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轉型:神賜天糧與魔鬼糞便的抉擇!
山西的煤點亮了別人的燈,何時才能照亮自家的前路?山西轉型之惑,其實是這個時代一個具有普適和標本意義的困局。在一個建設“和諧社會”的語境之下,不論是山西還是其他任何地區(qū)與城市,在經(jīng)歷以能耗、環(huán)境等為代價換取GDP增長的非理性發(fā)展之后,都共同面臨一個轉型之惑。只不過,這種困惑在山西這個老“能源基地”身上體現(xiàn)得比較集中、突出和激進而已。
通讀上期“獨家策劃”可以看出:煤,對于力求轉型與突破的山西來說,是一把雙刃劍。這種資源優(yōu)勢,既是自身發(fā)展的“護身符”,更可能是制約轉型進程的“緊箍咒”。這種效應,我們可以從其他一些地區(qū)和國家看到影子。
富油國家委內瑞拉,曾因國內石油業(yè)觸目驚心的腐敗、浪費和經(jīng)營管理上的弊端,使石油淪為國民眼中“魔鬼的糞便”;從1965年至2000年,尼日利亞從石油出口中得到的收益超過了3500億美元,但是,該國至今仍然是世界上最為貧困的國家之一;以銅出口和貧困聞名于世的肯尼亞,其總統(tǒng)卡翁達也非常委屈地說:“我們只能為自己的貧困負部分責任,因為銅匙卡在了我們的喉嚨里,這是一個與生俱來的詛咒”。而對于正力求轉型與突破的山西來說,煤在一定意義上,正是那一把卡在其喉嚨里的“銅匙”,是那個與生俱來的詛咒。
歸根到底,煤之于山西,是神賜的天糧,還是魔鬼的糞便,最終將取決于發(fā)展觀念與開發(fā)手段是否科學。這就要求將轉型最大限度地納入科學、理性和審慎的軌道。當然,這個轉型過程,并沒有現(xiàn)成的路徑可供選擇,這就注定這個轉型不可能一蹴而就,而只能上下求索。石敬濤(2006年11月上《山西轉型》)
不能泯滅的“軟實力”
透過茅老所追述的華人在馬來西亞的發(fā)展路徑,及至今天在該國所取得的成就與地位,其間滲透的,乃是一個外來民族在當?shù)刈詮姴幌⒅敝玲绕鸬木瘛@亦是中華民族傳統(tǒng)及精神的傳承、異地生根的歷史。當然,這種崛起,理所當然地首先惠及當?shù)?,或許還將演化為一種和諧但被普遍接納的文化,在未來發(fā)揮更大的作用。
很難想象,在一個“世界是平的”的年代,在會計、數(shù)據(jù)分析、CAT掃描讀片等低端工作紛紛被離岸外包的今天,人們還會對精神與傳統(tǒng)、文化這樣的詞匯感興趣。依照托馬斯-弗里德曼的意思,那些有幸走在“全球化3.0”前沿的群體,只要在海灘度假時順便把精力放在開拓性的工作上就可以了,而無須所謂的艱苦奮斗,更不需要去思考維系所謂的宗族組織及傳統(tǒng)。
我們尊重弗里德曼先生創(chuàng)造性的思維方式,但在對待傳統(tǒng)、精神、文化等的“軟實力”這一點上,我們寧愿相信,其重要性遠非人們所能想象的。
以溫州商人與山西商人為例,前者在全球市場中所表現(xiàn)出的商業(yè)精神,勤勞、堅韌、富有創(chuàng)造精神等等,恰是中華民族優(yōu)良傳統(tǒng)在當今時代的最佳詮釋;而反觀后者,如今被國人記憶深刻的,竟是“山西煤老板”這個在能源短缺時代依靠資源而興盛的群體,與早先較具中華民族優(yōu)秀傳統(tǒng)的晉商相比,煤老板所代表的,不過是靠天吃飯的暴發(fā)戶,并必然將隨著資源匱乏而走向沒落。
這個月初,舉世矚目的中非合作論壇北京峰會在北京召開,外電評述認為,這是一次經(jīng)過精心設計的中國式軟實力的展示,它形象地提醒人們,不斷壯大的中國經(jīng)濟具有強大吸引力。
這里的“軟實力”,其實也跟上述的傳統(tǒng)文化及精神不無關系。中國在援助非洲方面,從不附加任何政治條件,其間體現(xiàn)的是真摯友誼及團結合作的精神;而中國的崛起,亦是“和平崛起”,這與西方霸權式的思維,截然相反。
張剛(2006年11月上《馬來西亞紀行》)
中國官員能否被韓國這盆冷水潑醒?
正當中國官員赴韓國考察“新村運動”絡繹不絕,形成熱潮之際.曾任韓國政府總理、現(xiàn)任韓國“新村運動”中央會會長的李壽成卻迎面潑來一盆冷水:“中國不必到韓國來學習‘新村運動?!彼J為韓國“新村運動”的起點當初還沒有中國現(xiàn)在的經(jīng)濟基礎和社會環(huán)境這么好。從李壽成謙恭的話語里,我讀出了韓國朋友對中國的真誠與互信,這種真誠與互信其實也是一種忠告。從他的一些具體分析中,我感到他是在告誡我們:韓國“新村運動”的成功,來自于“勤勉、自助、協(xié)同”精神的支撐與激勵,而不是靠某種“浮躁”與“狂熱”,或者是簡單直接的“拿來主義”而得來的。
今年年初就有媒體報道中國將派出3萬官員赴韓國學習考察新農村建設,這在國內曾引起了一片質疑聲。中韓近鄰,有著許多的相似之處.中國新農村建設借鑒韓國“新村運動”中的成功經(jīng)驗是必要的,但是有必要派出那么多官員、花費納稅人那么多的血汗錢去韓國“學習考察”嗎?還不如省下那么多出國的花銷,投入國內新農村的項目建設更實惠、更合國情民意!
但是,輿論的質疑似乎沒有阻止住某些官員赴韓國“學習考察”的熱情,赴韓的熱潮還是一浪高過一浪,至于從韓國究竟學到了什么,好像時他們并不是那么重要,現(xiàn)在就連韓國朋友都看出了中國某些官員的“學習考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借此名義到韓國旅游觀光。也不準看出,他們是出于一種真誠與友好,才對此“潑水降溫”、發(fā)出忠告的。不知道中國官員是否能被韓國的這盆冷水潑醒?對于韓國朋友的忠告.中國官員是否能夠認真聽取和深刻反思?那些已經(jīng)赴韓國學習考察過的官員,又能否對韓國“新村運動”的成功經(jīng)驗進行梳理,認定哪些是可以借鑒的,哪些是不符合中國國情的,從而決定取舍,把他山之石恰到好處地置于中國,腳踏實地地投身于中國的新農村建設的偉大實踐之中呢?
呂霜(2006年1]月上《韓國農業(yè):溫室里的花朵》)
更正
本刊2006年10月下第26頁《廣交會的前世今生》一文第9段第4行,“毛澤東第一次跨出國門-,直為“2毛澤東第二次跨出國門”,特此更正.并向對本刊提出指正意見的讀者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