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和李平同在一個單位工作,又同住一個樓同一個單元,李平住三樓、張建住四樓。李平比張建小兩歲,倆人相貌相當,感情投和,處得就像親兄弟一樣。有人非常形象地說:“他倆除媳婦分得清楚外,其余啥事都不分彼此?!笨烧l也沒有料到就是這么好的兩位好朋友,前幾天因開玩笑差點鬧掰了。
三個月前張建被單位派到南方某市去學習,臨行前對李平說:“兄弟,我這一走就得兩三月才能回來,家里有啥事可就拜托你了。”李平平時就愛開玩笑,他嘻皮笑臉的對張建說:“張哥,你就放心走吧,你不在家我更要把嫂子照顧好,她隨叫隨到,我保證讓嫂子滿意。”張建嚴肅的對李平說:“和你說正經(jīng)事呢,別胡鬧?!崩钇饺匀恍ξ恼f:“張哥,我說的是真話,你家就是我家,你媳婦……”還沒等李平把話說完,張建隨手給李平一巴掌,裝作很生氣的樣子說:“再胡說我就打你了!”李平舌頭一伸,作個鬼臉調皮地說:“是我親嫂子。張哥,你想哪去了?”
李平確實夠朋友,自從張建走后三天兩頭便和妻子小玉一同到樓上看一看,問一問家里有啥事沒有。張建的妻子小梅也不見外,每次都實實在在地說:“沒啥事,有事我就喊你們倆?!鞭D眼之間兩周的時間過去了,確實也沒啥事。誰知一個深夜,李平和妻子小玉睡得正香,電話突然響起,將李平吵醒,他接過電話耳機,里傳來小梅氣喘噓噓的聲音:“李平,你……你們……倆快過來,我胃……胃疼……痛得難……難受!”李平一聽連忙叫醒妻子小玉:“快起來,張嫂病了!”二人穿好衣服來到四樓進屋一看,只見小梅滿頭是汗,痛得在床上直打滾。李平讓小玉幫助小梅穿好衣服,二人立刻將小梅送到醫(yī)院。經(jīng)大夫檢查,小梅患了急性胃炎。由于不是什么大病,再說治得也非常及時,所以李平也沒給張建去電話,夫妻二人每天輪流護理,不到一周的時間小梅就康復出院。出院后小玉又幫助小梅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凈凈,又把換下來的衣服全部洗好,然后陪小梅到浴池洗了個澡。這一切令小梅十分感動,不止一次的對李平和小玉說:“等你張哥回來,說啥也要好好請請你們,讓你們哥倆好好喝一喝?!崩钇胶苷J真地說:“嫂子,您這話就說遠了,常言說遠親不如近鄰呢。再說我們哥倆誰和誰,我們是親兄弟呀!”
轉眼之間三個月過去了,張建從南方學習回來后聽妻子說起這些事,對李平的為人更為感動,三天后張建特意約幾位要好的朋友作陪,在市里有名的“忠義閣”宴請李平和他的妻子小玉。小梅也特意來作陪。小玉和小梅都不會喝酒,吃完飯坐了一會姐倆便結伴提前退席。剩下的都是男同志,又都比較年輕,關系又比較好,氣氛自然非?;钴S,大家你一杯我一杯誰也不甘落后,不一會四瓶白酒就進肚了。這酒一多自然話也就多起來,特別是像李平這樣的活躍分子,平時就愛喝幾杯,又愛說笑話,今天又是好哥們聚到一起,張建又是這么盛情,嘴便沒有把門的,該說不該說的話一齊朝外冒。只見他紅著臉用手拍著張建的肩膀說:“張哥,你可真有艷福,我說嫂子長得那么漂亮,這回我可知道底細了,原來嫂子倆條大腿根各長一個美人痣?!睅孜辉谧男「鐐円宦牽蓙砹司瘢闫咦彀松嗟膯枺骸袄钇?,你咋知道這事,你看見了嗎?”李平這時酒喝得正酣,把頭一歪,把手一揮非常認真的說:“甭管我看沒看見,你們要不信,問問張哥我說得對不對?!庇袀€小哥們也不知天高地厚,還真就問起張建:“張哥,李平說的是真的嗎?他咋知道這事的?”眾人一陣轟堂大笑。開始張建并沒在意,聽大家這么一起哄,心里不覺一震,他暗暗自問:“李平咋知道這事,莫非他趁我不在家……”原來李平說得一點不差,小梅不但皮膚細膩白嫩,人長得漂亮,兩條大腿根確實各長一個黑痣。此時的張建大腦一片空白,好一會才緩過神來,他雖然心里十分不快,但還是強壓怒火,只見他給每個人都滿滿的倒了一杯酒,然后舉起酒杯說:“來,大家干杯?!闭f完便一飲而盡,隨后也不和誰打招呼,轉身離席而去。本來是一個愉快的聚會,經(jīng)李平這么一鬧,弄得大家都很尷尬,興趣也沒了,各自掃興回家。張建懷著錯綜復雜的心情獨自趔趔趄趄地趕回家中時,小梅還沒睡,一直在等著她。小梅見張建喝得醉醺醺的,便心痛的說:“喝這么多酒干啥?就算你們哥倆好也不能這么喝呀!”邊說邊給張建泡了一杯濃茶端到他的面前說:“喝點濃茶水解解酒吧,看你遭這個罪,何苦呢!”本來在平時小梅也是這樣關愛張建,可此時在張建眼里這一切是那樣虛偽,甚至是厭惡。此時李平的話語和大家的嘻笑仿佛又在他耳邊響起,張建不覺得血直往頭上涌,頓覺火冒三丈,只見張建一拳將茶杯打翻在地,揮手又是一個重重的耳光打在小梅的右臉上,隨口罵道:“滾一邊去,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小梅和張建已結婚五年之久,兩人一直恩恩愛愛,從沒紅過臉,更不用說發(fā)生口角動手打架。這突如其來的痛罵和耳光是小梅根本沒有想到的。她捂著臉流著淚水問道:“你憑啥打我,我哪地方不要臉了?今天你必須給我說清楚!”此時的張建就像一頭發(fā)瘋的獅子,從沙發(fā)上“呼”的站起來用手指著樓下吼道:“我問你,我不在家你和李平都干啥了?”小梅一聽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她也不示弱地反問道:“你說我和他干啥了,我能和他干啥?”“沒干啥他咋知道你的兩條腿上都長著黑痣?”張建這么一問,還真把小梅給問蔫了,好一會才吞吞吐吐地說:“我……我哪知……知道他……他知道這……這事?!睆埥ㄒ豢葱∶吠掏掏峦碌臉幼?,更是火冒三丈,抓住小梅的胳膊揮著拳頭吼道:“今天你要不把這事給我說清楚,我就和你沒完!”小梅一聽這才如夢方醒,如果不把這事說清楚,張建決不會罷休,她用力掙脫張建向三樓奔去。她來到三樓使勁敲開李平家的門喊道:“李平,你出來!”李平這時也剛回家不久,酒勁還沒過,正在沙發(fā)上撒酒瘋呢。見小梅來喊他趔趔趄趄站起來扶著門說:“嫂子,我張哥都回來三四天了,你還來找我干啥?”小梅一看李平醉成這樣還胡說八道,氣更不打一處來,流著淚說:“你都胡說些啥了?你看你張哥把我打成這樣!”李平一聽更來了勁頭,大聲喊道:“出去三個月還出息了!還敢打你?他不心痛我還心痛呢。走,嫂子,我?guī)湍阏宜阗~去,他還反了?”邊說邊要上樓。這時小玉也發(fā)現(xiàn)小梅披頭散發(fā),滿臉淚水,知道發(fā)生大事,一邊拉住李平,一邊問小梅:“嫂子,到底發(fā)生啥事了?”小梅這才傷心的將剛剛發(fā)生的事情向小玉述說一遍。小玉一聽拉過李平就是狠狠的一拳說:“你這張破嘴,連個站崗的也沒有,都是你這張破嘴惹的禍?!比缓罄^李平對小梅說:“嫂子,讓您受委屈了,這事都怪我。走,我和李平給你和張哥賠禮道歉去?!?/p>
張建在屋里還在生氣,見李平和小玉都來了,他只和小玉點點頭算打招呼,根本沒有搭理李平??衫钇竭€像什么事沒發(fā)生一樣,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滿嘴酒氣比比劃劃地說:“張哥,你可真能下得了手,看你把嫂子的臉都打腫了,你不心痛我還心痛呢?!毙∮衽e手狠狠地打李平一巴掌說:“你再胡說我讓你臉也腫?!崩钇叫U有理地說:“我不是胡說,那是咱親嫂子,老嫂如母嘛?!薄靶辛耍阕∽?!看你喝的這個熊樣?!毙∮褶D過身很內(nèi)疚的對張建說:“張哥,這事都怨我多嘴。那天嫂子出院后,我陪嫂子去洗澡時,看見嫂子腿上各長一個黑痣,出于好奇心回家就把這事和李平講了,誰知你兄弟借著酒勁胡說八道。再說你兄弟是啥樣人你也不是不知道,給您和嫂子造成這么大的誤會,我給您和嫂子賠禮道歉了。”邊說邊站起來給張建和小梅各鞠一躬。張建一聽原來是這么回事,又見小玉這樣真誠,氣也消了一半,感到自己做得有點過份,不好意思地說:“沒啥,沒啥,這也怪我酒喝多了?!比缓髮π∶氛f:“好了,都怪我,我現(xiàn)在給你賠禮道歉。”李平此時酒勁仍然沒過,他靠在沙發(fā)上對小玉說:“我說沒事你還不信,我們哥倆誰和誰?!比缓笪ばδ樀貙埥ㄕf:“張哥,你還不知道吧,你弟妹肚皮上也有一塊痣呢,說那叫‘鎮(zhèn)男痣’,你沒看我多怕她。你若不信讓她脫下衣服給你看一看?!睆埥ㄒ宦犝媸强扌Σ坏?,舉手向他脊背狠狠的拍一掌說:“你這個壞蛋,看你醉成啥樣?你拿我當你哪?快回家睡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