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和你走在樹木僅存極稀疏樹葉的季節(jié)里,一條看得到開始和結束的林陰道上,表情平靜,沒有言語。耳邊,樹葉靜靜地飄啊飄,從你的頭上飛過,然后掠過我的視線,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過去的溫存還在,我的清醒還在。許多個肆意的不確定醒了,我懂了。從這條林陰道的開始我就應該懂的,而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風靜靜地飄,我和你輕輕地走。走過這條注定的錯誤,然后懺悔和遺忘,歡喜或者感傷。我們都明了,幼稚和成熟只有一步的距離,曾經的韻律終成云煙,可為何繼續(xù)到今天?答案是肯定的,也是最虛無縹緲的——成段的沉默。
空曠的腳步傳出細膩的回聲,像一匹綢緞,亦或是一把尖刀。
(二)
靜靜地,我的雨季悄悄地來,而花季的骨朵含苞未開。顛覆了的錯誤,迷惑了的視線,內心的掙扎在碰觸到你憂郁眼神的那一刻化為灰燼。你摧殘了一份最澄澈的心靈,你明了,所以你猶豫。我是那樣地優(yōu)游來去:只要你愿意,我會讓你自由地飛,哪怕萬分委屈。
我看見晚霞漫無目的地飄游,變異著自己喜歡的色彩,放蕩而小心,斟酌而迅捷。我的心在空氣的罅隙里飄,沒有聲音。一切都沒有理由,平靜得沒有一絲浮華和躁動,然后遠去。
(三)
回首,發(fā)現一切還來得及。只要愿意讓樹葉靜靜地飄,從他的頭上飛過,然后掠過視線,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切都可以靜靜地結束。像是一杯水流入海洋,沒有滴答滴答,只有堅決和無情,從容地滑過我的生命??蔀楹挝遗e足不前?只是一次次喊暫停,卻絕口不提結束放映。
這是一場游戲,亦或是一部電影,擁有無聲的結局。每個被認真剪輯過的片段,每個能映入眼簾的場景在腦中倒帶快進,從前或者昨天,在瞬間被我通通格式化,卻總難清理干凈。
(四)
我和你靜靜地走,走過這個季節(jié),看落葉飄飛,看淚水彌漫,看心如刀絞。當形形色色的人從我們身邊走過的時候,我和你,是那樣自然地消失在茫茫人海。回頭,一切如夢。
(五)
遺忘,是我們最痛苦也是最明智的決定。一條看得到開始和結束的旅途,才是真正的茫茫不歸路。給自己一個出口,就這樣靜靜地,輕輕地……放手。
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只是一杯水流入海洋,找到了自己的歸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