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中國漢代,人們就學會了利用撒謊者心理的變化設計最原始的測謊術:要求撒謊的犯罪嫌疑人在一間漆黑的房子里去抓事先已涂上草木灰的驢子尾巴——要是他從黑屋子里走出來時雙手依然干干凈凈,那就意味著此人心存恐懼而不敢去抓驢尾巴,繼而即可斷定他撒了謊。盡管這種粗糙的測謊辦法不知冤枉了多少無辜者,但其中或多或少含有一些科學道理——撒謊者在撒謊后心理上必然會有變化。
差不多與此同時,印度則流行一種利用撒謊者生理上出現(xiàn)的異常而設計的“大米測謊法”:往嫌疑人嘴里塞入一小把大米,過一些時間再要其吐出來——此時如果大米仍然是干的,嫌疑人即被認定撒了謊,原因很簡單:由于撒謊而心生的害怕可使得口水停止正常的分泌。
英國還嘗試過另一種“毒蛇測謊法”:讓嫌疑人當著公眾之面去抓一條活的毒蛇——如果真的撒了謊,那么他勢必因心虛而不敢抓蛇。顯然,此測謊術與中國的“抓驢子尾巴”有異曲同工之妙。
而在中世紀的希臘,要判斷某個婦女是否犯了通奸罪,可通過在提及其假定的奸夫的名字時檢查其心跳是否顯著加快的辦法。故當時擁有生殺大權的官員均須掌握一套緊貼嫌疑人胸部傾聽并精確計算其心跳次數(shù)的“基本功”。
直到19世紀末期的意大利,才出現(xiàn)了真正科學意義上的測謊術:犯罪學家齊撒雷和生理學家莫索合作發(fā)現(xiàn)了人在撒謊后發(fā)生的血壓、脈搏和呼吸的“微妙變化”,并計算出了一整套量化標準。此后,美國科學家吉賴爾再接再厲,發(fā)明了一種可連續(xù)測定撒謊嫌疑人呼吸、脈搏和血壓的精密儀器——此系人類歷史上最早的一臺測謊儀。之后他又成功地為自己的發(fā)明增設了新的能自動記錄皮膚電阻變化的裝置,由此他的測謊儀便可連續(xù)自動記錄下嫌疑人的心血管系統(tǒng)、呼吸系統(tǒng)和皮膚系統(tǒng)三個系統(tǒng)的變化情況。
自此以后,測謊技術在西方國家的研究和發(fā)展大大加快,應用范圍也隨之越來越廣。在測謊儀使用最為普遍的美國,中央情報局、大小警署競相利用測謊儀來審查被捕的間諜和刑事犯罪嫌疑人,甚至有些公司企業(yè)也紛紛專門以此來判斷雇員是否對單位忠誠。于是1988年美國新設定的法律便明文規(guī)定了嚴格限制使用測謊儀。這是因為:判斷一個人是否說謊,在不少情況下是十分困難的。實際上,即便是最先進的測謊儀,在工作時也常常會錯誤百出。原因很簡單:現(xiàn)代測謊儀沿用的仍是撒謊者在說謊時會發(fā)生心理緊張的原理,只是先進的現(xiàn)代測謊儀能夠精確、自動地記錄由這種心理緊張導致的皮膚和血壓的變化而已。然而那些特別擅長撒謊的老手卻完全可以成功地控制住自己,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因而可以騙過測謊儀。
最近,美國聲稱在測謊技術上又獲得了新的突破。新澤西州霍尼威爾實驗室開發(fā)設計的一種熱敏攝像測謊儀,能精確測定嫌疑人面部的熱變化,從而判定其是否撒了謊。據(jù)主持此項研究的樂威博士介紹,撒謊時當事人的面部會發(fā)生發(fā)熱等原始的基本反應,而這類反應又不是當事人主觀上能加以控制的,由此只要一毫米、一毫米地準確測量出嫌疑人面部的發(fā)熱圖像,就能判斷面部的哪一部分發(fā)生了熱變化,最后再作出結論就會準確得多了。研究者曾對一組陸軍士兵作了試驗:他們接到密令,要他們將一個假人殺死,然后面對熱敏攝像機回答是否參與了模擬犯罪;同時另一些未參與模擬犯罪的士兵也接受了詢問。試驗結果證實:熱敏攝像測謊儀的準確率達83%,比以前的任何測謊儀都更為可靠。
前不久美國賓州大學研究人員在加州舉行的一次神經(jīng)科學年會上報告說,他們即將推出一種精確度最高的新型測謊儀——大腦掃描測謊儀,從而在測謊技術領域引發(fā)了一場“革命”。他們曾要求一些志愿受試者有意撒謊,然后再對其大腦作掃描,結果顯示,當受試者試圖隱瞞事實真相時,其大腦掃描圖和說真話時相比就會發(fā)生明顯變化。即便是那些精于撒謊的“撒謊大王”,面對大腦測謊儀也難以蒙混過關,原因很簡單:任何人都不能主觀地控制自家大腦中負責撒謊的那一區(qū)域的活動。
選自《海外文摘》2005年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