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行侃
這是一場有關生與死的對話,白色、寧靜而安詳。
牛小鵬,這個在日本創(chuàng)業(yè)、回國發(fā)展的癌癥患者,在生命進入倒計時的時候,與一位作家平靜地談論生死,微笑著不言再見。
這種生死從容,蘊含了有多少人生的感悟?《紅鏡頭》作家顧保孜長期將筆觸流連于世紀偉人,這次破例將視點轉向了這位經歷了10次手術而不言敗的普通的小人物。
是的,49歲的牛小鵬確是個普通的小人物。正如他自己的“作文”中所言,初中畢業(yè)時進了工廠,以后像那些到異國他鄉(xiāng)的淘金者一樣,曾為每日15,000日元薪酬,“拖著疲憊的身軀,擠乘在返家的列車上。到家門口,在樓下的自動販賣機中投入硬幣”,接一包“應聲滾出的‘柔和七星和一聽‘扎幌生啤”,“進入兩室一廳那屬于我的一間,將行囊往墻角一扔,盤腿坐在柔軟的榻榻米上,啪地打開外壁上滲著冰水的‘罐啤”,“呲地撕開印著出廠日期頂多一周的煙盒,三兩下彈出四五支,叼出那跳得最高的,用火機點燃,深深地吸上一大口,一天的辛勞,頓時拋到九霄云外……”清新流暢的文字是牛小鵬生命進入倒計時的時候,用虛弱的手記錄的人生軌跡。然而,與那些持拜金主義而遠赴日本的淘金者不同,他在異國他鄉(xiāng)廝混了幾年,在那里“每天碰到的人和事,在這些周圍的人群身上”,他感受到“那種奮發(fā)、自覺的精神”。這種精神迫其自?。骸拔覐闹袊鴣?,我的故鄉(xiāng)在那里”,應該“為自己的國家和事業(yè)兢兢業(yè)業(yè);忠心耿耿”。當時年收入能達五萬多美金的牛小鵬,懷著“能趾高氣揚地拍著胸脯贊美我的祖國”的渴望,踏上回國發(fā)展的征程。那是1994年,他40歲。
稱不上泣鬼神,動乾坤。但是,當電大學歷的牛小鵬,以一份50頁中文60頁英文的商業(yè)計劃,一舉獲得50萬元的網易新世紀創(chuàng)業(yè)獎,站在高高領獎臺上的時候,誰能料到他已是做過三次手術的癌癥患者!以后,在4年10次的手術中,他用樂觀的心態(tài)撰寫了《我活著,我快樂》等文章。
“我們身體健康的時候,曾經很瀟灑地活著。瀟灑得無須理會生命的價值。
我們身患癌癥的時候,仍然很瀟灑地活著。瀟灑得只剩下那生命的價值。”
牛小鵬像“小學生寫作文”一樣,寫下只有癌癥病人才能體會得到的心境和感悟:“有一種幸福就是回過頭,看自己走過的路;親眼看著自己一次次掉進死亡的深淵中,再一次次地爬出來……”然后,體驗“面對每天東升西落的太陽而體驗出的一種活著的輝煌”。為證明生命的存在,他用微弱的聲音通過手機,向清華化工系足球隊員送去“加油”;用顫抖的手指敲擊鍵盤,為網友送去祝福;用微笑感染著病房里與他同樣不幸的人們……于是,生與死的對話就從牛小鵬生命進入倒計時的時候開始——在白色的病房里,在生命以天計算的時刻。
生得安然,視死如歸。牛小鵬做到了。《生死兩極的追問》一書,集納了牛小鵬幼年至今的人生歷程。
《生死兩極的追問》牛小鵬、顧保孜著知識出版社2003年8月定價:16.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