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劃／本刊編輯部 執(zhí)行／梅子

梁群蘭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站在燈光璀璨的領(lǐng)獎臺上，為她頒獎的是5歲的雙胞胎女兒大雙和小雙。在眩目的光影和掌聲中，她緊貼著兩個女兒溫潤的小臉，幾百個苦澀而艱辛的日子頃刻化為淚水，長流而下。

厄運突至，善良妻子用堅守去請罪

28歲的梁群蘭是四川省遂寧市北固鄉(xiāng)十七村的村民。2000年春天，她和大自己4歲的同鄉(xiāng)小伙子張少華結(jié)婚。兩年后，梁群蘭生了一對雙胞胎女兒。取名大雙和小雙。喜悅剛剛掛在眉梢，生活的重負就沉沉地壓在肩上，由于土地少，兩人又只有初中文化，平時只能靠打短工掙錢養(yǎng)育孩子。張少華從小喪父，母親患有嚴重的糖尿病，梁群蘭的母親患鼻咽癌，她自己也因為產(chǎn)后腰痛一直在治療。這一切讓日子更加捉襟見肘。

2006年3月24日，梁群蘭接到父親的電話，說母親病情加重了，梁群蘭和丈夫急忙趕過去。晚飯后，梁群蘭催促丈夫趕緊回去照料孩子。張少華心里著急，摩托車在鄉(xiāng)間小路上跑得飛快。災(zāi)難就這樣發(fā)生了。一輛開著大燈的大卡車迎面駛來，燈光刺眼。避開卡車后，他已經(jīng)躲不開迎面而來的在黑夜中趕路的人。在尖利的慘叫聲中，那人被撞飛到路邊，張少華也從摩托車上栽下昏了過去。

一個多小時后，張少華被路過的行人叫醒。他發(fā)現(xiàn)自己滿手滿臉都是血，路邊還躺著一個人?！皦牧?我把人撞死了?!”張少華腦海中閃過的念頭是“快跑!”他騎上摩托車在夜色中迅速逃逸了。當(dāng)天晚上，他一直在外面游蕩，一夜驚魂未定，連家也沒敢回，最后跑到了親戚家。梁群蘭接到親戚的電話愣了許久，母親病危讓她心碎，丈夫又出了事，怎么災(zāi)難就都找上了門?天還沒亮，她就沿著田埂小路往家跑，一路上跌跌撞撞，她覺得自己的心都是空的。此時張少華已經(jīng)偷偷跑回家。滿臉是傷，嘴角青腫的丈夫哭著對梁群蘭說了昨晚的事情，梁群蘭大吃一驚，天哪：“出了這么大的事，你怎么敢逃跑，那個人怎么樣了?”張少華無助地看著妻子：“現(xiàn)在肯定被送到醫(yī)院了。我看傷得不輕，我們哪有錢付醫(yī)藥費呢?萬一人死了，我肯定要去坐牢，我害怕啊!”

不管梁群蘭怎么勸，張少華始終勾著頭嘆氣。第二天，從當(dāng)?shù)仉娨曅侣勆?，他們得知傷者是鄰村一位叫何慶的女性。被撞傷了頭，昨天晚上已經(jīng)被送到市中醫(yī)院腦外科病房做了開顱手術(shù)，目前還沒脫離生命危險。何慶37歲，遂寧市北固鄉(xiāng)九蓮辦事處居民。4年前，丈夫因病去世，女兒周倩文15歲，兒子周濤12歲。何慶靠在一家超市打工每月掙幾百元錢供孩子上學(xué)和一家人的生活，日子也極其艱難，沒想到下班時天降橫禍。

梁群蘭越看心里越難過。張少華越看越恐慌，越想越害怕，他騰地站起身，不顧妻子的勸阻匆匆離家而去。

看著丈夫惶急閃過的背影，梁群蘭摟著一雙年幼的孩子痛哭失聲。丈夫走了，把這一切都留給了柔弱的她，她該怎么辦?哭過了，痛過了。她站起身。開始在家里翻箱倒柜地找錢，零零整整地湊在一起，只有200元。她又跑出去到親戚家借了1800元，用手絹把錢包好塞在懷里，把孩子留給鄰居照料，她一路小跑向醫(yī)院奔去。

梁群蘭忐忑不安地來到中醫(yī)院腦外科。在一間特護病房門口，走廊里坐著兩個十幾歲的孩子，滿臉憔悴，淚痕未干。從窗戶里看到，護士正在為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傷者輸液。何慶一直深度昏迷。

得知她是肇事者的家人，姐弟倆一齊跳起來，郁積在心里的悲憤，讓兩個孩子幾乎失控。梁群蘭淚流滿面地站在那里，承受著那些怨憤悲傷的目光。她覺得自己快要頂不住了，孩子們的哭泣，連在搶救中的傷者，逃逸的丈夫……這一切讓她疲憊無力地蹲在那里。此刻她意識到，自己懷里的2000塊錢是那么微不足道啊。

梁群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一路上她就盤算著上哪去弄錢。一對嗷嗷待哺的女兒還等著她做午飯，然而她什么也顧不上了，把早上剩下的紅薯拿給孩子，她就開始了四處奔波。這一切真是太難了。這些年，因為兩家的母親和自己患病。家里已經(jīng)欠了親友一萬多元的外債。現(xiàn)在母親病危在家等死都無錢送醫(yī)院。哪里還拿得出錢來為傷者看病?沒有錢，何慶就只能在醫(yī)院等死，她死了，她的一雙兒女怎么辦?想起倩文和弟弟那絕望痛苦的眼神，梁群蘭心如刀絞。幾天下來。借了5000多元，鄉(xiāng)親們捐了5000多元，每籌集到一點錢，她就趕緊跑到醫(yī)院，前前后后，梁群蘭6次送錢到醫(yī)院。然而，這些錢也還是有數(shù)的，轉(zhuǎn)眼就又光了。無奈之下，她想到了丈夫，她覺得不管怎樣。要先讓丈夫回來自首。他在外面一天，她就會心靈不安，而且她是那么需要丈夫和她一起去面對這一切啊。

良心難安，苦勸丈夫歸來勇?lián)镓?zé)

3月27日一大早。經(jīng)過一夜激烈思想斗爭的梁群蘭。來到遂寧市交警支隊一大隊替丈夫自首。警察對她的行為非常贊賞，做了筆錄后，讓她到醫(yī)院看望傷者，規(guī)勸丈夫早日投案。

此時張少華已跑到重慶一個工地打工，手機也關(guān)了。但他仍舊忐忑不安，幾天后，他打電話回家詢問情況，梁群蘭苦口婆心地勸他：“少華，我已經(jīng)去過公安局，也去醫(yī)院探望過傷者了，被你撞傷的那一家人真可憐。警察說只要你回來，可以先不處理你，我們先幫著傷者看病。”聽說妻子已經(jīng)替他自首了，張少華很生氣，再一次關(guān)機。

電話打不通，梁群蘭決定給丈夫?qū)懶牛骸吧偃A，這些天我一直在醫(yī)院照顧何慶，你知道我有多累，我的心有多痛嗎?我這樣做，除了是為你贖罪，還有出于道義良心。想想傷者家的兩個孩子，我們不該退縮，不該逃避，兩個孩子需要我們幫助。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希望你為自己的兩個雙胞胎女兒多想想，使她們以后不要因為有一個因遇到麻煩而怕面對現(xiàn)實的父親而感到自卑……”把信捎走后，梁群蘭又開始四處籌措治療費。

一次一次地跑醫(yī)院，倩文看著梁群蘭干裂的嘴唇，蒼白的臉，焦急的眼神，對她已經(jīng)不再那么排斥了。尤其是每次看到梁群蘭交上的治療費連一毛一毛的硬幣都有時。孩子逐漸理解了這個年輕阿姨的艱難。與此同時，梁群蘭默默地把照顧護理何慶的重任攬到了肩上。白天，她托付好心的鄰居照看女兒，然后一大早就趕著去醫(yī)院。何慶一直處子植物人狀態(tài)。梁群蘭要不停地用棉簽沾水給何慶濕潤嘴唇，每天按摩全身幾小時，還要伺候大小便。梁群蘭身材瘦小。每天，她還要把何慶背上背下去高壓氧艙做治療，累得眼冒金星。何慶靠插管進食。每天只能吃一些流食。為省錢，她從自家?guī)砻撞?，在病房做飯。她把飯煮得很爛后，用紗布把渣子過濾，然后用注射器把營養(yǎng)湯打到管子里。喂完病人，她自己就吃一點剩下的渣子充饑。

媽媽躺在床上，倩文不得不暫時休學(xué)，梁阿姨家的孩子還小，每天也需要人照顧，倩文就和梁群蘭分工。梁群蘭白天照顧病人。晚上回家照顧孩子，由倩文陪床護理媽媽。倩文年齡小，加上勞累，經(jīng)常睡得很熟。一次，何慶把喉嚨里的插管拔了出來，幸虧被護士及時發(fā)現(xiàn)才沒有發(fā)生危險。發(fā)生了這次險情，梁群蘭狠狠心把孩子寄養(yǎng)在鄰居家，晚上也承擔(dān)起了護理何慶的重任。由于昏迷中的何慶經(jīng)常無意識地亂抓，稍不注意就會把插管抓掉。所以晚上睡覺時，梁群蘭從來不敢大意，幾乎每天晚上，她都是坐在一個小凳子上，握著病人的手，伏在床沿上打盹度過的。

無數(shù)個這樣的夜晚，梁群蘭都默默地祈禱著奇跡發(fā)生，何慶大姐要是能突然醒過來多好啊。孩子們需要媽媽，需要一個噓寒問暖的媽媽。自己雖然不怕吃苦受累，但內(nèi)心實在是太沉重了，她覺得下一刻一定是撐不下去了，但下一刻她又不能不硬撐著。她擔(dān)心自己也突然倒下再也起不來，那何慶大姐怎么辦?兩家的孩子怎么辦?淚水就這樣一遍遍地濡濕了何慶身邊的床單。

一天，小周濤拉著媽媽的手說：“媽媽，我告訴你，你受傷后，我和姐姐嚇壞了，以為我們沒飯吃了，也沒人管你了，現(xiàn)在我告訴你，這個梁阿姨對我們照顧得很好，我們已經(jīng)不恨她了……”梁群蘭走過去，默默地摟過孩子，心里百感交集。

捍衛(wèi)生命，良心和承諾撼動四方

4月6日一早，梁群蘭在村婦女主任的陪伴下，再一次挨家挨戶募捐，鄉(xiāng)親們都知道了梁群蘭的大義之舉，紛紛把家里僅有的一點錢拿給她。梁群蘭的眼淚一直就沒干過，許多次，她都無法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總是默默地給那些在苦難中幫扶她的人們跪下……而此時此刻。梁群蘭的母親病危，家人又沒法找到她，等她趕回家時，母親已經(jīng)咽氣兩個小時了。

梁群蘭的父親又悲又怒：“你給我走!”父親趕她。梁群蘭掩面而泣，她想找個人說說自己的累和委屈，可是現(xiàn)在連母親也去世了，還有誰能理解她呢?在母親的靈前，梁群蘭在心里對逝去的媽媽訴說著自己的愧疚和堅持，她相信，媽媽定能理解她，原諒她。

4月9日，遠在重慶的張少華接到了妻子的信，他一夜沒睡，一遍遍地讀著那樸實無華的字句，仿佛看到瘦弱的妻子默默地站在自己身邊凝視著自己。他開始認真地考慮“良心”這兩字的分量。4月10日一早，他趕第一班車回到了家。

在妻子的陪伴和鼓勵下，他來到了遂寧市交警支隊一大隊自首。鑒于他妻子能主動積極幫助照顧救助傷者，并考慮到他投案自首的情節(jié)，公安機關(guān)決定對他從輕處理，希望他能全力對傷者進行救助。至于將來的賠償，等傷者的治療告一段落時，警方再同他們雙方進行調(diào)解解決。

張少華和妻子來到了何慶的病房。一進門張少華就跪下了，為自己的過失深深懺悔。

從入院那天開始，何慶每天的醫(yī)藥費平均要三四百元，現(xiàn)在已經(jīng)欠了醫(yī)院幾萬元的醫(yī)療費。雖然醫(yī)院已經(jīng)盡了最大的努力給予減免，但以后的救治仍然是個嚴峻的問題。當(dāng)家里再也拿不出一分錢后，梁群蘭把一臺舊電視機、丈夫闖禍的摩托車，連自己養(yǎng)的兩頭小豬都賣掉了。4月15日晚上，梁群蘭帶著做好的一個捐募箱，偷偷來到遂寧市的一個夜市，把捐募箱、何慶的病歷、交警隊的處理書等證明材料擺在地上，跪在自己寫好的一張“大字報”上開始為何慶募捐。第一次在鬧市拋頭露面下跪乞討，梁群蘭強迫自己要堅持。連續(xù)三天，在路人各種各樣的眼光中，她募捐到2000多元錢。

知道梁群蘭做的一切，鄰居們都很佩服她的勇氣。在村長的召集下，梁群蘭所在村莊的鄉(xiāng)親們再一次自發(fā)地為何慶一家捐款。晚上，村長帶著鄉(xiāng)親們的5000多元的捐款，在街頭找到梁群蘭，將那筆錢放到了捐款箱。村長拉起了跪在地上的梁群蘭，說：“小梁，以后你不用跪著了，讓我們大家都來幫你想辦法?！?/p>

梁群蘭眼里含滿淚水。心里充滿感激。雖然錢依舊不多，但希望之火再一次被愛心點燃。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關(guān)愛匯集到了何慶的病房。遂寧市民政局決定將何慶納為救助對象，每月為其提供300元救助金。很快，來自社會的捐助善款達到十幾萬元。倩文所在的街道辦事處也組織了一次募捐，老師、同學(xué)都伸出了援手?！安还苋思揖瓒嗌伲呐率且辉獌稍?，我都拿本子記下。滴水之恩都應(yīng)該記得，有朝一日要報答人家啊。”不善言辭的梁群蘭說。

6月下旬，公安機關(guān)將此案起訴到遂寧市船山區(qū)檢察院，檢察院以“無傷者陳述”為由退回。“像這種自首后護理傷者的案例并不多見，一方面要體現(xiàn)人性化，另一方面還得依法辦事?！必撠?zé)處理該案的民警說。在100多個日日夜夜里，無數(shù)的人被這個普通女性的堅韌感動著，嘆息著，都渴望能幫他們一把。

“媽媽，你快醒來吧，梁阿姨快撐不住了，我也快撐不住了。你只有醒過來我才能去上學(xué)讀書啊。我才能有機會去報答你啊……”小姑娘悲淚交加。也許是聽到了女兒的哭聲，一直處于昏迷狀態(tài)中的何慶，雙眼奇跡般地轉(zhuǎn)動了幾下，一大滴眼淚涌出了眼眶，還艱難地抬起一直不能動的右手向他們揮揮手?！皨寢屝蚜?，媽媽醒了……”倩文和弟弟抓著媽媽的手激動地喊了起來。希望終于向他們招手了。

梁群蘭的兩個小女兒似乎更加懂事了，有時候看見媽媽流淚，大雙就會乖乖地拿毛巾給媽媽擦淚，小雙也會在自己的小兜里找出一塊糖塞到媽媽手里。只要媽媽一出門，兩個孩子就會懂事地說：“媽媽，你去看何阿姨嗎?我們在家乖?！?/p>

9月1日，是學(xué)校開學(xué)的日子，倩文重新背起了書包。走進了初三的教室。媽媽的情況一天比一天好起來，已經(jīng)暫時離開醫(yī)院，在附近租住了一間小房子。不久前，張少華又換了一份更苦的力氣活。他要用自己的汗水，盡可能地掙更多的錢，來支付兩個家庭的生活費和何慶的醫(yī)藥費。白天，張少華在遂寧的一個工地打工，晚上，他還在當(dāng)?shù)氐囊粋€倉庫找了一個搬運工作，每天都辛苦干到深夜。手頭的錢只要積攢到100塊，他就立即騎著自行車送到醫(yī)院。

2006年12月中旬。梁群蘭從北京回來，日子又回到了從前。冬天來了，陽光撒在川東大地上，帶著寂靜的倔強，梁群蘭依舊是一如既往地去照顧何慶和兩個孩子，她從自家菜地摘下菜送給姐弟倆，順便燒上一鍋熱熱的飯等孩子們放學(xué)，然后用輪椅把何慶推出來曬太陽。陽光強烈的時候，會刺得梁群蘭睜不開眼睛，眼淚悄悄地流下來，沿著憔悴的臉一直流到心里。這樣的日子也許很漫長，也許有一天梁群蘭自己也會倒下，但她始終堅信自己會堅守到最后一刻，為了心中那永遠不肯放棄的善良、正直和誠信。

寫在后面：

過了很久，我們都無法忘記中央電視臺頒獎時，梁群蘭那苦澀而感人的出場。當(dāng)兩個5歲的女兒把鮮花和獎牌遞給媽媽時，在場的所有人都無法控制自己的淚水。那封寫給丈夫的信，樸實生動，閃爍著高尚的人性光輝。當(dāng)家徒四壁的梁群蘭勇敢地站出來時，當(dāng)她替丈夫包攬一切，一邊挨家挨戶地去討要錢給人治病，一邊去醫(yī)院照看病人時，當(dāng)她在不理解的人的冷嘲熱諷下努力時，她默默地忍受著，不退卻，不放棄，甚至淚流滿面地給人下跪……這是一種怎樣的胸襟，怎樣的情懷?!

她是一個大寫的人。就不容許有任何違背良心的事發(fā)生；她是個好妻子。就要讓丈夫活得頂天立地，無愧于心；她是一個好母親，就要用自己最樸素的言行，來詮釋母愛的高尚純凈。

正義在人的心中，同性別、職業(yè)、財富、地位無關(guān)。這位正直、堅強、誠信的女性，用柔弱的雙肩承載起了一顆正義的靈魂。

也許，對于我們很多人來說，所有這些好的品德都已埋在了心里，像冬日里那些飽含生命力的種子，然而，倘若沒有立春的號角吹醒它們。種子的力量再強大也會慢慢枯萎。那么，梁群蘭這個純樸的農(nóng)村婦女，不但是這個時代最值得珍惜的模板，也是一只吹醒種子的號角!

采訪結(jié)束后，我們?nèi)匀挥幸环輷?dān)憂，那就是鋪在梁群蘭和她丈夫腳下的路，依舊漫長而艱辛。面對梁群蘭的堅守，我們除了感動和敬佩，是否能給她一份支撐和關(guān)愛?為了這個需要全社會幫助的人，為了我們每個人心中也同樣有的一份堅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