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雷　王龍起

在共和國海軍藍色長城的方陣中，有一支披著神秘面紗的兵種——海軍潛艇兵。特殊的戰(zhàn)斗 環(huán)境使?jié)撏П纳畛錆M了傳奇色彩。今天，筆者以曾是一名潛艇兵的身份，為你撩開這層 薄薄的面紗……

褲衩背心當軍服

我軍一向以治軍嚴整而著稱，在現(xiàn)實生活中一名士兵往往會因一粒鈕扣沒扣好而受到批評， 甚至處分。然而，在潛艇的長航中則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景，被戰(zhàn)士稱為“龍宮”的艙內(nèi)，上至 最高指揮官，下到普通一兵，不分職務高低，不論年齡大小，人人穿著一身藏青或白色的寬 松、肥大的亞麻褲衩背心，以至成為一道富有特色的風景。潛艇兵的工作服裝分夏、單、棉 三大類，可大家最喜歡、用得最順手的就是亞麻褲衩背心。緣何如此?潛艇潛航時與外界隔 絕，機械裝備散發(fā)大量的熱量無法排出艇外，艙內(nèi)溫度很高；為保障安全，潛艇的艙與艙之 間是密閉的，由于各艙內(nèi)機器散發(fā)的熱量不一，潛艇內(nèi)可出現(xiàn)春夏秋冬四季，不過這里的“ 四處”可遠非外面的四季，即使是“冬季”，艙內(nèi)溫度也在26℃以上，而“夏”的艙室溫度 往往高達50℃，哪些環(huán)境，亞麻褲衩背心與其它服裝相比，其優(yōu)勢不言而喻。另一重要原因 是“龍宮”淡水金貴，有時一個月也不能換上一身干凈的衣服，也不能洗澡。這種亞麻服雖 不

算太高級，手感也粗硬，但吸汗強，易揮發(fā)，即使十天半月穿在身上也不會有汗臭味。

黃豆蘿卜不受歡迎

潛艇兵每天要消耗大量的熱量，為保持充足的體力，潛艇兵的伙食標準一直不低，即使是三 年自然災害時期毛澤東主席連肉都不吃，也保證每個潛艇兵第天24元的伙食標準?，F(xiàn)在常 規(guī)潛艇兵每人每天近30元人民幣的伙食，這在當今中國百姓中也算生活水平較高的。在這些 伙食費中按規(guī)定的一小部分是用來買水果的，以補充潛艇兵散失的維生素，適應潛艇工作的 需要。購買的水果、罐頭每星期按時發(fā)下來。六七十年代老百姓生活不寬裕，東西發(fā)下來一 些農(nóng)村戰(zhàn)士舍不得吃，一點點攢起來等探親時帶回家，艇領(lǐng)導幾經(jīng)動員收效甚微，傳說一位 潛艇艇長，睹此狀況，擔心營養(yǎng)跟不上會影響潛艇兵身體素質(zhì)，情急之下，每當發(fā)罐頭時都 要在罐頭上用利器扎個洞，這樣的罐頭如果不及時吃就會腐爛變質(zhì)，以此“強迫”潛艇兵補 充維生素。

潛艇上最金貴的要數(shù)新鮮蔬菜和淡水了。艇內(nèi)有一個冰庫，分冷凍和冷藏兩室，但容積都不 大，因此，水下要吃新鮮蔬菜就以蔬菜罐頭代替。潛艇兵喜歡新鮮蔬菜，可令人驚奇的是小 伙子們對蘿卡、蒜薹、黃豆卻敬而遠之，原來這類蔬菜雖然新鮮，但在人體內(nèi)容易產(chǎn)生異味 氣體，一旦有個“情況”，氣味會在通風不暢的狹小空間里久久徘徊，污染艙內(nèi)空氣，因而 不受歡迎。

淡水在“龍宮”的地位是至高無上的，遠航時水龍頭會被專人管理，潛艇兵除飲用水外，洗 漱用水每天只能領(lǐng)到一茶缸淡水。洗臉刷牙全在內(nèi)，常常是刷完牙后用毛巾蘸上一點水擦把 臉了事，也有個別機靈鬼從報上看到淘米水美容的消息后，悄悄地“賄賂”廚師，討下淘米 剩下的臟水洗臉，還美其名曰“美容湯”。

很難說清潛艇兵在“龍宮”里屬于自己的天地有多大，走廊里兩人相向而行要側(cè)身相讓。睡 覺

可得用可拆卸式吊鋪，睡時裝上，起床拆下，否則就會影響正常的機械操作。床與床是上 下相連的，三層、四層，層與層之間只能側(cè)仰而入，體格稍微“豐滿”一點的要翻個身都不 是件容易事。局外人很難想象，在艙溫達到40℃、吊鋪似烤箱的條件下能美美地睡上一覺， 對潛艇兵來說仍不失為一件美事?！褒垖m”里最“豪華寬敞”的要數(shù)二艙的3個房間，號稱 “總統(tǒng)間”。這是艇一號、二號首長休息的地方，房間內(nèi)若走進第二個人就會擠得跳“貼面 舞”，住在第三號“總統(tǒng)間”的不是什么首長，是潛艇譯電員，他占了工作性質(zhì)的光。

西方有人稱潛艇為“沙丁魚盒”，潛艇的擁擠狹小可見一斑。那年，我國著名藍球運動員穆 鐵柱攜妻女到某軍港參觀潛艇，一行人來到潛艇后，穆鐵柱卻怎么也不能從比臉盆大不了多 少的升降口下去，急得老穆直搖頭，最后只好由其妻女“代表”了。

一慢二看三通過

走路人人都會，可真要在潛艇上走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在陸地上高個子常常以高為榮，然 而，在“龍宮”高個子卻是最容易受到“迫害”的。低矮的艙頂與密集的機械隨時會在你頭 上留下點“紀念”，顧及了頭，腳下一疏忽就會一腳踏空掉進底艙艙孔里。路剛走得穩(wěn)當些 又要過“艙門關(guān)”。艙與艙之間有一個比臉盆大不了多少的圓形防水門，過此門更馬虎不得 ，開時要先敲擊信號，讓鄰艙靠近防水門的人閃開，以免被開防水門時的搖把打傷，然后輕 輕扳動把手使防水門露出一條縫隙，使艙室間因各自密閉而產(chǎn)生大小不同的氣壓均衡后，即 聽不到嘶嘶的氣壓怪叫了方能慢慢打開。

上述步驟稍有閃失就會釀成大錯。曾有一位小伙子在未充分減壓的情況下貿(mào)然打開防水門， 結(jié)果險些被鄰艙強大的氣流擊成重傷。防水門打開后，哈腰、低頭、撩腿要一氣呵成，稍有 不協(xié)調(diào)要么速度上不去，要么頭上就會起個包。學會了“龍宮行”，有些規(guī)矩還不能馬虎， 比如，不能在潛艇上穿帶釘子的皮鞋行走，主要是防止鞋與艇體摩擦出火花引爆艇內(nèi)的氫氣 ，再者也怕磕壞油漆。

脖掛銅牌上廁所

潛艇上的廁所有水上和水下之分，水上廁所在潛艇浮出水面時使用，水下廁所則反之。水下 廁所在潛艇前后部各1個。廁所的使用與潛艇的操縱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為此條令中嚴格規(guī)定 了水下廁所的使用時機，比如，潛艇在上浮、下潛過程中禁止使用，以防止廁所用中壓氣排 污時造成潛艇橫傾；在敵封鎖區(qū)不能使用，防止中壓氣排污時產(chǎn)生氣泡暴露目標……水下廁 所使用起來十分麻煩，入廁時要踏一下固定在便池上的一個踏板，檢查儲存器內(nèi)是否殘留氣 體，若有殘留氣體需打開沖洗閥使海水涌入，然后打開船舷外的前蓋，擰開中壓氣沖除臟物 ……上一次廁所要打六七次閥門，在這些繁瑣的操作過程中有一步顛倒次序，廁所內(nèi)的臟物 就會在中壓氣的作用下逆向飛出，那就要出洋相了。

水上廁所潛艇兵們最喜歡用。在艦橋上既可飽覽藍天大海景色，呼吸新鮮空氣，會吸煙的還可以吸支煙，因此，每當水上廁所開放時，總有不少人“踴躍”上廁所。水上廁所有一個現(xiàn) 象讓人驚奇，每個上廁所的潛艇兵脖子上都掛著一枚編著號碼的銅牌，銅牌是在艇內(nèi)值更官處領(lǐng)到的，上完廁所再把銅牌取下交還給值更官。要問啥原因，得先講一個故事，有一年兄 弟部隊潛艇訓練下潛時，值更官粗心大意將一名上廁所的潛艇兵拉在艇外，幸好這名戰(zhàn)士還 算機智，一把抱住聳立在水面的潛望鏡。艙內(nèi)艇長在用潛望鏡觀察海面時，黑乎乎啥也看不 到，艇長以為潛望鏡讓漂浮物糊住了，于是下令緊急浮起，結(jié)果浮起一看不由得嚇了一身冷 汗……后來就有人發(fā)明了上水上廁所必須脖掛銅牌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