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友 平 生
1998年的一天,在深圳打工的張紅無緣無故發(fā)起了高燒,而且胳膊上經(jīng)常出現(xiàn)大片大片的青紫,牙齦也出血不止。再后來,狀況就難以控制了,她半夜醒來,經(jīng)常發(fā)現(xiàn)嘴里滿是凝固的血塊。
到醫(yī)院檢查的結(jié)果:染色體異常?。保笟q的張紅患上了可怕的白血病。
那一刻的場景張紅永遠記得:媽媽在還沒有聽完醫(yī)生解釋的情況下,就一頭栽倒在地。她在哭喊著抱住媽媽的同時,腦海里只是反復地出現(xiàn)一句話:我要死了犖揖鴕死了
接下來,輸液、化療、骨穿、腰穿……治療過程一項比一項殘酷。
她通過種種途徑了解了白血病,知道自己目前的治療只能是維持,要想最終痊愈必須進行造血干細胞移植。而進行造血干細胞移植的兩種辦法對她來說都是不可能的:即使是在找到骨髓源的情況下,骨髓移植也要至少30萬元的費用,自己貧困的家庭絕對無法承擔;臍血干細胞移植倒是能降低費用,那樣就得讓媽媽再生一個孩子,可媽媽已經(jīng)50歲了
對生的渴望逼迫張紅腦子不停地思考。最終,一個在常人看來根本就不是辦法的辦法讓她眼前一亮:為什么我不在病情穩(wěn)定時出去打工,一邊賺錢一邊治療﹖
在經(jīng)過5個多月的治療后,張紅的病情終于得到了控制。出院時,主治醫(yī)生一再叮囑:必須保證每兩個月回來接受一次為期一周的檢查和保守治療,不然,病情隨時可能惡化。
張紅外出打工的想法遭到了父母拒絕,她哭著跪了下去,“媽媽,爸爸,那么多的錢,你們沒有辦法籌到,如果你們不讓我出去,我連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張紅再次踏上了外出打工之路——朋友介紹她到北京的一家玩具廠上班。
“北京,我來了犇憷醋齦黽證吧,看我怎樣一次次回去,又怎樣一次次健康地回來牎
干滿兩個月的時候,攥著手里的一千多元錢,她淚如雨下——有了這些錢,她又多了一次活下去的可能,但心里卻有說不出的難過:要離開了,這樣兩個月一次的輪換我要堅持多久啊﹖她收拾好行李,搖醒還在睡夢中的同屋女友:我要走了,不回來了牸依锍雋聳攏你和老板說一聲吧
一周的治療結(jié)束后,返回北京的張紅又花了整整一周時間才找到第二份工作,在一家河南人開的小餐館里當勤雜工。陪伴女兒同來的媽媽也幸運地被一家家政公司錄用,成了一名保姆。但遺憾的是,母女倆相隔甚遠,為了節(jié)省費用,兩人商定,每兩個月要回鄭州的時候,在西客站的候車室里見面。
兩個月后,當母女倆在西客站候車室的門口見面時,場景讓人落淚。“媽媽,你瘦了……”張紅拉住媽媽的手?!凹t啊,累嗎﹖”媽媽攬住了女兒,話剛出口,已是淚流滿面。遞過一張買好的火車票,媽媽把女兒推到了檢票口——舍不得來回100多元的車費,她得留下來。
打工,賺錢,回鄭州;回北京,找工作,再踏上返鄉(xiāng)的路途。為了挽救自己的生命,張紅就這樣在北京和鄭州之間不停地穿梭著……
2001年10月,在一次檢查治療后,主治醫(yī)生告訴張紅:病情日漸好轉(zhuǎn),如果按這種進度恢復的話,她很可能在不久的將來創(chuàng)造奇跡。當初那個讓很多人不可思議的打工自救的路子走對了!張紅感慨萬千。
2004年5月,張紅等來了一個令她狂喜的消息:異常染色體幾乎消失犎綣下一次檢查還有好轉(zhuǎn),就可以停藥犑峙踝藕窈褚豁懲返于北京和鄭州的火車票,張紅泣不成聲。堅持了6年,死神終于退卻了
提及這段經(jīng)歷,張紅很平靜:“我不想放棄,也不敢放棄。因為我垮了,我的家人也垮了犗衷諼乙讓弟弟重新讀書,還要還清家里的外債。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牎彼禱凹洌張紅的眼神里透出一種令人震撼的自信與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