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利等

謝雨欣最近在跟一些說她被包養(yǎng)的人打嘴仗說：我跟逃犯是談戀愛，不是被包養(yǎng)；那些說包的說，你就是被包的……這嘴仗就跟胡戈那小子的《饅頭》一段一樣“精彩”，法官審判是誰殺了娛樂城老板，原告說，人就是你殺的，被告說，不是我殺的，就是你殺的，不是我殺的……就是……不是……就是……還唱起了RAP。嘻，現(xiàn)在謝女士跟一些指責(zé)她的人就這么RAP搞笑著呢。

湖南衛(wèi)視搞過小孩子說大人話的節(jié)目，那些小孩是相當(dāng)?shù)目蓯郏蝗绻笕四７滦『⒆?，那就相?dāng)?shù)母阈Α＿@就是《饅頭》的開庭案為什么那么荒誕的效果。大人都做過小孩子，我們小時候最經(jīng)典的嘴仗就是：剛才你打我，不是我打的，就是你打的……不是……就是……大人怎么處理到底你打了我沒有的問題呢?就要做調(diào)查，找證據(jù)，尋訪目擊者……現(xiàn)在，有一些“大人”就在斷謝雨欣是不是被包的案子，一個“專家”說，要判斷謝雨欣到底是包養(yǎng)還是談戀愛，須得看當(dāng)事人雙方有沒有性錢交易，比如明確的一次性交易多少錢，或者買斷性質(zhì)，多少年給多少錢，一項交易是否成立，還要看有沒有交易合同……無聊的嘴仗終于進行到這個狀態(tài)，筆者覺得已經(jīng)看到人類理性的曙光，但同時，筆者也看到了人類理性比童稚更弱智之所在。

我相信，即便就是賣淫嫖娼，事情完畢，一個交錢一個收款，彼此雙方大概都有些別別扭扭與羞羞答答，就算兩人都是場中老手習(xí)以為常，沒有這種心理，付錢交款的時候也不會像生意交易達成，要弄個合同簽訂或生意成功的酒會。就算嫖娼賣淫，嫖客與娼妓之間大概還是更多遵循戀愛化運作路數(shù)而不是生意運作的模式吧，總要喝點小酒，談點情，說點哥想妹妹想哥之類的東東，而不是生意談判要保質(zhì)保量還要價格合理等等等等。我羅晾了這么多，無非想說明，以“科學(xué)理性”的態(tài)度對待有涉人類情性的事體，這根本就是雞同鴨講，牛頭不對馬嘴。更何況，人家謝女士看上去的確是跟逃犯談戀愛了，就算她跟那逃犯頭腦發(fā)昏到一定要把他們的“愛情”同心同意地歸入“包養(yǎng)”模式一一干一回收一次費或者簽個長期合同，這錢這合同謝小姐會拿出來給你看么?

還是芥川龍之介說得好：戀愛不過是披以詩的外衣的性欲。戀愛都要披件詩的遮羞布，包養(yǎng)、嫖娼就更要披件戀愛的遮羞布了。

寧可信其無

千里光

什么叫“人言可畏”?劉利的文章給我們做了很好的注解。

當(dāng)年，一代影星阮玲玉，冰消玉殞，就是因為頂不住小報記者的爆料，吞不下“傭人的女兒”這名聲帶給她的羞辱。如果發(fā)生在今天，“傭人的女兒”雖說沒前幾年那么吃香了，但總還是“勞動人民”范疇，不至于有那么大的壓力，非走那條絕路不可。

反過來說，要是退后六十年，阮玲玉被人說成大款“包養(yǎng)”，她倒是不見得會走上絕路，因為那時別說“二奶”就是“三奶”、“四奶”也大有人在，“包養(yǎng)”也就算不得什么了。那時被“包養(yǎng)”大概就少個“二姨太”或“三姨太”的名分，而仍被喚作“小姐”。大家心知肚明，而且見怪不怪。由此看來，我們現(xiàn)在為是不是“包養(yǎng)”爭得天昏地暗，被指認(rèn)的一方還拼命否認(rèn)，正說明社會的進步。盡管當(dāng)下“二奶村”或“二奶房”已悄然林立，成了公開的秘密，但社會價值觀還是以“包養(yǎng)”為恥辱。怕就怕當(dāng)了“二奶”還不以為然，反以為理所當(dāng)然，一副“我是二奶我怕誰”的架勢，那就不好玩了，問題很嚴(yán)重。

什么是“包養(yǎng)”什么是愛?這本來是既清楚又糊涂的概念。說清楚，是男女雙方很明白這中間是金錢搭的橋還是愛情牽的線；說糊涂，是他們兩個人自己不說，外人就很難界定，只好在那里費猜想。這命題就像什么是強奸什么是做愛一樣，只有女方提出告訴，說明自己本來并不情愿，那才算男方非禮，構(gòu)成強奸一說。如果女方自己不提出告訴，外人卻一個勁在那里嚷嚷“你被他強奸了哪”，這算哪門子的事呢?有點瞎起哄了。

所以，當(dāng)謝雨欣自己在說和那個化名為潘順寶的沈俊林是因為愛而同居，外人又有什么證據(jù)一定要說她是被包養(yǎng)的呢?為什么謝雨欣就不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愛上他呢?

據(jù)說沈俊林在逃期間是通過倒買倒賣和在股票市場上淘金成為億萬富翁的，可見他的智商絕對高于常人。在這樣的既有錢又聰明的男人面前，別說謝雨欣會動心，甘愿與之同居一室，換了別的女人估計也不會無動于衷。不能說這里只有赤裸裸的金錢關(guān)系，因為沈俊林絕非一般意義上的大款，我相信他有吸引女人的地方。就像克林頓，即使他不當(dāng)美國總統(tǒng)，照樣會吸引很多女人一樣，當(dāng)時那個白宮實習(xí)生萊溫斯基也絕不只是因為他是總統(tǒng)才心甘情愿為之鉆桌子供他泄欲的。金錢或權(quán)力是吸引異性的重要資本，但不是唯一，男人的魅力往往是無形的，是金錢和權(quán)力換不來的。

世上有些事情我們寧可信其有，比如天要下雨、娘要出嫁、地球馬上流行大瘟疫等等，可以有個準(zhǔn)備。沒有物質(zhì)上的準(zhǔn)備，心理上的準(zhǔn)備也好。有些事情還是寧可信其無，比如天上掉餡餅、股市飛漲1000點等等，往往期望過大，打擊更甚。還有一類寧可信其無的便是誰誰誰和誰誰誰私通、包養(yǎng)等八卦，干己沒利，于人則有害，弄不好打官司、跳黃浦、名譽賠償，何苦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