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有錢吃遍天下。吾感并非盡然。此次隨中國艦艇編隊首訪歐洲四國,以親身以歷悟出了一個道理:語言不通,洋葷難開。
以過五十天的漫長航渡生活,軍艦上的大鍋飯實在是吃膩了。10月15日,總算靠上了意大利拉斯佩齊亞軍港。允許上岸的第一樁事,就是想在意大利街頭開頓洋葷以消饞蟲。主意已定先奔銀行兌換銀兩,早知國外飯店宰人,可一頓飯吃不窮。本人雖說是山東人,卻是個面條愛好者。北京的炸醬面,河南的燴面,山西的刀削面,陜西的拉面,俺都愿吃,但最崇拜的還是著名的意大利通心面??赊D(zhuǎn)遍了大半個拉斯佩齊亞,飯店里全擺著比薩餅。眼見飯時已過,肚皮餓的呱呱叫。俺硬著頭皮進了一家酒店:“來碗面條?!北救酥北贾黝}。金發(fā)碧眼的意大利服務(wù)小姐,嘴里都囔著灘開了雙手。此刻,俺才感到了語言危機。面條!究竟該怎么表述呢?語言既然不通,只有比畫了??蛇@意大利面條究竟是什么規(guī)格,多長多粗心里沒數(shù),比畫了半天連自己也稀里糊涂,小姐就更不明白了。說不成,手勢亦不成,那只有畫圖了。拿起筆俺也為難,這面條該是個啥形狀呢?還是先畫成長的直的吧,一揮而就那小姐心領(lǐng)神會連聲:“yes”不一會,拿來一根吸管。本人大呼:“no”在場者均感茫然。情急之中我顧不得斯文,干脆表演起來。拿起刀叉把吸管夾入口中,學(xué)著老外吸食面條的口型,盡量多的把吸管啄進嘴里。小姐跑進廚房,拿出一把掛面?!皁k”我心里一陣輕松。示意她給我加點湯,可小姐立馬端來一瓶酒。我一看這干白葡萄酒即昂貴又不解渴,剛想反對,小姐早已手起瓶開,我心痛不已卻也只能順其自然。
過了好一陣子,面條上來了。沒湯、沒菜、沒肉,只那么一點點光面,一點點番茄醬。我比畫著問小姐:“就這?”“yes”“齊了?”“yes”這就是心中的意大利通心面?“yes”這那成??!好不容易在意大利開開洋葷,總不能品著高檔葡萄酒,幾根光面就打發(fā)了。起碼得有肉、有菜、有湯!可怎么才能讓小姐明白我的意思呢?俺畫了一塊肉,可她拿來了餐巾紙。俺畫了一堆蔬菜,她送來一束鮮花。俺突然想起了一種最容易表現(xiàn)的通俗食品,于是成功地畫出了一根香腸,并像阿Q一樣,為把圓頭畫得更圓,還特意加重了幾筆。正當(dāng)俺得意之際,突然發(fā)現(xiàn)小姐表情不大對,趕緊再添上幾筆表示冒著熱氣。這下更壞啦,不象熱氣倒象長出了毛,極易讓異性產(chǎn)生誤解。急中生智俺趕緊再加上一個盤子,干脆又畫出一個微波爐的窗口這下子小姐總算有了反應(yīng),拿來一根烤腸??砂硜淼氖卟?,她無論如何搞不清。最后,本人被帶到儲藏室,見到久違的綠色菜葉我激動地喊起來:“統(tǒng)統(tǒng)地米西米西?!辈灰粫松蟻砹?,真是腸香撲鼻蔬菜誘人。我叉起一束青菜送進嘴里,“?。 比缤啦萆段稕]有。這就是本人點的那道意大利大菜?小姐自豪地點點頭。俺無可奔跑何地“no!”了半天,莊嚴(yán)宣布:面條不夠吃,給加點比薩餅吧。俺指著擺在櫥子里的比薩餅,反復(fù)比畫著強調(diào)著:“要個小小的?!憋瀬砹耍皨屟?!”鍋蓋一樣大,軍鼓一樣厚!整個一個大號生日蛋糕。俺拍拍肚皮,指指“鍋蓋”哭笑不得。小姐卻滿有道理地指指臨桌的食客,本人這才發(fā)現(xiàn),意大利人都在吃比薩餅的一角,而我剛剛對小姐示意的是一個完整的圓形。只因不懂洋文,咱開了86萬里拉的洋葷,卻索然無味饞蟲難消。
走在拉斯佩齊亞的街上,俺哼起周冰倩的那首歌:啊,我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