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鞋和女人在田里收稻。草鞋女人在前面一把把割那些稻,草鞋把割下的稻往簍子里抱,快滿滿一擔了。
草鞋就看見胡主任跟夏老板一前一后來看那些稻田。草鞋沒說一句話。 胡主任用手指著眼前的一片稻田,你看看?
草鞋從胡主任的手勢辨別得出來,往后,這些田就不是他的了,臉色就不怎么好看了。
夏老板走的時候,說,你能把那些田租給我,我就在村里投資。
胡主任看一眼走著的夏老板,說,不就那些田?行!
夏老板說,就這些田,我全要了。
夏老板一走,草鞋的一擔稻從田里挑上來,胡主任過來說,快點收稻呃草鞋,這些田要用來養(yǎng)珍珠了。
草鞋說,田是種稻的,養(yǎng)卵的珍珠。
胡主任跟草鞋說,到時,你草鞋就曉得養(yǎng)珍珠比種稻強多了。
胡主任找那些田主要那些田。田是村里的,村里幾時要就幾時要。說得那些田主低了頭,沒低頭的只有草鞋。
草鞋站出來說話了,田是老百姓的命,沒了田,就沒了命。
胡主任說,你草鞋翻啥子浪,要了你的田,免你上繳,還不行?
草鞋說,該上繳的我繳,我要那些田,當初我在本子上按了手印的。
胡主任說,你草鞋也不顧村里的工作,就光顧你自己。三年后,田一樣讓你草鞋來包。
就三年?草鞋疑問。
就三年!胡主任肯定。
草鞋說不過村主任。
草鞋的田讓村里要回去了。草鞋有點失望。
很多人的田都讓村里要回去了。
夏老板的挖土機沒幾天筑了幾條堤岸,就讓那些田成了一眼望不透的塘。
那幾天,草鞋看那些挖土機挖他的田,心里就難受。嘴里還說,我的田呃。
沒幾天,那些塘里就養(yǎng)了夏老板的珍珠。
草鞋帶著自己的女人,走在那些堤岸上。草鞋說,那是你割谷的地方呃。女人點頭。
女人說,草鞋那是你栽油菜的好地方呃。
草鞋點頭。
革鞋說,想想三年后,還是自己的田,也就算了。
三年過去了,夏老板還沒有退出那些田。
草鞋找了胡主任,說,三年過了,我要那些田。
胡主任看看那一望是水的塘,急啥?
草鞋說,咋就不急?我三年沒干啥事呃!再不給我田,我就告你主任了。
胡主任說,田在村里,又不是我占著不給你,你告啥子告?
草鞋說,胡主任,那我種你的田。
胡主任說,我沒田,要告,你告。
草鞋就真的告狀了。
草鞋找到鄉(xiāng)政府。鄉(xiāng)長說,胡主任是在引進項目,引進外資,讓老百姓致富。
草鞋說,胡主任的項目引進來,老百姓沒有富呀。田都沒有了,怎么富起來?
草鞋賴在鄉(xiāng)政府不走。說,鄉(xiāng)長,給了我田就走。
鄉(xiāng)長說,鄉(xiāng)里只有辦公室,沒有田,要田還得找胡主任。
草鞋失望地回來。
胡主任見草鞋,回來了?
草鞋不說。
草鞋想,說不定你胡主任要找我的。
草鞋看看那些淹在水里的好田。草鞋搖了搖頭,糟蹋了那些好田。
草鞋等著那一天。
夏老板跟胡主任鬧翻了,夏老板說,我白投資了,三年來,我也賠了不少的本,那些田我不要了。
胡主任說,你夏老板怎么說走就走了?我們村干部幾個的股份不就沒了?雜種的!
那些塘就荒著了。
草鞋等著的那一天來了。
胡主任找了草鞋,說,你還是把田給包下來。就算我求你了。
草鞋說,主任求我也沒有用,那些田,你一個包,你想富你自己包。別人攔你,我草鞋不攔你。
不就三年光景,你草鞋咋就不是草鞋了?胡主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