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前爆發(fā)的五四運動，是中國人民第一次取得完全勝利的反帝反封建運動，運動中涌現(xiàn)出來的一些學生運動的領導人，對取得這場運動的勝利起了重要的作用，而已故全國政協(xié)副主席、民革中央主席屈武，當年就是在學生中涌現(xiàn)出來的一位杰出的學生運動領導人。作為一個青年學生，他與民國當任大總統(tǒng)的劇烈斗爭和與民國開國大總統(tǒng)的傾心交談所表現(xiàn)出的“茍利國家生死以”的崇高精神，是令人仰止。

陜西學生領袖

五四運動伊始，屈武當選為陜西省學聯(lián)會長，領導陜西學生開展了轟轟烈烈的反帝愛國運動。

五四運動爆發(fā)前夕，屈武正在陜西省西安市成德中學讀書。他廣泛閱讀了《新青年》等進步刊物。這些刊物中介紹和宣傳的新思想，對他產(chǎn)生了深刻的影響，因而他的思想由樸素的愛國主義迅速向民主主義轉(zhuǎn)變。1918年8月，他組織學生抵制陜西省教育廳統(tǒng)一布置的祭孔活動，就是他思想日趨進步的一種反映。就在陜西省教育廳定下的停課祭孔的8月27日這一天，屈武作為成德中學的體育會會長舉辦了成德中學與西安市另一個中學的足球比賽，吸引了西安市大量的中學生觀看，對統(tǒng)一祭孔活動成了很大的沖擊，引起了陜西省教育當局的惱怒。陜西省教育當局指責屈武的行為是“離經(jīng)叛道”，對他施加了很大的壓力，親友們也來勸他，要他向陜西省教育廳當局認錯，但屈武義無反顧，堅決不認錯。

當時西安的愛國青年知識分子中有部分人在俄國1917年十月革命的影響下，認為指導俄國十月革命取得勝利的馬克思主義能夠拯救中國，于是在西安組織了共進會這個研究馬克思主義的進步組織，屈武就是其中的一個骨干分子。他們學習和研究馬克思主義的一些道理后認識到，帝國主義的外交是一種弱肉強食的強權(quán)外交，帝國主義對弱小民族是不會仁慈的，被壓迫國家的人民不能對帝國主義抱幻想，因此，為了拯救祖國和人民，必須堅決反對帝國主義。

中國在巴黎和會上徹底失敗的消息傳到北京后，激起了早就對巴黎和會不滿的北京學生和市民的極大憤慨。五月四日，北京各大學的學生齊集北京天安門廣場進行游行抗議，接著去東交民巷使館區(qū)抗議，五四運動由此爆發(fā)。五四運動爆發(fā)的消息迅速傳到西安，西安的學生積極行動起來。西安成德中學學生在5月6日舉行大會，成立了成德中學學生會。在學生中有很高聲譽的屈武，被推舉為成德中學學生會會長。屈武在學生會成立大會上作了即席演講，提出了積極支持北京學生運動的建議。為了擴大西安學生運動的規(guī)模，他還發(fā)起召集了西安各中學學生代表聯(lián)席會議，并當選為西安市學生聯(lián)合會會長。屈武在該次會議上提出了西安市各中學立即罷課并舉行游行示威的建議，獲得會議通過。會后他和西安的其他中學學生領導人組織學生們走上街頭，高舉著“頭可斷，青島不可失”和“誅賣國賊曹汝霖、陸宗輿、章宗祥”的旗幟，游行宣傳和演講，并向商人和市民們宣傳抵制日貨。當時屈武不僅白天走上街頭組織學生的活動，而且晚上奔走于各校學生之間，做各校學生的聯(lián)絡鼓動和組織的工作。

為了使整個陜西省學生運動組織化、經(jīng)?；?，并在整個陜西全省形成團結(jié)一致的強大力量，屈武和西安市學聯(lián)的其他負責人與陜西省其他地方的學生代表們研究決定，在西安學生代表聯(lián)席會的基礎上，聯(lián)合陜西其他地方的中學學生，組成陜西省學生聯(lián)合會。在屈武等陜西省學生運動中堅分子的積極推動下，陜西省學生聯(lián)合會很快就成立了，陜西省第一次有了一個全省性的學生組織。屈武以其杰出的組織才能和宣傳鼓動能力和忘我的辛苦工作的精神，贏得了陜西全省各地學生的信任，在陜西省學聯(lián)成立大會上眾望所歸地被選為陜西省學生聯(lián)合會會長。屈武在擔任陜西省學生聯(lián)合會會長后，帶領學生聯(lián)合會的其他成員，在陜西省特別是西安廣泛組織青年學生到街頭廣場等公共場所活動，而且還到社會各界廣泛活動，使陜西全省的愛國反帝的熱潮一浪高過一浪。為了統(tǒng)一社會各界的意志和力量，形成更大的社會合力，屈武還領導陜西省學生聯(lián)合會的其他成員創(chuàng)辦了指導學生運動并影響社會各界的刊物—《學聯(lián)會刊》。這一刊物大量發(fā)布陜西省和全國各地的反帝愛國運動的消息，大量刊載宣傳反帝愛國思想的文章，在社會上產(chǎn)生了很大的影響。

要把陜西省學生運動持久深入地開展下去，必須了解外地尤其是北京學生運動的情況，并與全國各地學生協(xié)調(diào)行動，為此必須派代表去北京，同那里的學生取得聯(lián)系。于是陜西省學生聯(lián)合會舉行會議，推選屈武與李伍亭二人為代表前往北京考察學習北京學生的愛國運動。旋即屈武和李伍亭二人收拾行裝，趕赴北京。

血濺總統(tǒng)府

5月下旬，屈、李二人到了北京后與他們先前就認識的陜西旅京學生聯(lián)合會負責人李子洲、劉天章取得了聯(lián)系。見面后，李、劉二人不僅向他們介紹了北京學生運動的情況，還給他們介紹認識了當時北京大學學生會負責人段錫朋、許德珩、方豪等人。屈武與他們進行了詳細交談。屈武與李伍亭還在李子洲的陪同下拜見了李大釗。屈武向他十分景仰的李大釗詳細匯報了陜西省學生運動的情況。李大釗對陜西學生的愛國行動表示贊賞，對屈武等陜西學生運動領袖組織的活動表示充分肯定，鼓勵他們按照正確的方向把學生運動持久地開展下去，還概要地敘述了北京學生運動的情況，并談了如何開展學生運動和更好地發(fā)揮學生運動作用的看法。李大釗的談話，使屈武等受到很大的鼓舞和啟發(fā)，更加堅定了把學生愛國運動進行下去的決心。屈武與李大釗的這次會見，使李大釗對屈武產(chǎn)生了很好的印象。因此，屈武1922年考上北京大學以后，便被李大釗安排負責開展國民革命的許多重要工作，成為李大釗的得力助手。屈武由于在國民革命中的貢獻，在1926年1月召開國民黨二大上，被選為國民黨中央候補執(zhí)行委員。

屈武和李伍亭來到北京時，正值五四運動的艱難時期。北洋軍閥政府在帝國主義壓力下于5月中下旬逮捕了大批學生，監(jiān)獄關(guān)不下，就把北京大學二院作為臨時囚禁學生的場所。學生們不畏強暴，以更大規(guī)模開展要求釋放被捕學生和要求罷免賣國賊、拒絕在巴黎和約上簽字的活動。

為了進一步鎮(zhèn)壓學生運動以討好帝國主義，北洋軍閥政府竟然在6月1日下達了兩條命令：一是為曹汝霖、章宗祥、陸宗輿辯護；二是宣布取締學生愛國運動，責令學生復課。這兩道命令等于宣布賣國有功，愛國有罪。北洋軍閥政府的倒行逆施，使北京的學生更加憤怒，學生們決定直接面見當任大總統(tǒng)徐世昌，要求外爭國權(quán)，學生們決定直接面見當任大總統(tǒng)徐世昌，要求外爭國權(quán)、內(nèi)懲國賊。6月3日下午，一批北京有關(guān)學校的學生和部分外省籍學生中的骨干分子齊集新華門前，堅決要求徐世昌出來，面收請愿書，并答應學生的正當和合理要求。屈武是這支隊伍中的一個成員。徐世昌避而不見學生，派幾個下級官員出來搪塞，并用軍警將學生堵在新華門外。學生與軍警互不相讓，雙方僵持到傍晚時分徐世昌才命令警察總監(jiān)吳炳湘出來對學生們宣布：大總統(tǒng)不在，你們等也沒用；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大家還是回去休息，請愿書可以留下，政府以后自有答復。學生們則表示，不見到徐世昌絕不返校。吳炳湘見無法說服學生，只得悻悻退回新華門內(nèi)復命。

天漸漸黑了以后，徐世昌還是避而不見，學生們?nèi)呵榧?。這時又有許多市民自愿加入請愿隊伍，還送來了開水和燒餅慰問學生，請愿的聲勢更大了。晚上10點左右，徐世昌見請愿學生聲勢越來越大，只得派兩名秘書到新華門外讓學生們選10名代表到里面相見。在新華門外學生舉行會議，決定推舉9名北京高校的學生代表和1名外省籍的學生代共同組成10人談判代表團，進新華門內(nèi)與大總統(tǒng)徐世昌談判。學生們公推了北京大學、北京高師、北京政法大學等在京高校的9位學生，屈武當時作為西安市一個中學生的身份而被選為唯一的外省籍的學生代表。

10位學生代表進入新華門，穿過荷槍實強的崗哨群，來以了勤政殿。學生們向由北洋軍閥政府主要官員陪同端坐在勤政殿的當任大總統(tǒng)徐世昌當面提出了三條要求：(一)政府下令參加巴黎和會的代表拒絕在和約上簽字；(二)懲辦賣國賊；(三)釋放被捕學生。徐世昌對學生們的正當要求采取敷衍的態(tài)度說：你們年紀太輕，沒有政治經(jīng)驗，容易受別人利用；國家積弱，不能操之過急；學生們愛國心切，陳述意見，情有可原，如果聚眾滋事，那就不對了，你們要安心讀書，國家大事政府自有權(quán)衡。屈武等學生代表們對徐世昌的講話十分不滿，便不畏權(quán)勢當場和徐世昌爭辯起來，但徐世昌仍拒不接受不和的意見。屈武見徐世昌拒絕采納學生代表的意見，只是一味地敷衍搪塞，就滿懷義憤地對徐世昌說：現(xiàn)在國家都快要亡了，今天丟青島，明天丟山東，后天可能丟整個華北，如果政府再不想辦法，不答應我們的要求，我們只好以死力爭!屈武說罷，就猛然“以頭碰壁，血流如注”，當即昏倒在地。屈武這出人意料的、突如其來以死報國的舉動，使其它學生代表大為震動，荒忙中趕快上前把屈武抱起。

徐世昌被迫答應學生要求

屈武血濺總統(tǒng)府的壯舉，使大總統(tǒng)徐世昌和陪同徐世昌的官吏們?yōu)橹@愕，徐世昌急忙避進內(nèi)殿。屈武血濺總統(tǒng)府以死抗爭的消息傳到新華門外，群情更加激憤，學生們要沖進新華門去和徐世昌講理，并和軍警發(fā)生劇烈沖突。徐世昌見事態(tài)越鬧越大，看樣子敷衍是捱不過去了，于是被迫決定連夜召開內(nèi)閣閣員會議，研究學生們提出的三條要求，讓學生代表等待消息。經(jīng)過兩小時內(nèi)閣閣員會議的緊急磋商，北洋政府不得不答應學生代表的要求。次日凌晨一時左右，徐世昌派出內(nèi)務總長對學生代表們說：剛才內(nèi)閣閣員開了緊急會議，決定同意同學們的要求，即日去電報給出席巴黎和會的代表，命其拒絕簽字。學生代表們堅持要這位內(nèi)務總長把他宣布的內(nèi)閣閣員會議決定書寫下來，并簽字畫押，以便公之于眾。這位內(nèi)務總長只好照辦了。至此，學生代表們才退出中南海，并向新華門外的全體請愿學生宣布了這一消息。于是在新華門前的學生和群眾才慢慢地散去，屈武則被送往北京的一家醫(yī)院觀察治療。

屈武血濺總統(tǒng)府的壯舉，第二天被北京一些報紙以重大新聞在顯要位置刊出。屈武的伙伴們便把報紙上登載的學生請愿和屈武血濺總統(tǒng)府的報道內(nèi)容立即告訴了屈武。在屈武住院期間，伙伴們還陸續(xù)告知他：被捕學生大部分已經(jīng)得到釋放，賣國賊曹汝霖、章宗祥、陸宗輿亦已被免職等項消息。躺在病床上的屈武感到了莫大的安慰，認識到了群眾組織起來的偉大力量。

當然，北洋軍閥政府最終決定免除曹汝霖、章宗祥、陸宗輿的職務，從根本上說是6月3日后全國各大城市群眾三罷斗爭的結(jié)果，北洋政府代表沒有在巴黎和會協(xié)定上簽字，則不僅是國內(nèi)人民斗爭的結(jié)果，而且還是在巴黎的旅法華工、華僑、留學生斗爭的結(jié)果，但毫無疑問，屈武“血濺總統(tǒng)府”的壯舉，對激發(fā)人民的愛國熱情起了一定作用，得到了社會各界很高的評價。國民黨元老于右任先生把屈武敢于舍身為國血濺總統(tǒng)府的壯舉，比作戰(zhàn)國時期楚國的著名政治家屈原憂國憂民的精神，比作春秋時期楚國大夫申包胥為救危急中的祖國，到秦國求援兵而在秦庭痛哭七天七夜，終于感動秦國朝庭發(fā)兵的，舍已為國的行為，賦詩云：“憂同屈正則，事類申包胥?！庇谟胰芜€在詩中贊揚屈武是“奇士”，“青年多美譽”。

被孫中山譽為“血濺總統(tǒng)府的青年英雄”

隨著五四運動的逐步發(fā)展，學生們更加認識到了團結(jié)奮斗的重要性，他們覺得迫切需要成立一個全國性的學生組織，以便協(xié)調(diào)和組織各地學生運動。上海是全國最大的城市，交通便利，信息暢達，一舉一動均可影響到全國，于是學生領袖們決定在上海召開建立全國學生組織的代表大會。隨即，他們向全國各省市學生發(fā)出通知，請他們派代表參加。6月中旬初，屈武接到陜西省學聯(lián)發(fā)來的要他作為陜西學聯(lián)代表出席全國學聯(lián)成立大會的電報。此時，北京的赴上海參加全國學聯(lián)成立大會的學生代表已離京赴滬了。于是，傷還未痊愈的屈武決定提前出院，離京南下上海。

各地學生代表抵滬后，集中住在靜安寺路南洋商業(yè)?？茖W校里，屈武抵滬后亦住在這里。6月16日，全國學聯(lián)成立大會在上海大東旅社召開。與會者除各省市學生代表和留學生代表外，還有前來祝賀的各界來賓，共有200余人。當天，學生代表和各界代表都講了話。次日，全國學聯(lián)會議討論通過了全國學聯(lián)章程，第三天正式選舉了全國學聯(lián)領導機構(gòu)，中國學生第一個全國性的組織誕生了。屈武參加了全國學聯(lián)的以上各次會議，并發(fā)表了自己的見解。

全國學生成立之時，孫中山正住在上海。全國學聯(lián)請他來作演講，他欣然應允了。在演講中，孫中山先生對學生運動給予了很高的評價和鼓勵。據(jù)屈武后來回憶，孫中山先生演講的大意是：宋代有大學士陳東等伏闕上書，今日有北京學生發(fā)起的五四運動。學生不能安心讀書，挺身出來干預政治，總是由于政治太壞的緣故。從五四運動以來，學潮彌漫全國，人人激發(fā)愛國良知，投入愛國的運動，整個社會蒙受絕大影響，使頑劣的北京政府不敢攫其鋒。此運動倘能繼長增高，其收效一定更為偉大而且久遠。孫中山先生演講，使屈武受到了很大的教育和鼓舞。

孫中山是屈武心目中的偉大民族英雄。屈武對孫中山生命不息革命不止的精神十分欽佩，聽了孫中山的演講之后，產(chǎn)生了直接聆聽他教誨的強烈愿望。但是作為一個中學生，怎樣才能見到大名鼎鼎而工作十分忙碌的孫中山呢?屈武絞盡腦汁想辦法，但一時卻束手無策。良機不負苦心人，不兩天，屈武了解到陜西老鄉(xiāng)—德高望重的天右任老先生此時也在上海。屈武想，何不請于先生設法呢?于是，他找到于右任在上海的寓所，向于右任表達了自己想拜見孫中山、并直接聆聽教誨的強烈愿望。于先生原籍陜西涇陽，晚清舉人，是一位著名學者和國民黨要人，時任陜西靖國軍總司令。當時他在上海已知悉屈武在北京血濺總統(tǒng)府的壯舉，因而對這個有志青年十分賞識和器重，便很樂意地答應了屈武請他幫助引見孫中山的熱切要求。

由于于右任的聯(lián)系和介紹，孫中山盡管工作十分繁忙，但還是決定抽出時間接見屈武。根據(jù)孫中山的時間安排，幾天后的一個下午，屈武來到了莫里哀路29號孫中山的寓所，由孫中山的秘書邵元沖領著來到客廳。孫中山見到屈武，便放下手中的報紙和鉛筆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熱情地招呼屈武：歡迎你，血濺總統(tǒng)府青年英雄!

初次晉謁孫中山，屈武不免有些拘謹。然而，孫中山的親切話語，很快消除了他的緊張情緒。孫中山詢問了屈武的家庭情況、個人經(jīng)歷、理想、抱負以及陜西學生運動的情況，屈武一一向?qū)O中山作了匯報。當屈武講到自己親人們的不幸命運時，孫中山動情地說：打倒了一個皇帝，又冒出了許多土皇帝，政府腐敗賣國，軍閥到處橫行，帝國主義乘機掠奪，社會必然暗無天日。貧窮，落后，愚昧，水深火熱的生活，是中國人短命的根源。革命就是為了改變這種狀態(tài)，推翻腐改的北洋政府，建立起清明的政治，人民生活才能好起來，中國才能成為先進的國家。在屈武回答了孫中山的各種詢問之后，孫中山十分贊賞地說：你在北京勇敢的不怕犧牲的愛國行動，是值得稱贊的，青年人有朝氣，從你們這些青年人的身上，我看到了中國的希望?？吹綄O中山先生如此平易近人，屈武便進一步請教說：我們陜西有一個神話故事叫“劈山救母”，如今在西岳華山上還有劉沉香劈山救母的遺跡。我曾想過，祖國母親被壓在大山之下，急需解救，我也要像少年沉香一樣，拿起一把大斧劈開重重大山，救出祖國母親?？墒?，什么是中國的“沉香斧”?我沒有找到。孫中山道：要救中國，必須喚起民眾；中國的沉香斧就是廣大人民老百姓!孫中山勉勵屈武回到陜西以后，要多在有志青年中宣傳三民主義的道理，做救國救民事業(yè)，全國學聯(lián)要努力宣傳民眾，喚起民眾，繼續(xù)同反動黑暗勢力作斗爭。

孫中山的這次談話，對屈武走上革命道路起了決定性的作用。屈武在1986年一次談話時：“俗話說：‘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遗c孫先生第一次見面長談，的確比我十年寒窗的收獲還要大。老實說，在我遇見孫先生以前，我并不懂得政治，只憑著一股單純的愛國熱情去闖。通過與孫中山先生的交談，使我認識到：一個人，只有把他的前途和命運，和整個國家、民族、人民的前途和命運融為一體，并且自覺地為之英勇奮斗的時候，他才能夠真正理解‘政治’的含義。中山先生是我心目中樹立的第一塊豐碑，第一盞指路燈。從此，我決心以孫中山先生為榜樣，踏著他的足跡，為建設光明幸福的新中國而奮斗終生!”

回到西安繼續(xù)斗爭

屆武在對上海的學生運動和工人運動作了短期考察后，就直接回西安了。屈武到西安后，雖然“五四”運動已經(jīng)過去了，但他還是力求利用“五四”運動余波將陜西學生運動開展下去。他召開了陜西省學聯(lián)會議，向與會代表通報了他京、滬之行的詳細情況，尤其是介紹了孫中山與他近一個小時談話的內(nèi)容。屈武提議，根據(jù)錢國學聯(lián)的各省、市都要成立各界聯(lián)合會的要求，立即由陜西省學聯(lián)發(fā)起成立陜西省各界聯(lián)合會，以便更廣泛地開展反帝愛國運動。屈武的提議得到大家的一致贊成。經(jīng)過屈武等到社會各階層進行一段時間的緊張活動，8月下旬陜西省各界聯(lián)合會在西安成立。在陜西省各界聯(lián)合會成立大會上，西安市商會會長被選為陜西省務界聯(lián)合會會長，年僅21歲的屈武則被與會的各界代表公推為陜西省各界聯(lián)合會副會長，由此可見當是青年屈武在陜西各界中的影響。

8月份，屈武按照孫中山先生的指示還在西安各中學和社會各界廣泛宣傳孫中山先生的三民主義，傳達孫中山先生對青年學生寄予的厚望。在陜西各階層人士中，特別是青年學生中引起了很大的反響。9月中旬，屈武召集陜西省學聯(lián)會議，針對陜西省教育當局拖欠教師薪金的行為，決定西安市所有中學同時罷課。全市罷課發(fā)生后，陜西省省長劉鎮(zhèn)華和陜西軍閥陳樹藩下令將屈武逮捕入獄，并決定處死，以收殺一儆百之效。但在陜西靖國軍前敵總指揮胡景翼精心設計下，未待警方下手，在10月初的一個夜里，屈武被秘密營救出獄。出獄后屈武乘夜?jié)摮鑫靼渤?，直奔陜西省涇河之北的靖國軍總部所在地三原，對陜西省的學運領導工作只得劃上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