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學校最有名的一位教授開設的講座,所以去聽的人特別多,等到我趕往大講堂的時候,大講堂里靠近講臺和過道兩邊的座位,都已經(jīng)被別人占去了。而中間和后面那些出入不方便的座位,卻還空著。我挑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然后向講臺看去,只見教授早已經(jīng)坐在那里了。
8點鐘的時候,講座準時開始。教授從坐著的椅子上站起來,他徑直走下講臺,來到大講堂最后面一排的座位上,指著座位中間的一個同學說:“同學們,在開始今天的講座之前,請允許我向這位同學致敬?!闭f著,教授向那位同學深深地鞠了一躬。
教授鞠完躬,站起來,緩緩地說道:“我之所以向這位同學鞠躬,是因為他選擇坐里面位置的行動,讓我充滿敬意?!?/p>
聽到教授的這句話,講堂里一下子變得有些騷動起來,大家低聲議論起來。教授沒有反駁同學們的話,依然用不高的語調(diào)說道:“我今天是第一個來大講堂的,在你們?nèi)雸龅臅r候,我特別注意觀察了。我發(fā)現(xiàn),許多先到的同學,一進來就搶占了靠近講臺和過道兩邊的座位,在他們看來,那一定是最好的位置了,好進好出,而且離講臺也近,聽得也最清楚了。只有這位同學來的時候,我注意看到了,當時靠前和兩邊的位置還有很多,可是他卻徑直走到大講堂的最后面,而且是坐在最中間,進出都不方便的位置。這位同學把好的位置留給了別人,自己卻寧愿坐最差的位置。他的這種思想,難道不值得我們充滿敬意嗎?”
教授接著說道:“我繼續(xù)觀察后發(fā)現(xiàn):先前那些搶占了他們認為是好位置的同學,其實備受其苦,因為座位前排與后排之間的距離小,每一個后來者往里面進時,靠邊的同學都不得不起立一次,這樣才能讓后來者進去。我統(tǒng)計了一下,在半個小時之內(nèi),那些搶占了‘好位置'的同學,竟然為他們只想著自己的行為,付出了起立十多次的代價。而那位坐在后排中間的同學,卻一直安詳?shù)乜粗约旱臅瑳]人打擾?!?/p>
說到這里,教授停頓了一下,向大講堂四周看了一遍,然后望著大家,緩緩地,但卻很有力地說道:“同學們,請記住吧:當你心中只有你自己的時候,你把麻煩其實也留給了自己;當你心中想著他人的時候,其實他人也在不知不覺中方便了你……”
(郝成薦自《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