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有句諺語——“誰給錢，誰就有權點歌”。這句話有時被挪作他用，“點歌者”成了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唱歌人”是俄羅斯的一些媒體、學者和政治勢力；所唱的“歌”要么是對西方世界的“贊歌”，要么是俄羅斯的“悲歌”。

“第四權力”從中央走向地方

如果將俄羅斯的西方代言人統(tǒng)稱為“西方吹鼓手”或“西方喉舌”的話，媒體所起的作用無疑是最明顯的。上世紀９０年代，俄羅斯新聞理論發(fā)生了根本性轉變，開始推崇西方早期的自由主義新聞觀。從那時起，美英等西方國家就試圖掌握俄媒體的輿論導向。

經(jīng)過十多年的滲透，俄媒體中的“西方喉舌”主要有兩種。

第一種是西方媒體在俄羅斯的分支機構。它們有的直接宣傳西方思潮，培養(yǎng)俄羅斯的親西方輿論，有的對俄進行負面報道、干涉其內(nèi)政。在這方面，美國政府資助的“自由”廣播電臺最出格。去年７月２９日，美國廣播公司（ＡＢＣ）電視臺不顧俄方多次交涉，堅持播放了對車臣非法武裝頭目巴薩耶夫的采訪錄像。對巴薩耶夫進行采訪的安德烈·巴比茨基是“自由”廣播電臺記者，他聲稱自己在被劫持的情況下，“意外”地采訪到了巴薩耶夫。對此，俄方異常憤怒，俄外交部緊急召見了美國大使館的臨時代辦，并宣布俄所有政府部門不再與美國廣播公司進行接觸，不再向該公司的電視臺記者發(fā)放采訪許可證。

第二種是俄親西方的集團媒體。所謂“集團媒體”，是指到１９９７年，俄羅斯媒體基本被瓜分完畢，金融工業(yè)集團、某些政治集團（如政黨）和國家等三種勢力分別擁有自己的媒體。其中，金融工業(yè)集團控制的媒體不僅數(shù)量大，而且實力強、影響廣，被形容為可與總統(tǒng)、政府和議會三大權力并駕齊驅(qū)的“第四權力”。當時，俄羅斯的“第四權力”掌握在四大集團手中。這些大集團控制的媒體帝國把營利放在第二位，報道充滿了政治企圖，其首要任務是為集團的政治利益控制輿論導向，影響民眾的政治情緒，左右政府決策。事實證明，俄羅斯的集團媒體與西方走得很近。創(chuàng)辦橋—媒體集團的古辛斯基曾與美國《新聞周刊》聯(lián)合創(chuàng)辦了《總結》雜志，并企圖利用西方投資一舉控制整個俄羅斯媒體。俄羅斯天然氣集團在接手俄獨立電視臺時，曾計劃將該電視臺的股票賣給美國時代華納公司。此舉迫使俄國家杜馬通過一項議案，禁止外國資本在俄羅斯媒體中取得控股權。

上世紀９０年代，美國等西方國家主要通過俄羅斯的大集團控制俄聯(lián)邦的中央級媒體。古辛斯基所創(chuàng)辦的獨立電視臺、莫斯科回聲廣播電臺，俄金融寡頭別列佐夫斯基部分控股的俄公共電視臺都經(jīng)常公開為西方說話，試圖引導俄羅斯的政策走向。俄總統(tǒng)普京上臺后嚴懲親西方寡頭，而美國等西方國家則開始調(diào)整政策，將工作重點轉向俄各聯(lián)邦主體，著力培養(yǎng)地方媒體。那些缺少聯(lián)邦和地方財政支持的媒體對西方提供的援助求之不得。

學者、政黨和非政府組織中也有“西方喉舌”

雖然媒體的力量很大，但在俄政府對寡頭的強力打擊下，這些寡頭手中的很多媒體帝國相繼垮塌，剩下的與政府作對的媒體影響越來越小。這時，西方又開始有意識地讓學者、政黨和非政府組織“多發(fā)言”。

知識分子是俄羅斯社會轉型階段非常特殊的一個階層。前蘇聯(lián)時期的專家學者收入水平和社會地位都很高，但在前蘇聯(lián)解體后，俄知識分子發(fā)生了明顯分化。除了部分學者投身商海外，大部分只能歸于低收入階層，被俄羅斯人稱為“新貧民”。

在這種背景下，俄羅斯部分專家學者開始與西方以及本國各種親西方的利益集團緊密結合，成為它們的發(fā)言人，在某種程度上通過替西方造勢來牟利。在這方面，西方各國的基金會起到了重要作用。如成立于１９９２年的國際新聞基金會就曾大量撥款，資助俄記者和學者到國外參加各類研討會以及各種培訓活動，促其形成“專業(yè)視角”，然后再通過這些人向俄公眾傳播“新思想”。

西方拉攏俄羅斯學者是因為他們的地位超脫，其提出的建議更容易被俄政府采納。與此同時，西方也拉攏俄羅斯政黨和非政府組織，因為它們“離政治更近”。去年１１月８日，俄媒體就曾披露稱，美國在新財政年度特意撥出４００萬美元，用來資助俄反對派政黨和非政府組織，讓它們宣揚西方民主價值觀，對俄羅斯進行意識形態(tài)滲透。

“西方喉舌”在離間中俄關系時很賣力

值得注意的是，“西方喉舌”還充當了離間中俄關系的主力軍。

近年來，一些俄羅斯媒體始終站在西方國家的立場上報道中國，試圖操縱俄羅斯對華輿論導向。盡管這些媒體尚未占據(jù)主流地位，但卻起到了混淆視聽的作用，對俄羅斯高層決策也起到了牽制作用。

據(jù)俄科學院世界經(jīng)濟和國際關系研究所高級研究員薩維茨基介紹，在俄羅斯，的確有人專門花錢雇人撰寫反華文章，然后在俄報刊上發(fā)表。這些“訂貨者”包括美國卡耐基基金會在莫斯科的分支機構和某些西方國家駐俄羅斯基金會的分支機構?？v觀近年來俄媒體的涉華報道，確實能看出背后有人操縱，因為這些報道絕大多數(shù)都圍繞著以下四個主題：一是散布“中國擴張論”。一名俄羅斯學者曾表示，中國通過跨國婚姻同化俄遠東居民，早晚有一天，遠東將通過公民投票的方式并入中國。俄較有影響的大報也都炒作過“中國擴張論”和“中國威脅論”。二是炒作“劣質(zhì)商品論”。三是將中國描述成頗具“侵略性”的國家，大肆介紹“中國與其他國家的沖突”。四是將一個蓬勃向上的中國描繪成停滯不前的國家。

俄政府奪回輿論主導權

普京自２０００年執(zhí)政后，就意識到“西方喉舌”的負面影響，開始著手掌控輿論主導權。首先，俄方整肅媒體。一方面在政策上向國有媒體傾斜，另一方面收回寡頭在媒體中的股份。其次，嚴管親西方政黨和非政府組織。俄法律不允許政黨接受外國資助，這實際上斷絕了親西方政黨接受西方政治獻金的可能。俄方２００５年還對《政黨法》進行修改，實際上是要縮小親西方政黨的政治空間，使其在俄政治生活中的地位和影響力不斷下降。第三，收攏學術力量和非政府組織。面對西方收買俄專家學者和非政府組織的猛烈攻勢，俄國家杜馬在去年１１月中旬表決通過的２００６財政年度預算中特意撥出５億盧布，其用意正是參照西方利用金錢鋪路打造親西方喉舌的模式，建立起一支可以扼守俄式民主價值觀的宣傳力量，引導俄民主進程按照政府設想的軌道發(fā)展。

（邱寶珊、李向東薦自《環(huán)球時報》 本刊有刪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