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立已近十年之久的玫瑰秀的成員至今不離不棄,作為中國內地歌壇組建時間最久的演唱組,她們不僅有“常青樹”的美譽,而且成為了標志性的集體。其中年輕的元老級人物“黃玫瑰”英妮,為了事業(yè)撕心裂肺般痛舍三段似火愛情的經歷從未對外公開過。近日記者專程赴京獨家采訪,英妮首次詳細披露充滿愉悅和戲劇性,最終無一不以遺憾傷感收場的初戀、同行之戀、異國之戀……
初戀:你是我的甜蜜,在最后時刻我卻無力承受婚姻之重
1992年,19歲的我和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嚴潔和經景等8個女孩由上海市文化局組織赴深圳學習現代舞表演。培訓結束后她倆回滬了,我和其中4個女孩留在了深圳發(fā)展,主要的工作是晚上在夜總會演出。
到夜總會一段時間后,我們和一些駐場的演員逐漸有了交流,尤其一個比我大11歲叫齊勇(化名)的男孩引起了我的注意。在交談中我得知他和我是老鄉(xiāng),是上海兒童藝術劇院的專業(yè)演員,因嫌收入較低,于是和團里一個女演員跑到深圳來搭檔跳雙人舞走穴演出。老鄉(xiāng)相識自然平添了一份親近感,而且他的演藝功底令我敬慕,拍過電視劇,唱歌跳舞技藝俱佳。我很想跟他學習一些業(yè)務上的東西,他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心思,努力創(chuàng)造機會耐心細致地輔導我。
沒有刻意追求,沒有風花雪月的前奏曲,我們在工作的交流中不經意間默契地埋下了互生好感的種子。確定關系卻是在醫(yī)院作為兩個病人間交流的一剎那。我的體質不是很好,而且有低血糖的現象。有一次我們排練一套高難度的舞蹈動作,為了早點攻關,長時間沒有休息,我終于撐不住了,突然摔倒在地。當時齊勇正巧來探班,他不由分說抱起我就往樓下跑。從香蜜湖訓練地點去醫(yī)院的路上出租車極少,他索性背著我向醫(yī)院狂奔,扭頭看著背上的我毫無反應,他急得心都要跳出來了,情急之下腳底下一絆,他身子向地面傾去,就在這幾秒間,他的腦子里只有一個信念:不能讓我的身子碰到地上。他直挺挺地趴下,我在他的背上安然無恙,而他由于加上我的重量臉、手、腿都流出了血,他顧不得包扎,任鮮血一滴一滴一路流淌,當他像血人般沖進了醫(yī)院時,把醫(yī)護人員和病人們嚇了一大跳。我轉危為安后,聽到當時陪我們到醫(yī)院的姐妹們的講述,我顧不上眾人關注的目光,放聲大哭起來。我明白了他不僅僅是我業(yè)務攀升的領路人,更是我生活中的護花使者。當我們在病房中四目相對時,我們幾乎異口同聲地表達出心聲:“我們在一起吧!”
1994年8月,我和齊勇經歷了一次艱難的選擇。上海的著名音樂制作人李維鳴打來電話,告訴我他準備做一個音樂組合。
我和齊勇提了3次,他居然都默不做聲,我有點氣憤,但也理解他的苦衷,直到我第四次和他講起時他的回應證實了我的想法:“小妮,其實我很為你有這樣的機遇感到開心,對一個人來說或許一生只有一次。但讓我和你一同回家鄉(xiāng)說心里話我確實有顧慮,我的才能在這塊土地上得到了展現,而且經過這幾個月的磨合,打下了一定的基礎,讓我突然間放棄實在心有不甘。最要緊和現實的問題是我回到上海后一切需從頭再來,能做到什么程度都是未知數?!蔽业闪怂谎郏餍涠?。當我心灰意冷下決心收拾行裝準備起程時,他來到我的宿舍,從后面緊緊地摟住我,我欲掙脫開,他在我耳邊輕輕地告訴我:“你別生氣了,也許是我太自私了,兩個人在一起就應當互相體諒遷就的,甚至其中一方要犧牲一些東西,我甘心做那個為了你不在乎放棄自己一切的人?!?/p>
1994年年底,我們三姐妹命名為“玫瑰秀”的演唱組合正式亮相歌壇。我每天忙于排練歌曲和舞蹈籌備專輯,根本擠不出一點空閑時間,晚上到家后往往連脫鞋的力氣都沒有了。而齊勇硬著頭皮做起了生意,由于是門外漢,剛開始時被意想不到的大事小情搞得焦頭爛額,我們只能抓緊一切點滴的時間靠通電話述說相思之情。
1995年大年初一,我們難得的都不用開工,他到我家里來看望我父母,大家開開心心地吃完團圓飯后,我們倆在我的房間里聊天,突然他用很誠懇的語氣冒出來一句:“親愛的,我們結婚吧。”這個問題我想過很多次,當今天他提出來時,我反而有些手足無措。
幾天之后,我對他說:“這不是我們感情的問題,我只是覺得現在是我們都處于事業(yè)重新起步的關鍵時期,很可能成敗在此一舉,結婚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而且有了家庭會為許多事分心,以后再說好嗎?”
齊勇沒有任何反駁我的語言,但他的電話明顯少了。我去外地演出時,整整一周他都沒和我聯絡,我的心里隱隱有種莫名的悲傷感。不久,他向我提出了分手。
當他說出分手的剎那間,我感覺天像塌了一般。我躺在床上,用牙緊緊咬著被角,眼睛呆呆地望著天花板,就這樣整整兩天不吃不喝。我的眼淚都快流干了,也思考明白了,為了今后事業(yè)的發(fā)展,我必須為此付出代價,或許這種代價還僅僅是個開始,心碎了,可我要學會堅強和無怨無悔……
異國戀:你是我的使者,在最后時刻我卻冷酷拒絕千里之戀
1997年,我們“玫瑰秀”組合打下一定基礎后,正式到北京落戶,成為星工場文化公司的簽約藝人,就此邁入內地流行樂壇的最前沿。經過一段時間的籌備,我們的首張專輯《玫瑰需要你》隆重推出了,市場的反響很不錯。
1999年,在一次演出中我無意間結識了新加坡人陳岳(化名),他比我大4歲,他的相貌和身高都很一般,但其經歷卻打動了我。他在瑞士念的酒店管理專業(yè),來到中國后在一家五星級大酒店擔任餐飲部經理,他為人熱情大方,而且顯得蠻有修養(yǎng)的,這些都莫名地吸引著我。遇上我在北京,而他又有時間,我們就會相約出去吃飯,不過誰也沒有把想法挑明。
一個月后的一個下午,陽光暖暖地照在身上,我們坐在咖啡館的一角懶散地聊天。陳岳先問了我之前在外地演出的情況,突然間他聲音很大地說:“我要告訴你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我和我爸爸媽媽說了,我很喜歡你,我要和你在一起!”我吃了一驚,手一抖,盛咖啡的杯子掉在了地上?!澳愫臀乙粯蛹訂??我太開心了?!彼駛€孩子似的手舞足蹈。我呆呆地看著他,實在不忍心潑他的冷水,只是淡淡地勸告他:“我們還認識不久,互相有許多地方并不了解,一切慢慢來吧?”他很理解般的點點頭。
陳岳邀我出去玩的次數越來越頻繁,我把他視作知音,也希望能和他通過一定時間的接觸,確定我們是否適合成為情侶。轉眼間又過了兩個月,他把我又約到那家咖啡館,用神秘的口吻告訴我說:“你這兩天好好把自己打扮一下,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的?!蔽液茉尞?,“你有什么重要的聚會需要我一起去嗎?”他連連擺手搖頭,講出來的緣由令始料不及的我癱坐在椅子上。原來他請他的父母雙親專門從新加坡趕過來看“未來的兒媳婦”。
我感到這次玩得“過火”了,怎么可能和一個外國人如此快速度地成家呢?陳岳的父母來到了北京,他興沖沖地給我打電話約我一起到機場去接。我冷冷地告訴他在湖北演出呢。他不相信我的話,我用賓館里的電話打到他手機上,看著顯示出的號碼,他用近乎絕望的口吻哭泣著說:“這些天我沒找你,以為你自己會想通的,想不到你竟如此絕情,你好讓我失望啊!”
我們有一段時間沒有聯絡了,我和經景、嚴潔過年前后的演出也特別繁忙,也就把和陳岳之間的事在心里淡卻了。2000年3月,到四川做歌友會的我正在化妝間里準備登臺,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了起來,竟然是陳岳打來的。因為家族有很大的生意,父母早就希望他能回去幫著打理,這次因為對我心灰意冷,索性干脆滿足雙親的夙愿主管家族產業(yè)。他在臨掛機前的一番話刺入了我的內心深處:“英妮,很可能我們今后沒有見面的機會了,現在我雖然話語比較平靜,其實我的心里在滴血。直到我父母離開中國時,我還執(zhí)著地認為你會回心轉意的,我還很堅定地告訴自己,如果你肯找我我就一定會按原定的計劃娶你的,可惜……我終于明白了我在你心中的位置和分量,我什么都不再奢望了?!?/p>
我在恍恍惚惚中上臺完成了演出,經景和嚴潔看到我的精神狀態(tài)都很心疼,她們支持我去新加坡把他追回來。
我乘國際航班抵達新加坡,在一個酒店住了下來,手握房間電話我三番五次地舉起欲打給陳岳,可所謂的矜持心令我又幾次放下,直到我最后一次已經把電話號碼撥到只差一位時,我依然下不了決心嫁給他,我把電話扔到桌上,趴在床上仿佛窒息了一般。我想或許我真的離不開我的事業(yè)、家人、朋友而遠赴異國他鄉(xiāng)生活,陳岳還不是我此生要托付的男人。
生活戀:你是我的全部,在最后時刻我卻毅然選擇放棄之痛
2000年9月,我們組合中的嚴潔出嫁了,為了家庭生活,她決定告別歌壇回滬另尋工作。這件事對我的觸動蠻大的,想到朝夕相處一起打拼事業(yè)的伙伴披上了嫁衣,而且下定決心放棄這個她曾經熱愛的事業(yè),想想身邊年齡相仿的同學朋友們基本上都談戀愛或結婚了,而我在情感世界里還是孤孤單單一個人,莫名地涌起了強烈的惆悵和寂寞感。
8月正是酷暑難耐的時候,各地演出市場也比較平淡,我們難得地給自己放了一個大假。我約了幾個同學到泰國去玩,回到家的當天晚上,經景就給我打電話,說她和幾個朋友正在泡吧,叫我也過去。我通過其中的一個女朋友認識了孔祥玉(化名),這個和我同齡的男孩看上去很陽光健康,氣質也蠻不錯的,給我印象最深的是他是個玩起來很瘋的男孩,臨分開時我們互相留了電話號碼。
過了兩天,孔祥玉約我吃飯,我猶豫了一下答應了。我們倆單獨見面時他的話并不多,也顯得彬彬有禮。他自我介紹基本情況后,我才恍然大悟。原來他是香港特區(qū)人,原本他為一家美國公司在上海做代理,久而久之干脆自己開公司了。
和許多女孩子不同,我對煲“電話粥”沒什么興趣,甚至有點反感,不過我對發(fā)手機短信卻是情有獨鐘。孔祥玉很細心,從朋友那里了解我的興趣愛好,和一些生活習慣后,他每天都要給我發(fā)來許多信息,噓寒問暖讓我心里感到暖暖的。還有一些有趣的笑話,常看得我禁不住哈哈大笑,連經景她們都說能看出來我的精神狀態(tài)很好,為我感到高興。我的工作熱情相應地也高漲起來,組合的發(fā)展愈發(fā)順利。
快樂的日子總是覺得過的很快,我和孔祥玉交往3個月了,我們組合要隨一個內地的演出代表團去香港表演,我告訴他這件事,原以為他會反應很大,畢竟這是我們分開時間最長的一次,然而他卻輕描淡寫地囑咐我好好演出,保重身體,我不禁有些失望。第三天早上,因為前一晚有活動睡的很晚,我正在夢鄉(xiāng)中,有人按門鈴,我以為是服務生打擾有些生氣,響了半天才懶洋洋起來到門口,通過貓眼一看讓我大吃一驚:是孔祥玉!我顧不上什么,穿著睡衣就打開了房間的門,“你怎么會來的?……”未等我說完,他用左手輕輕地捂住我的嘴,右手變戲法似地掏出一個首飾盒,他把一枚白金鉆戒很細致地帶在我的手指上,用充滿溫情的語調對我傾述了他的心聲:“親愛的妮,這是我送給你的定情信物,我想給你一個驚喜,香港就是你的婆家,在這里表達心意我覺得是最合適的,我希望有一天你能成為我最漂亮可愛的新娘,我會用一生一世去照顧你、保護你……”我們兩個人滾燙的嘴唇緊緊地貼在了一起,這一刻我們兩顆心也交匯在了一處……
我們在一起生活了,預先感受家庭生活的溫馨甜蜜,我把我們的愛巢料理的井井有條。原來我對廚藝一竅不通,為了能讓他回家后吃上熱騰騰可口的飯菜,我買來一大摞美食方面的書籍,用心地研究實踐,逐漸地我的水平大有長進,朋友們聚會時我一顯身手得到了很高的評價。我常常依偎在他的懷里,憧憬著未來:“我們以后結婚了,我要生個胖胖的可愛的小孩,最好還是雙胞胎,我會教孩子學習,陪他們玩,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每次到外地演出算上路上的時間、彩排等總得有兩三天時間,我漸漸地對居家生活有了迷戀和依賴性,對工作有些刻意的抗拒,經理人對我也開始有意見了。我內心也很矛盾,但孔祥玉勸慰我的態(tài)度令我實在不知道該喜悅還是痛苦:“你放心地做你的事業(yè),奮斗到今天不容易,輕言放棄是不明智的。我們都還年輕,結婚只是一種形式而已,不必勉強在不合適的時候去完成,那樣的話代價太大了?!?/p>
我和孔祥玉從沒吵過架,我們不開心的時候會選擇沉默,這樣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剛開始時他對自己的業(yè)余生活比較收斂,日子長了他忍不住暴露出貪玩的本性。
以至到了后來,當我提起結婚的事時,他干脆直接了當地拒絕我,而且借口居然就是:“我真的還沒玩夠,你能不能理解我???我們都還年輕,為什么那么著急呢?這樣的生活不是蠻開心的嗎?我知道你希望有安全感、歸屬感,你放一百個心吧,我一定會娶你的,相信我,好嗎?”
2003年初,我們組合一口氣精心制作了4首歌曲,準備做成時下港臺地區(qū)很流行的EP迷你專輯推向市場,組合迎來了事業(yè)上的又一高峰。我們慎重客觀地分析了各方面的具體情況后,決心把大本營遷回到北京。我雖然對這個提議覺得很有道理,而且表面上也應承下來,實際上我的心里非常清楚,我面臨事業(yè)和情感相牽連的雙重選擇。我回到家里,拉著孔祥玉的手坐在沙發(fā)上,很嚴肅認真地把組合的設想向他說明,最后我向他攤了牌:“阿玉,我知道你對我很好,可我確實很難長期接受目前這樣模棱兩可的生活狀態(tài)。如果我們現在就結婚,我甘愿放棄事業(yè)上的一切,我明白女大當嫁對我人生的意義。我覺得是你給我一個交代的時候了?!笨紫橛癯了剂季煤蟮囊痪湓捵屛覍ξ覀冎g的未來不抱幻想了。“我愛你,但我真不想這么早結婚,你的想法我能明白,不過我也不愿意看到你為了我付出事業(yè)方面那么大的代價……”
我什么也聽不進去了,倚在沙發(fā)上熬到天亮,收拾好衣物,臨離開前我留下了一張字條,上面寫著我一顆流血的心的真實感受:
“我走了,永遠也不會怪你的,你的想法其實也并沒有錯,只是我已經錯過了人生兩次幸福的機遇,真的有些怕了,在天平失衡的時候,我做出了第三次的賭博,希望我們能互相理解。祝你快樂,也許一個人能選擇自己喜歡的路去走本身就是一種幸福的感覺。如果我們真的有緣,有一天還是會在一起的。”
現在我專心和姐妹們打拼我們的事業(yè),令我欣慰的是“玫瑰秀”組合的新唱片專輯即將推出了,我首次嘗試創(chuàng)作,把自己三段失敗情感經歷的感受寫入了一首歌曲中。時至今日我真正懂得了生活,對愛情也有了深刻的剖析。從初戀分手時的肝腸寸斷直至和孔祥玉分開時的茫然離去欲哭無淚,不是我對愛情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變化,而是每個人因為成熟而對一切看的更淡然,心理更平衡,我對愛情對未來依然充滿著美好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