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三點一刻的午后,陽光好得很。我在咖啡館等人。臨街的雙人小卡座,一杯浮滿香濃泡沫的卡布基諾。耳邊彌漫著綿軟悠長的美國咖啡音樂??拷T口的那頂水晶小吊燈隨風(fēng)輕輕擺動,用心聽,似乎能聽到它請脆的歌唱。下午三點一刻的陽光,落在對面“花開富貴”的大幅玻璃墻上,“兩岸咖啡”的LOGO越過一叢樹木,反射的影子游離在玻璃上的陽光里,如夢如幻。而窗外,車流人群來來往往川流不息,每個人都腳步匆匆,每輛車都有自己的方向,而我,在兩岸咖啡的午后里看陽光,恍惚間竟不知自己身置何處,不知今夕何夕。
我在等我的攝影師。
后來,來的除了攝影師,還有他的母親 他的妻兒。一家人都是城市里極少見的率真可愛之人。小女兒還不到一歲,粉雕玉琢粉嫩粉嫩的,由奶奶媽媽換著抱,爸爸架起三角架就開始這里拍拍那里拍拍。
初進(jìn)兩岸咖啡東大店的時候,感覺空間不是很大,轉(zhuǎn)了一圈才知道感覺錯了。主人Kate很用心,到處運用鏡子增加空間感,而且喝咖啡有時講求的是一個私密,大廳也被巧妙地分成了好幾個區(qū)域。區(qū)域連接處,用布布滿花卉等稍加分隔,但是各自又迂回相連,感覺并不疏離。
說到kate的用心,不得不提的是,店內(nèi)很多個精致華麗的古式小東西,也不知是從什么地方淘來的,細(xì)心的客人尤其能感受到那份巧妙的心思。衛(wèi)生間門口,有一張梳妝臺式樣的小桌子,上面的華美小盛器里擺的是供客人擦手用的毛巾。這就算了,一進(jìn)女生衛(wèi)生間,滿目的粉紅色!粉紅色桃花的精美墻紙,墻上還掛著古色古香的日式鏡子,眼花了,還以為誤人哪家閨秀的閨房呢!說真的,女生衛(wèi)生間,多少店都嘗試過出新,有??岬暮谏猩衩氐鸟R賽克,有藍(lán)有白有紅,但是像這樣主動大膽地用女生鐘愛的粉紅,還真是不一般地討得女性顧客的歡心。
還有入門處的空調(diào)上,書架上,以及通往電梯的小走廊上的展示柜等等,目光隨意落下之處,都能見到主人精心擺放的小玩意。
五六點鐘拍完照,太陽也落了。
走的時候咖啡館里正好飄起一首歌。想起一個朋友。她早上在博客上跟我說“SEE YOU”。她即將前往巴黎。她寫“我一直沒機會告訴你。你過去寄給我的那張土里土氣的照片,我準(zhǔn)備把它帶走。這么多年來,我們總共吵過兩次。每一次都吵到?jīng)Q裂。也算是破了朋友吵架的記錄。從你直頭發(fā)到卷頭發(fā),再到卷頭發(fā)變成直頭發(fā)。以后的時間,我們就沒有講過話。有人問起過我,為什么和你吵架。我想了想,竟然也忘了為什么。但絕不是你想過的那個理由。我怎么會讓你拋棄。說不定以后你就很難嫁出去了。我是很怕你嫁不出去的,你大概不會知道吧。你好像從未進(jìn)入過我的生活。而在你走之后,又好像從未離開過一樣。”
這一天,我的腦海里反反復(fù)復(fù)總記得她講的最后一句話。終于在最后,因為一首歌,淚落了下來。
回頭的時候,又望見兩岸咖啡高高懸掛的LOGO。兩岸,兩岸,每個人的心里都有一個“兩岸”。有的人努力渡過去了,有的人只能永遠(yuǎn)遙遙相望。就像我和我最好的朋友,我們從未見過面,我們曾視彼此為生命,后來我們又決裂,后來她將要遠(yuǎn)行。也許我們永遠(yuǎn)也不會見面。但是,不管離得有多遠(yuǎn),我在這里,她在那里,像兩座石像,不會靠近亦不會分離。
也許,這樣的若即若離,才是友誼最差的關(guān)系。亦是我今日理解的兩岸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