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喬枚的父母驀然驚覺:他們像蓮花一樣純美高貴的女兒,竟與一個除了有明朗迷人的微笑之外便一無是處的男孩相守了四年!
喬枚的父母想,男孩林樺家境貧寒,大學(xué)畢業(yè)后怕是在這個城市連一份工作也無法尋到。他有什么資格繼續(xù)在喬枚身邊待下去?他們縱容了林樺四年,已經(jīng)夠給一個鄉(xiāng)村男孩面子了。
喬枚的父母找到林樺,要他退出這場過于懸殊的愛情。林樺卻淡淡一笑,說,我為什么要退?難道愛情只能用物質(zhì)的天平稱量嗎?
喬枚的父母轉(zhuǎn)而勸說女兒放棄。喬枚彎腰脫掉鞋襪,露出腳趾,說:如果有哪個男生肯像林樺那樣為我兩天剪一次趾甲,而且永遠(yuǎn)都不會厭倦,那么我自會聽從你們的安排。
喬枚的趾甲并不像常人的那樣長了便可以輕而易舉地剪掉。它們從喬枚出生時便開始頑固地朝肉中生長。大夫說,其實不醫(yī)治也沒什么大礙,只要經(jīng)常修剪就可。但喬枚并不是勤快的女孩,每次記起來時,趾甲早已長到肉中,修剪時那種鉆心的疼痛即便只是想想也很可怕。
遇到了林樺后,喬枚從此再也不用為修剪趾甲擔(dān)心。每隔一天,林樺便會催促她脫掉鞋襪,爾后握著她的腳,小心翼翼地幫她剪著趾甲。偶爾遇到同學(xué)走過來,喬枚常常會小聲提醒林樺暫停,但林樺從來都不會介意,照例為她修剪,就像修剪一株需要呵護(hù)備至的花草。
喬枚的父母并沒有因此便接納林樺,而喬枚也沒有屈服于家人的壓力。畢業(yè)后,喬枚在林樺工作還沒有著落的時候,毅然和林樺扯了婚書,租了一間簡陋無比的房子當(dāng)作家。
搬進(jìn)新家的第一日,因為匆忙,他們忘了買擦腳的毛巾。喬枚正猶豫著縮回腳時,林樺卻呵呵笑著,將她的腳放到了自己的毛衣上。喬枚叫嚷著說不行,林樺卻微笑著說,在我的心里,你的腳與你的手一樣美麗,且需要我溫暖它們一輩子。
愛,從那最低處的腳上蓬勃生出。喬枚知道,它一定會越來越濃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