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瑾
經(jīng)過了一個令人心驚的“黑色七月”,一張紅色通知單寄到了家中,姐姐成為堂堂的大學(xué)生啦!全家為此興奮不已。熱熱鬧鬧地慶祝了一番后,家人開始為姐姐打點行裝。
臨行之時,家中氣氛有些悲傷。獨有我,高興地拉著姐姐說:“放心走吧,你走了以后我就可以一個人睡大床,一個人吃雙份水晶杏梅,還可以‘單脫手騎車,可以吃完飯就喝水……再也沒人來煩我啦!”我說著竟手舞足蹈起來。
姐姐終于走了,家中頓時冷清了許多。
早晨起床,我慢悠悠地走到水龍頭邊刷牙、洗臉,心里總覺不太舒坦——以前,早晨鬧鐘一響,我和姐姐就爭先恐后地跳下床沖到水龍頭邊,搶著用水。當然,常常是我占了上風,姐總是讓著我。
上學(xué)途中,我獨自騎著車,腦中卻總想著姐以前與我同行時常說的一句話:“別在馬路上玩車技,別玩什么‘單脫手、‘雙脫手的,命可只有一條!”
放學(xué)回家,照例先拿起晚報看個夠。只是少了姐姐與我對時事新聞發(fā)表的“高論”,對世上不平的憤懣,對精彩散文的拍案叫絕……我感到了一種濃重的失落感。
挑燈夜戰(zhàn),遇上難題只能咬牙切齒地詛咒一番,隨后又心甘情愿地做“知識的奴隸”,仔細研究思考,等把題解決了,自己夸獎自己幾句:“區(qū)區(qū)小題,難不倒本大人!”想起從前,我一遇上難題,就把書推到姐姐面前讓她幫我解決,我心中真有幾分慚愧。
晚上入睡,一個人躺在寬大的床上翻來覆去,竟找不到最舒適的睡覺姿式。唉,要是姐姐在該多好,我寧愿少睡些地方,還可以把腿擱在姐姐身上,心中充滿安全感,朦朧之間就到了蘇州……
媽媽又買來了杏梅,拿起一顆放在口中,心中有些奇怪:杏梅其實也好吃不到哪里去,為什么我以前總是與姐姐搶著吃?算了,這些杏梅還是留著等她星期天回來再吃。
幾天過去了,心中的失落感愈來愈濃重。在媽媽的建議下,我提筆寫信給姐姐:“姐,你走的這幾天,我深刻地體會到這樣一句話‘失去的東西才會覺得珍貴。自從你走以后……”
(魏華摘自《新民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