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能養(yǎng)性,仙家飲之;酒能亂性,佛家戒之;有酒學仙,無酒學佛?!?/p>
歌德有一次出門旅行,路過一家飯館,進去要了一杯酒,他先嘗了嘗,然后往里面添了點水。鄰桌幾個正在喝酒的大學生看到歌德的行為,不禁哄然大笑。
其中一個譏諷地問:“先生,請問你為什么要往酒里兌水呢?”歌德又呷了一口說:“光喝水使人變啞,池塘里的魚兒就是證明;光喝酒使人變傻,在座的各位就是證明。我兩者都不愿意做,所以酒要摻水喝?!?/p>
難怪,現代人更愛喝洋酒,因為洋酒可以任意兌水。
對于酒,有人喜歡淺酌低唱的微醺,有人喜歡在執(zhí)壺牛飲后沉醉。有人視為“瓊漿玉液”,嗜之如命,勸君更進一杯酒;也有人把酒當做“迷魂湯”,“顛覆厥德,荒湛于酒”。
這杯中之物,在人們生命中的罪與過,到底如何述說?
喝酒的高境界,在于似醉非醉之司,很多人會妙語連珠,思維洞開,他們往往能在酒中得到真理與存在。
對文人和藝術家來說,酒能產生異常納創(chuàng)作;中動和豐富的聯(lián)想,催化出靈感,產生一種獨特的回味悠長的文化品位。文人和藝術家因嗜酒而死的人眾多,李白、杜甫、曹雪芹、凡高、海明威……他們的作品中有“酒的芳香”、“酒的歡樂”、“酒的悲哀”,酒和他們的作品一起輝煌燦爛。
還有一種更高的境界,叫做“醉翁之意不在酒”,有一種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四兩撥千斤的功效。
二戰(zhàn)期間,邱吉爾訪蘇,與斯大林達成聯(lián)手抗德共識之后,興沖沖準備回國。上飛機前幾小時,斯大林邀他共飲,邱吉爾以善飲聞名,當然不推辭。其實,邱吉爾的用意是想借最后一點時間在酒桌上更深一步了解斯大林,因為當時有傳聞說斯大林在國內的地位不甚穩(wěn)固。在斯大林住宅內,賓主對飲,慶祝這次會談圓滿成功,兩人推杯換盞,很快就酒酣耳熱。這時,莫洛托夫走了進來,他是斯大林的紅人,酒量頗大,斯大林特地叫他前來助興。莫洛托夫入席后,便出力想在兩位巨頭面前獻殷勤,不住為邱吉爾勸酒。
不多一會兒,三人都有些醉意,邱吉爾覺得時機已到,對斯大林說:“您是否了解您的外交部長最近訪問紐約時說,他去紐約完全是自己的主張,回來遲了,也并不是飛機出了問題,而是他本人的意志?!碧K聯(lián)官員在斯大林面前一向唯唯諾諾,言不敢高聲,果然莫洛托夫9下壞了,驚慌地盯著斯大林。斯大林酒興正酣,也不以為意,半開玩笑地說:“他去的不是紐約,而是另一些暴徒居住的芝加哥?!毖援?,繼續(xù)舉杯邀飲。莫洛托夫這才放下心來,拘謹地微笑了一下。
邱吉爾把這一幕看得真切,證實了斯大林在國內的無上地位,相信他們之間的協(xié)議有了保障。
于此可見,飲酒既是一種社會文化,也是一種政治文化。
南北戰(zhàn)爭期間,某個禁酒委員會的負責人跑來找美國總統(tǒng)林肯,要求他把常勝將軍格蘭特免職,理由是,格蘭特經常酗酒?!案裉m特酗的是什么酒?”林肯認真地詢問。“威士忌。”其負責人興奮地回答。“請聽好,以我的名義,給所有的將軍都送一桶威士忌去,這樣,我們很快就能打贏這場戰(zhàn)爭了?!绷挚险f。
不記得誰說過“沒有酒的生活是蒼白的,沒有酒的民族是悲哀的”。三國時期的曹操曾下過禁酒令,孔融便在《與曹操書》中列舉以酒推動政事的實例,他說:“酒之德久矣。古先哲王,類帝炎宗,和神定人,以濟萬國,非酒莫以也。故天垂酒星之耀,地列酒泉之郡,人著旨酒之德。堯不千錘,無以建太平??追前脔瑹o以堪上圣。樊噲解厄鴻門,非豕肩盅酒,無以奮其怒。趙之廝養(yǎng),東迎其王,非引卮酒,無以激其氣。高祖非醉斬白蛇,無以暢其靈。景帝非醉幸唐姬,無以開中興。袁盎非醇醪主力,無以脫其命。定國不酣一斛,無以決其法。故酈生以高陽酒徒,著功于漢……由是觀之,酒何負于政哉?”看來,酒之文化,就像陳年老窖,時間久遠了,味道越是精致、綿長。
最后,想用某作家的話來做個結尾:“酒能養(yǎng)性,仙家飲之;酒能亂性,佛家戒之;有酒學仙,無酒學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