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仁宇

看過了許清江先生在《讀書》一九九七年第一期對李伯重先生所提出馬克思從未使用“資本主義”這一名詞的駁斥(李文原載《讀書》一九九六年第八期)。十年前我也曾對這問題感到疑惑。后詢問專家，據(jù)所知應作如下的解釋：

李先生謂馬克思從未使用這名詞，是從字眼上論斷。根據(jù)西方研究資本主義的專家如布羅代爾(FernandBraude1)和研究馬氏著作的專家如華勒斯坦(Immanuel Wallerstein)都作如是說。馬克思之英文著作無capitalism這一名詞。德文著作中亦無Kapital－ismus字樣。

可是縱如是，馬氏不可能對以后稱為資本主義這種組織與體系絲毫不存概念。《共產(chǎn)黨宣言》里的capi－talistera雖可直譯為“資本家時代”，但是已蘊育著一個“資本主義時期”的含義。(資本論》德文原文kapital－istigcherGrundlage如照字面直譯應為“資本體制之基本原則”，也不如逕稱之為“資本主義”。最近西方之英文版即作如是修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