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潘 盈（口述） 雕瓴箭（文）

2005年冬天，我移民到加拿大。一天半夜兩點半，公寓里的火警鈴聲驟然響起。我從睡夢中驚醒，和女兒沖出房門，樓道里已是濃煙滾滾，看不清人了，只聽見管理員在一邊喊一邊重重地敲門，叫大家趕快出來。

樓下停車坪里已經(jīng)聚滿了公寓里的人。不遠處幾輛消防車、警車已經(jīng)“嗚嗚”地響著警報開了過來。

待公寓里的人員全部出來后，警察用黃色的膠帶紙圈住現(xiàn)場，疏導群眾。消防人員在緊張地架設(shè)防火梯和鋪設(shè)水帶。起火的住房主人是一對年輕夫婦，他們的女兒嚇得不停地哭，一名女警察和許多鄰居在熱心地安慰她。一輛服務(wù)性的警車上面有咖啡和礦泉水，供大家免費飲用。

大約過了10多分鐘，來了一輛公交車。警察通知我們到公交車上去休息和避寒。在開了空調(diào)的公交車上，我頓時感覺暖和多了。

過了一會兒，車里上來五六個穿著“紅十字”標志背心的人，多是上了年紀的老太太。他們分成兩組，一組逐人登記，另外一組手里拿著毛毯和襪子發(fā)給所需要的人。一位老太太走到我和女兒面前，問我們需要什么。還來不及等我們回答，她一摸我女兒的腳是光著的，于是趕緊遞上一雙襪子。看著他們認真細致的工作態(tài)度，你不得不肅然起敬。你可知道，他們?nèi)橇x工??！

隨后，他們開始發(fā)放購物補助登記表、酒店住宿登記表。老太太問我們，是暫時去朋友或親戚家住呢，還是住酒店？當時我和女兒無暇細想，說就暫時去朋友家吧。她告訴我，我們每人可補助170元的衣物、日用品和70元的食品，購物補助登記表就是去商場購物的憑證。老太太還問我們，今后這幾天吃飯是自己買了吃還是去他們指定的餐廳，去餐廳就發(fā)餐券，自己買則發(fā)同等價值的購物券。

我和女兒領(lǐng)了購物補助登記表和餐券，她們又忙著登記下一個去了。

車外，天仍舊是漆黑一片，消防人員還在緊張地忙著滅火；車內(nèi)，我看見司機不停地給上上下下的人開門關(guān)門。

幾個小時過去，聽說我們這棟公寓要封閉起來檢查，這兩天都不能住進去，我和女兒決定還是住酒店。紅十字會的工作人員馬上就給我們補開了酒店的住宿表，而且問我們有沒有車子，沒有車，他們可以派車送我們過去。

火終于撲滅了，天也亮了。我們?nèi)珬?4戶人家，分別在警察的指引和保護下，進公寓去取急需的衣物和重要的東西。

我和女兒拿上換洗衣服帶上貴重物品，隨著大家一起住進酒店。

下午，我和女兒去指定的商場把衣物和食品買了回來。商場還特地為我們開辟了一個交付柜臺。

晚上，我們?nèi)珬澋淖舳紒淼绞姓畷h室開會。市政府官員向大家表示關(guān)心和慰問后，房屋公司介紹了房子的損失情況，并告知大家公寓要開始重新裝修，需要5個月的時間，住戶可以重新找房子或借住其他地方，5個月后搬回來也行。目前，酒店可以提供6天住宿。

我們每戶手中都有一份市政府開出的公寓起火的證明，拿著這份證明去辦許多事，都是一路開綠燈，遷移電話也免收遷移費。第六天，也就是我們要搬離酒店的當天，市政府、房屋公司等有關(guān)部門再一次召集開會，請還沒有搬家的人登記，第二天轉(zhuǎn)到市紅十字會總部負責安排。

待我們搬離時，只剩下最后4戶了。但我看到，工作人員仍舊是認認真真地工作，夜晚通宵值班。他們一直要到最后一戶人家搬走，才能離開這里。

（高良、金衛(wèi)東薦自《慈善》本刊有刪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