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護照用了不到兩年時間,但上面已經(jīng)被蓋了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41枚印章。在這些記錄我穿梭世界國門的印章背后,有一些可惱、可笑、可嘆、可思的海關(guān)故事讓我難以忘懷。
簽證官收小費
前年我去柬埔寨,下了飛機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機場海關(guān)辦落地簽證。柜臺式的辦公桌那邊是一排黑紅臉膛、鐵灰制服、態(tài)度和藹的警官。我填完表被告知需交25美元的簽證費。我只有100美元面值的。在等待找零的空當,我忽然發(fā)現(xiàn)墻上廣告牌醒目地寫著:經(jīng)商簽證25美元,旅游簽證20美元。于是當我接過護照和零錢時,指著牌子說:“先生,您可能弄錯了,我是來旅游的,這收據(jù)也是20美元的?!蹦枪賳T笑容可掬地回答:“Service fee,Madame(小費呀,夫人。)”我愣了:簽證官也收小費?
幾步邁到入境卡子,高座上的黑瘦警官拿著我的護照來回翻看,并不時用柬語向我發(fā)問。我明白他在找錢,但我實不甘心助長這歪風邪氣,加上看見我在當?shù)仡H有來頭的朋友已在接站口招手,于是決定硬頂。他沖我笑,我也沖他笑,他講柬語,我就“What?What? (什么?什么?)”地裝傻。終于,我被放行了。但令人沮喪的是,后來我才知道,我的“勝利出關(guān)”并不是正氣壓倒了邪氣的結(jié)果,而是我那朋友見我受阻,料我不懂“規(guī)矩”,忙買通個警官來替我解圍。
豈能當眾解褲帶!
一個月后我途經(jīng)東京,在機場過安檢門時,盡管連鞋都脫了,可警報還是響了,不知是由于那設(shè)備太敏感,還是我那天體內(nèi)金屬含量過高。沒奈何,我只好不雅觀地站成“大”字形,任由一名年輕女警拿著探測棒在我全身上下掃來掃去。我本就不爽,沒想到她還后退一步,威嚴地命令我道:“Remove your belt! (解去你的皮帶!)”
我怒氣上涌,脫口喊道:“I'm sorry!Never! (對不起!我絕不!)”
空氣頓時凝固,所有的人都看向我們。我倆僵持著,黑眼睛對著黑眼睛,黃皮膚對著黃皮膚。幾秒鐘后,她細小的眼睛不易覺察地瞇了一下,像是完成了最后的權(quán)衡,然后輕擺左手,示意我可以過關(guān)了。
以前聽說過日本海關(guān)欺辱中國人的事件,我那天也算僥幸。后來我曾設(shè)想:我那次若真的被懾服而解下了皮帶,當眾提著褲子的我該是個什么熊樣?而為這熊樣,將來的我會更恨日本人還是會更恨我自己?無論怎樣,但愿那位警官能吸取點教訓,不要濫用職權(quán),更不要以為中國人都是好欺負的。
美國人偷渡到贊比亞?!
我護照的第7頁和第9頁上有兩個一模一樣的贊比亞共和國的入境章,剛簽證完時我只覺奇怪,但怎么也想不到幾天之后,這幾乎給我旅游非洲的隊友帶來牢獄之災(zāi)。
一天我們要離開贊比亞前往馬拉維,在贊比亞海關(guān)辦理出境手續(xù)時,美國隊友鮑勃的護照被扣住了,理由是他的護照上竟然沒有入境章!我馬上想到了原因,上前說道:我的護照上有兩個相同的章蓋在了不同的頁面上,一定是由于我倆的護照都是藍色封面,入境官員蓋錯了。那官員瞪著凸出的大眼睛厲聲反問我:“那蓋章的人為什么要犯這樣的錯誤呢7”
嗚呼!我對非洲海關(guān)的種種奇事早有耳聞,但畢竟“耳聽為虛”,這下可是“眼見為實”了。
他給了鮑勃兩條出路:要么付500美元的罰款,要么以偷渡罪名入獄,等待美國領(lǐng)事館出面聯(lián)系鮑勃在加州小鎮(zhèn)的親屬前來辦理具保候?qū)彙⑹占C據(jù)、移民法庭裁決等等司法程序。光聽著就讓人心累,細想想更讓人膽兒顫。
到了此時此地,我們是既不敢怒,更不敢言,束手無策。領(lǐng)隊使了個眼色讓我們統(tǒng)統(tǒng)出去。兩分鐘后他拿著鮑勃的護照出來了。簡單得很,他給了那執(zhí)法如山的官大人50元美鈔了結(jié)了此案!
鮑勃小聲嘀咕:“我一個美國人偷渡到贊比亞來干什么,當間諜?”
(馬玉良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