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去日本國內(nèi)的一些公眾論壇,或者yahoo論壇上去遛遛,那么能夠發(fā)現(xiàn)反華的帖子是多如牛毛,其言論極端的程度與國內(nèi)的“愛國青年”如出一轍。如“中國人是個野蠻的民族,他們拷打婦女”,“現(xiàn)在還在公開執(zhí)行死刑”,“沒有宗教自由”等。
而日本右翼不僅喜歡在虛擬的空間開罵中國,更喜歡開著裝有大喇叭的宣傳車在街頭喧鬧。甚至利用全國性媒體煽動一些反華的言論,于是,日本右翼就成了中國人最為反感的一群人,那么日本的右翼是不是人數(shù)很多呢?
我去過日本多次,接觸過的日本人也多如牛毛。但是遇見到的右翼分子可以說少之又少。1999年的時候,我在日本街頭見到過右翼的宣傳車開著足夠音量的揚聲器呼嘯而過;2006年我又在川崎電車站看見一個右翼分子站在面包車上,手拿麥克風大聲在宣讀反美的東西。這些人可以算是真正的右翼。
但這群人從數(shù)量上來說,確實只占日本極少數(shù)?,F(xiàn)在,日本的右翼組織大約900多個,日本麗澤大學國際經(jīng)濟學部教授、思想史專家松本健一說:“日本,真正登記在冊的右翼組織成員,不到10萬人。但完全準確意義上的右翼行動者,是不是有1萬人都說不好。”但右翼造成的影響卻很大,其中一個原因是,由于日本這個國家講究秩序和等級,所以,過于規(guī)整的社會秩序給民眾培養(yǎng)了一種強大的從眾心理。一旦有什么政治強人,或者右翼狂人發(fā)表什么狂妄的言論,很快就會在日本社會造成一種牽引力,甚至整個日本會跟風,向這種東西靠攏。
而日本精英的思想與右翼思想還是比較容易親近的。一旦中日關(guān)系有什么風吹草動,這些精英便會帶動民眾。結(jié)果出現(xiàn)一人振臂,萬人影從的局面。一點右翼的聲音,就這樣被無限放大,給中國人留下的印象就是日本全民皆右。
去年我逗留日本的時候,遇到了一位主動跟我提起南京大屠殺的日本人。他是一位貿(mào)易公司的中國部部長。他說,南京大屠殺的照片里,有一張日軍用條狀硬物插入女性下部致使女性死亡的照片經(jīng)過專家分析,判斷為合成的。他滿臉狐疑地說:“日本人怎么可能干出這種事呢!”這種人,明顯是受過右翼言論洗腦的人,但他們也不占日本人的多數(shù)。
中國社科院日本研究所高洪教授在接受本刊記者采訪時說:“種族主義不斷上揚占據(jù)了社會思潮的中心地位,結(jié)果導致政治學意義上的右傾化與整體保守化,但右傾化并不是右翼,這是兩個概念?!逼鋵嵈蠖鄶?shù)日本人對政治確實漠不關(guān)心(所以右翼才需要出動大喇叭上街鼓動),他們對右翼是一種敬謝不敏的態(tài)度。每次日本右翼的宣傳車開過街頭的時候,總有些日本人說“Baka”(“八格牙路”中的前兩個字,意為“笨蛋”)。我的日本老師也告訴我,在靖國神社,總會在某些特殊的時候,有些日本老人,身穿二戰(zhàn)皇軍裝,手中佩劍,列隊舉行儀式。其實這些人并不招日本人待見。我的老師還親口告訴我,他在一次遇見這些死硬的“老右”時,就直言不諱地告訴他們,你們是“一幫不知天高地厚的‘八格’”。“右翼對于整個日本社會來講,的確是小勢力,但都是害群之馬?!备吆閺娬{(diào)。
日本右翼對待歷史囂張,而普通人則選擇了沉默,或者跟隨。越是中日關(guān)系不順利的時候,日本右翼也是最活躍的時候,一旦中日關(guān)系回暖,右翼的發(fā)言空間就變小,市場也會變小。“如果我們把日本的右翼勢力估計得過大,這與事實不符,其實也不利于中日關(guān)系的發(fā)展?!备吆榻淌谡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