自救。

        姜廣平:你在作品前的那句話問得真好:“總有一個酒吧里匯聚著人,總有一個單身女人家里半敞著門,我們的愛情哪里去了?”

        徐坤: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不關心這個問題了。

        姜廣平:我們的愛情哪里去了?這個時代,可能已經(jīng)不是一個愛情時代了。

        徐坤:是吧。

        姜廣平:陳米松應該說也是一個學者,他是不是因為對妻子的智慧、妻子的才華,感到恐懼、壓抑和不安,最后才終于選擇離家出走的?“愛人啊,不要不告別就走??!衷心祝福你有個好的前程……”讀到這里,我的心里堵得慌。有一種流淚的沖動,感情這東西,執(zhí)著而有力量,可是為什么就不能喚醒人的回歸?

        徐坤:不知道。

        姜廣平:這本書讀完后,我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這個世界,誘惑太多了。面對著現(xiàn)實世界,你是不是想表達人們對這個世界以及對自己都是無法把握的?

        徐坤:原本是想理清自己的一些思路。

        姜廣平:如果要尋找理由,也還是可以的。譬如,我們可以說,有時候,這種迷失也是身不由己的。人為社會性的動物,在任何一個社會情境中,都可能不完全由自己說了算。

        徐坤:可能。

        姜廣平:對毛榛和陳米松而言,他們也迷失得很遠。但他們都是好人啦。

        徐坤:你說是就是。

        姜廣平:我絕不是因為《春天的二十二個夜晚》有著你的很多影子我就夸你是好人。事實就是這樣。好人一生平安,這是普通的善良的愿望,但好人不平安的情形更多。你自己講過:“生命的理性和心智越發(fā)展,離自己的健康的、單純的初衷就越遠了。這可真是人類對自己的反動?!?/p>

        徐坤:認識到就好。

        姜廣平:好像《春天的二十二個夜晚》有人批評說是沉悶冗長。對此你怎么看?與同一時期登錄文壇的長篇相比,你覺得你的作品有哪些不足?這個時候就請你以學者徐坤的身份來回答這個問題了。

        徐坤:孩子總是自己的好。我無法評價自己的作品。以前我在做批評工作時,從來都把自己排除在外。這是一個批評者的職業(yè)道德和取得公信力的先決條件。

        姜廣平:這本書不像過去那樣講究技術了。《愛你兩周半》嚴格地講,技術上也沒有多少讓人覺得高不可攀的地方。以后的寫作準備走哪一種路子呢?回到侃上面,還是回到技術上面,或者回到人性上面?

        徐坤:回到嚴格意義上的文學審美層面上來。

        姜廣平:這次你的《愛你兩周半》的宣傳,似乎那個封套上的話多少有點張大其辭。你過去一貫的調(diào)侃風格似乎現(xiàn)在多少有些收斂。不像廣告上所講的盡罵京城白領,狂描愛欲危機。可能你寫出了愛情越來越短命,但是,人們心底里最為柔軟而疼痛的親情和愛情還是存在著的,人們心底里的良知,也還殘存著。

        徐坤:的確如此。

        姜廣平:關鍵問題是如何引導那些殘存著的東西發(fā)育起來。

        徐坤:是。

        姜廣平:這本書里,梁麗茹的身上還是有你的影子。但你在寫作中,可能疼痛沒有多少了?;橐鲈谶@里有驚無險。只是我覺得對男人,你刻薄了許多,經(jīng)常描寫他們丑陋的體形和丑陋的鼾聲……

        徐坤:刻?。克坪醪]有那么嚴重。我又沒有寫他陽痿什么的,只不過是打打鼾。

        姜廣平:實際上,即如陳米松,可能是你有意不想表現(xiàn)其丑陋的一面,我總覺得,男人有著他們脆弱而又溫情的一面。顧躍進這個人,我覺得作為一個商界名流,他的商業(yè)行為,也還是有著善行作根基的。

        徐坤:是。

        姜廣平:因為這兩部長篇的相繼問世,人們便對你的兩本書有了更多的比較的可能。譬如說,你是否真的對愛情越來越絕望了?時間越來越短了!

        徐坤:還是把愛情當做一種宗教供奉起來吧。愛情是拿來信的,不是拿來用的。

        姜廣平:這樣的判斷也許更切合愛情的本質(zhì)。時間越來越短,但在刻畫人物方面卻越來越溫和。雖然罵得也夠酣暢淋漓,但本質(zhì)上還是非常溫情的。除了對顧躍進似乎格外不留情以外,像梁麗茹和于姍姍都有一種回歸和上升。

        徐坤:你總是喜歡用“侃”、“罵”、“豪放”、“刻薄”這些硬詞來對我的作品進行評述,為什么?“侃”這個詞不是一種嚴格意義的文學評價。

        姜廣平:也許現(xiàn)實的力量強大了點,我不知不覺地跟在了別人的后面了(笑)。我發(fā)現(xiàn)你對我的要求高了。我其實不是一個什么評論家,我定位于自己是一個讀者,一個文學讀者。作為一個讀者,他所產(chǎn)生的閱讀感覺是這樣的,有時,他需要作者寫到什么層面上他才認可作者,而作者可能需要讀者產(chǎn)生那樣的感覺。作者與讀者,有時候也是一對矛盾。

        徐坤:???話都說到這里了,你才說你“只想當一名讀者”,恐怕已經(jīng)來不及了(笑)。一個作者永遠不能幻想被所有讀者所認可。他只能滿足一部分讀者的閱讀要求。讀者也不能幻想作家的每一篇作品都招他歡喜。

        姜廣平:有個作家對我講過,他的很多過去的讀者丟失了,又重新收獲了一批新的讀者。你覺得你的讀者圈子有什么變化?

        徐坤:女性讀者越來越多。

        姜廣平:對《春天的二十二個夜晚》,你是不是同樣指望寫作是為了忘記?薩特說過,寫作就是與遺忘抗爭。

        徐坤:當時只是為了寫而寫,寫作動機和目的并不是十分明確。

        姜廣平:但這本書真切地存在著,作為一個階段成果存在著也是你必須面對的,你肯定不指望這本書被你忘記,也同樣不會希望讀者淡忘這本書。

        徐坤:我不是那么自戀和戀舊的人。一本書在完成之日,就已經(jīng)成為過去。唯有面向未來,想著下一本該寫什么,才有出路。

        姜廣平:事實上,很多讀者的情感共鳴表明了這本書的社會意義。

        徐坤:是的。它超出了我的想象。

        姜廣平:回到原話題上,這是不是可以看作你對男性特別不寬容呢?

        徐坤:你是這樣認為的嗎?對男人,我還是很崇拜的。尤其是好男人。

        姜廣平:非典讓梁麗茹的身份遭到尷尬,無法回京,但也無法在自己的家鄉(xiāng)呆下去。這一點,我體會到了人生的荒誕。一個人在某一個特定的時候都可能迷失自己,哪怕自己心性再堅定也沒有用。

        徐坤:也許。

        姜廣平:但非典這一場災難,讓很多人發(fā)現(xiàn)了自己。非典結束了,很多人回到了原來的生活軌道上,似乎這一場非典倒是帶來了人性的復歸。

        徐坤:每個人都經(jīng)歷了內(nèi)心的變化。

        姜廣平:非典這一背景的選擇實在非常巧妙。主人公們在非典時期的不同生存現(xiàn)狀確實給人很多思索。我以前看《紅樓夢》,覺得作家能寫平常的生活實在了不起?,F(xiàn)在,看得多了,我便漸漸地覺得,非正常生活其實也是平常生活的一個表現(xiàn)形式。人之一生,總得遭遇一些非正常生活。就像有人講的,非典向我們突然展示的東西恰恰對我們的生活構成了懷疑和否定。

        徐坤:它同時也給作家提供了一種寫作資源。

        姜廣平:以前你是一個作家,又是一個研究當代中國女性作家的學者或批評家。你如何看待這種角色身份?現(xiàn)在做專業(yè)作家了,感覺又如何?雖然我在這之前已經(jīng)問過你一次,可是現(xiàn)在還想再問一問。

        徐坤:現(xiàn)在身份單一,角色單純,心無旁騖,有利于專心創(chuàng)作。

        姜廣平:在寫作中,你覺得困擾你最大的問題是什么?你專注考慮過的問題是什么呢?

        徐坤:還是寫作資源的問題。需要不斷地體驗,去發(fā)掘。

        姜廣平:在思考問題時,你覺得你是被動地思考著問題還是主動地去思考問題?

        徐坤:兩種情形都有。主動的時候多。

        姜廣平:你過去一直專注于中短篇小說的打磨?,F(xiàn)在開始寫長篇了,一下子出手就是兩部。你對長篇和中短篇的感覺如何?走向長篇是不是僅僅因為生活的變化?

        徐坤:只是篇幅上的不同而已,都需要竭盡心力。寫長篇是必由之路,也是考驗一個作家功力的地方。

        姜廣平:目前你對自己的寫作狀態(tài)作什么樣的評定?下一步作品將是一部什么樣的作品?

        徐坤:還好。還可以不斷地寫下去。下一部希望能是厚重一些的長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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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茫如醉——說說女博士徐坤

        第一次見到徐坤,是在1998年9月北京第四屆中國當代女性文學學術研討會上。那時候她在會上代表獲獎女作家發(fā)言。風趣幽默的語言,讓我一下把她與她的小說聯(lián)系了起來?!栋自挕?、《先鋒》、《鳥糞》、《遭遇愛情》,還有《沈陽啊沈陽》。徐坤總是用一支敏銳、犀利的筆,闡述她的思想。那時候,我們彼此還不認識。坐在我身旁的著名評論家陳駿濤先生說:“等一下,我給你們介紹?!标惱蠋熯@么一說,我心里倒有點怯怯的。因為當時我剛從舊金山回來,對文壇相當陌生。然而卻知道,徐坤已是個大名鼎鼎的女作家女學者了。因為我在伯克萊加大圖書館,看到過一些有關對徐坤作品的評論文章。

        徐坤那天在我眼里是一道亮麗的風景。她雖沒有女孩子婀娜多姿的倩影,卻有著女學者的風度與氣派。她短發(fā),短得很精神。鏡片后面那雙丹鳳眼,在流露微笑之后,剎那間會掩飾不住地流露出沉思與憂郁。仿佛通過她的眼睛,我便能觸摸到她的心靈了。她的心靈是一個海,又是一片蒼茫如醉的世界。這便是我第一眼見到她的直覺。后來我們一起照了像,那像片上的丹鳳眼,其眼神是有力量的。

        第一次閱讀徐坤的作品,是1995年4月發(fā)在《青年文學》上的《鳥糞》。《鳥糞》講一個“思想者”的故事。整個中篇,哲理與寓言色彩都很濃,道出了“思想者”的生存困境。“思想者”在她筆下,在殘酷的現(xiàn)實社會中,只好夾緊雙腳,頭頂鳥糞去思考。這讓我感到徐坤的深刻。同時,我又驚訝她的語言是如此老道與圓潤。接下來,我又讀了她的《遭遇愛情》、《廚房》、《小青是一條魚》、《如夢如煙》等。我尤其喜歡她的《廚房》。《廚房》是我在伯克萊加大圖書館,偶然讀到的。當時讀到它,我的眼睛“刷”地一亮,放出光來。我覺得徐坤把女人最本質(zhì)、最本能的東西寫得恰到妙處。雖是一個短篇,卻有著耐人尋味的力量。它通過廚房這一意象,揭示著女人一生的熱愛、無奈、寬容和善良。這比日本女作家吉本芭娜娜寫的《廚房》,要深邃得多。

        徐坤就是這樣地進入了我的內(nèi)心世界。在我的感覺里,徐坤的小說是嚴謹?shù)?、深邃的、收放自如又懂得控制的。同時,她在某些小說上也運用了調(diào)侃與反諷的方式。使之當年她有一個最紅火的雅號:女王朔。

        女王朔徐坤的作品,與男王朔的作品,當然是不同的。女王朔徐坤除了調(diào)侃,還有更深的主題意義埋藏在作品的深處,使讀者會心一笑之后,能感悟到深層的文化韻味和人生哲思。后來我偶爾在圖書館看到她的小說,都會如獲至寶地借回家。她那時候的小說,幾乎全是寫知識分子的。寫得很好。我在一天忙碌之后,坐在沙發(fā)上明亮的燈光下,讀她的小說仿佛有一種回到故鄉(xiāng)的感覺。

        第四屆中國當代女性文學研討會之后,我對徐坤的關注多了起來。第一是因為回國了,能在報刊雜志上看到她滿天飛的作品。第二是因為見過面了,較之作品便多了一層立體的感覺。于是那年年末,我翻閱了1998年全年的小說月報。一下發(fā)現(xiàn)徐坤一年之中,被選入的作品多達四五個。如:《鄉(xiāng)土中國》、《答案在風中飄蕩》、《一醉方休》等。那些個小說都是短篇,短篇最見作家的功力。

        徐坤是寫短篇的高手。

        這期間,徐坤的題材似乎有了拓展與變化。她把觸角伸向了底層人的生活。《鄉(xiāng)土中國》,仿佛讓我嗅到厚厚的泥土氣息。而《一醉方休》,讓我聯(lián)想起不少酒鬼老人。他們東倒西歪地行走在泥土芬芳的大地上。飽經(jīng)滄桑后的醉態(tài),是一種醒著的醉態(tài)。

        今年盛夏,我有一趟北京之行。在還沒有出發(fā)之前,我就想要與徐坤北京重逢。重逢是多么好。掐指一算,我與徐坤第一次見面距今已流淌過去六個年頭了。這六年,徐坤經(jīng)歷了很多。經(jīng)歷是一筆財富。無論幸與不幸,對作家來說,經(jīng)歷都是最為重要和寶貴的。我先是從新聞媒體上看到徐坤獲《中國作家》、《人民文學》、《小說選刊》、《小說月報》評選的優(yōu)秀小說獎,接著又看到她獲首屆“馮牧文學獎”,首屆女性文學成就獎,第二屆“魯迅文學獎”,第九屆莊重文文學獎。然后又聽朋友說,那年頭徐坤突然離婚了。離婚的痛苦,讓她掉進了一個黑洞。她很抑郁、委屈和憤怒。畢竟十多年的婚姻維系,在一天之內(nèi)解體,這個事實有點殘酷。

        接下來,聽到徐坤讀文學博士的消息。又聽到她進“首屆中青年作家高級研討班”。這使我覺得徐坤是個不斷充實自己、完善自己的作家。難怪她在論壇上能夠口若懸河、侃侃而談,語言鋒利機敏,又充滿思辨色彩。這都是平時修身養(yǎng)性的結果呵!書讀多了,讀精了,確實是管用的。

        那天我在賓館與徐坤電話上聯(lián)系,她說要請我到“九頭鳥”酒家吃飯。“九頭鳥”距我下榻的賓館不遠,只幾步之遙。本來民以食為天,吃飯也就是重逢后多一點時間相聚、聊天。然而徐坤住在北京之北,僅開車的路程就要一個多小時。而那時正值“歐錦賽”時期,徐坤是個足球迷,她要在電視屏幕前看門道,為球隊擊掌歡呼呢!于是,我建議把吃飯改成到我下塌的賓館喝茶。其實,我又何嘗不想與徐坤一起吃飯、喝酒?徐坤的“酒名”我早已聽說,若一起喝,想必是酒逢對手千杯少,定能喝出“酒感”來的。

        曾經(jīng)讀過徐坤為張梅寫的一篇酒文章,題目為:你那酒汪汪的玫瑰色女狐貍眼睛。這個題目很形象,讓我格外喜歡。我想象徐坤微醺后的神態(tài),又是如何酒汪汪的呢?

        徐坤駕著她的白色“藍鳥”,來到我下榻的賓館。她像詩人那樣浪漫地為我送來一束鮮花。我驀地把本來印象中對徐坤理性的學者形象,改變成了一個感性的、浪漫的詩人形象。六年沒見,徐坤比從前白一些也胖了一些。我們在賓館大堂的咖啡廳里坐下來,要一壺菊花茶。徐坤上穿醬色與白色相間的條形體恤,下穿白褲和旅游鞋,一副休閑的時尚打扮,看上去隨意、灑脫。而發(fā)型還是原來的短發(fā)。短發(fā)的徐坤,有時會很率性地把一頭烏黑的秀發(fā),染成亞麻黃。

        這會兒,徐坤就坐在我身邊。離我們不遠處,是一只落地的景泰藍大花瓶。從景泰藍大花瓶后面,飄蕩而來的是我國民族樂曲演奏的《春江花月夜》。我們就在《春江花月夜》的樂曲聲中,一邊喝茶一邊聊天。徐坤總是笑瞇瞇的,臉上陽光般地溫馨,仿佛沐浴在愛情中。有時,還會流露出羞澀和怯怯的表情。這與媒體那個如雷貫耳的作家徐坤,有著些許的不同。

        我知道徐坤剛獲中國社科院的文學博士學位。同時,又剛出版了她的第二部長篇小說《愛你兩周半》。這兩個都是不容易的事。徐坤卻把它們非常出色地完成了。徐坤是智慧的。智慧的她十分明白,一個人一生只能干好一件事。所以在今年初,她終于如愿以償?shù)貜闹袊缈圃何膶W所這個曾經(jīng)擁有錢鐘書、俞平伯、鄭振鐸等大師的地方,調(diào)到了北京作協(xié)做了一名專業(yè)作家。她說做了專業(yè)作家,便能一心一意地寫小說了。她最熱愛的事情,就是寫小說。

        前兩年,我讀過她的第一部長篇小說《春天的二十二個夜晚》。這是她的自傳性長篇小說。我在字里行間能觸摸到她的凄傷、痛苦、委屈和憤怒。書中那些對男女感情的溫馨回憶,仿佛是她墜入“離婚黑洞”之后的自我療救。她說:“通過寫這一部書,我覺得我過去十幾年的生活,已經(jīng)徹底了結了。我要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了。”

        此刻,我望著坐在我身旁的徐坤,感覺著她老早從“黑洞”中走出來了。你看她的臉洋溢著幸福,是那么的鮮亮有光澤。我對她說你在戀愛吧?她笑笑,笑得很甜。

        徐坤是沈陽人。早年就讀遼寧大學,是遼寧大學中文系的學士和碩士。遼寧屬東北三省,然而徐坤卻一點不像東北女人那樣人高馬大。她小巧玲瓏,臉蛋兒像江南女子那樣秀氣。秀氣的她遞給我一本新出的、玫瑰紅封面的長篇小說《愛你兩周半》。打開書的扉頁,我一眼就看到王蒙的題詞:“徐坤雖為女流,堪稱大‘侃’。雖然年輕,實為老辣。雖為學人,直把學問玩弄于股掌之上。雖為新秀,寫起來滿不論(讀吝),掄起來云山霧罩天昏地暗,如入無人之境。”

        我們的聊天還在繼續(xù)。徐坤也許是被“鷗錦賽”弄得太累了。坐久了,她的臉上遮不住地顯出疲倦來。她說:“我昨晚一直看到凌晨四點多。”徐坤是真正的球迷。她寫過一個短篇小說《狗日的足球》。除了球迷,她還是個網(wǎng)迷。她出過一部有關網(wǎng)絡的散文集《性情男女》。這兩部書都寫得很地道。不過比較而言,我還是喜歡她早期寫知識分子的短篇小說。我始終認為她是寫短篇的高手。她自己也非常明白,最能代表她水平的還是早期寫知識分子的那些作品。她說:“那時候真是神采飛揚?。‖F(xiàn)在看以前的作品,我就想我當時怎么那么聰明???以前不會想到這些,我的智力達到什么程度,寫出來的東西就是什么狀態(tài),根本不會去想別人看得懂看不懂,能不能接受。那時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有才氣就是最大的夸獎了。像《先鋒》這樣的小說,當時只在很小的圈子里引起關注?,F(xiàn)在就不同了,會考慮到市場和讀者群,在遣詞造句的時候,盡量不用生僻的字,在一個相對的水平之內(nèi),發(fā)揮自己的才能?!?/p>

        徐坤說著說著,臉上會不經(jīng)意地流露出些許的憂郁。憂郁是大多數(shù)作家都會有的通病,而徐坤臉上的憂郁,卻讓我感到是墜入骨髓的憂郁。就好比一種傷痛,是永遠消除不了的。于是,酒就成了我們的好伙伴。當然徐坤飲酒的頻率一定不會太高,但每次醉酒都是一次精神上的涅槃。李清照說:“濃睡不消殘酒……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边@樣刻骨銘心的詞句,只有與酒結緣的寂寞女人,才能真正懂得。

        現(xiàn)在我從北京回來已經(jīng)兩個多月了。這期間為了完成手頭的一部長篇小說,我把寫徐坤的任務暫時擱下了。前些天,我找出了家里所有的徐坤小說,并且重溫了它們。還認認真真地拜讀了她的長篇新著《愛你兩周半》。坦率地說,我還是喜歡她的那些寫知識分子的小說。然而《愛你兩周半》,也有許多讓我值得思考的地方。比如徐坤在這個長篇里,通過兩個女性寫了一種態(tài)度。雖是一部愛情小說,實則又是通過愛情來揭示當代人所缺乏的信仰。因此,《愛你兩周半》雖然寫得時尚,卻是道出了這個動蕩變革的社會中,一切都在變的生活真實。

        我從徐坤的小說世界中走出來時,正好是中秋之夜。窗外一輪明月照得大地銀亮銀亮,“……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蔽蚁肫馃o數(shù)個流淌過去的日子,想起遠方的親人、朋友,眼中便閃爍著晶瑩的淚光。于是,我又再一次走進徐坤的小說世界。這時候我如酒般地感覺著徐坤的小說,它竟是那么的蒼茫與遼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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