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喜錫
胡力三同志在“中國青年”第19期“這是什么先進經(jīng)驗?”一文中認定“值周班”制度是不好的制度。我不同意。
首先,值周制的目的是什么?胡力三同志已經(jīng)讓自己搜集的一些現(xiàn)象迷糊了自己的視線,以為班值周制只是“讓一些學生去監(jiān)督另一些學生”,因而覺得“這就不但妨礙了學生自覺性主動性的發(fā)揮”,而且“使學生感到精神遭受束縛”。這就是只看到值周制的表面沒有看到本質。
正相反,值周制表面上的確是委托一些學生去監(jiān)督其他學生,但它卻能大大提高學生的自覺性和主動性。譬如當你值周時,你要求別人不遲到,那你本身就必須是不遲到的,你要別人不說粗話,就先得本身不說粗話。否則別人就不會服從你的要求。胡力三同志只看到值同生教育別人的一面沒有看到教育自己的一面,而這卻是根本的問題。在推行班值周制之前我們是必須要動員值周生認識“先正己后正人”的意義的。這樣,學生在值周工作中不僅要從道理上懂得遵守紀律的必要性,更重要的是從親身實踐的經(jīng)驗中了解到這樣做的必要性。因此,一些紀律較差的班級常會在值周以后扭轉過來,自覺地服從紀律。卓越的蘇聯(lián)教育學理論家馬卡倫柯認為耙律“應該伴有自覺,就是要完全了解什么是紀律,了解為什么需要它”,通過學生自己的實踐去達到這種了解是一個很有利的教育方法,所以說值周制是提高學生的自覺性和主動性,而不是如胡力三同志所擔心的會妨礙學生的自覺性和主動性。
由于缺乏這點了解,胡力三同志就以為“學校思想教育工作主要是應該通過班主任和青年團來進行的,不能由值周班越俎代庖”。就以為不能讓學生監(jiān)督學生。換句話說,這就是把教師“積極耐心地誘導和啟發(fā)學生自覺地搞好學習和遵守各項紀律”——其意是教師的說服教育——看作是唯一的教育方法。顯然,這實質上是使紀律的自覺性多少帶上馬卡倫柯所批判過的“自由教育”的傾向。馬卡倫柯在他的經(jīng)驗里已經(jīng)指出了“要想僅用一些說教,一些解釋就能夠把紀律形成起來,這就是說,在期待著非常微弱的結果。因此,借助于討論和說服來培養(yǎng)紀律,只能達到無窮的爭論”。那末,紀律靠什么來形成與稚持呢?最有效的方法是依靠集體輿論。蘇聯(lián)教育學家們的經(jīng)驗都肯定了集體輿論在培養(yǎng)紀律方面的重要地位,蘇聯(lián)的功勛教師、教育科學院通訊院士諾威闊夫說:‘不應當在一切的場合下都喋喋不休地去教訓學生“不可以這樣做”,“這是惡劣的行為”,“要表現(xiàn)得好一些”。這樣的教訓很快就會使學生厭煩起來,因而就不會對他們發(fā)生應有的印象和作用。必須運用一些其他的教育方法,就學校中這些或另一些事件組織學生自己的輿論,沒有這一點就談不上自覺學習和自覺紀律的。
集體輿論的確是保衛(wèi)集體和教育個別學生遵守紀律的最有效的武器。這樣的例子是多得很的。有些學生自以為破壞紀律是“英雄行為”。當集體輿論末形成時,不管教師怎樣教育,甚至學校把他開除(有過這樣的事實)他還是耀武揚威。只有當同學們都把這種“英雄行為”視為可恥的行為,破壞紀律的作法在集體中失去了同情的支柱,遵守紀律和良好行為才有牢固的基礎。
值周班的黑板報是集體輿論的一種表現(xiàn)形式,同時通過班值周制還統(tǒng)一了學生集體中的紀律觀點。因為全校各班級都要輸流值周,這次是這一班值周,下次又是另一班值周,對于什么是應該做的?什么是不應該做的?大家就從自己的感受中找到了共同的要求,對于破壞集體的行為就會引起集體的抗議。譬如自己在很有興趣地聽一堂課的時候當然不喜歡有人在教室外喧鬧(尤其二部制的學校容易發(fā)生這種情況),保持環(huán)境安靜就成為共同的要求,吵鬧的現(xiàn)象就是集體輿著譴責的對象。這里曾有過這樣一件事:有一個學生不高興值周生干涉他沒戴校章,有一次他故意把校章佩在褲袋旁,當女值同生檢查他的校章時他就很兇地叫她往下看。這件事引起了集體的公憤,第二天不僅全校各班都在黑板報上提出共同的譴責,連他本班的黑板報上也提出批評。經(jīng)過這次他就變得老實了。這說明了班值周制在推動集體輿論的作用。
胡力三同志把值周班的干涉看作“限制過多”,這是只看到個別學校的片面現(xiàn)象,文內(nèi)好像覺得最初“只
是負責檢查和督促全校的清潔衡生工作”還沒什么關系,“后來行政上把任務規(guī)定得愈來愈復雜”就“使學生感到動輒得咎,精神受束縛”了。
其實,檢查和督促衛(wèi)生工作應該只是值周工作的一部分,否則就失去了班值周制的意義。在某一個時期內(nèi)值周班可以把檢督衛(wèi)生工作作為中心工作,但班值周制的工作范圍卻應該以中學生守則為主要內(nèi)容。中學生守則有十八條,只要細讀條文就知道這絕不能算是清規(guī)戒律。難道學生不應該做到第一條努力學習,做到身體好,功課好,品行好,準備為祖國和人民服務嗎?難道不應該做到第二條尊敬國旗,熱愛祖國和人民領袖嗎?
全部學生守則的精神既然“不僅要求學生自覺地遵守學校的紀律,保證學習任務的完成;而且要使學生提高社會主義覺悟,養(yǎng)成優(yōu)良習慣和新的道德品質,并在集體主義的教育下,使他們的個性獲得全面的發(fā)屢,成為社會主義社會自覺的積極的建設者和偉大祖國的保衛(wèi)者”,那班值周運用集體的力量保證中學生守則的施行有什么不好?
胡力三同志只看到學生監(jiān)督學生的可怕,還看不到這是在解決一個教養(yǎng)上很重要的問題——一個集體成員對其他集體成員的關系問題。值周生與非值周生都是學生,在這點大家是平等的。對平等的成員的服從即使在成年人中如果不體會集體主義的精神也是不容易做到的。集體主義就是對集體利益的愛護與對集體意志的服從,值周生是受集體的委托成為集體意志的代表,只有認識到這點,非值周生才能真正地服從值周生。而值周生,像馬卡倫柯說的“只有當我感覺到對集體的責任心以及當我知道我的命令是為了執(zhí)行集體的意志時,才會命令同學,督促他的行為,為他負責。如果我不感覺到這點,那末,在我身上所留著的,將只是個人優(yōu)勢,權利心,功名心,以及其他一切不是合乎我們制度的心情和傾向底發(fā)展余地”。因此,一個學生應該學會服從同學也應該會命令同學。今天是領導集體的值周生,明天自己又要去服從新的領導者。這體現(xiàn)并培養(yǎng)了個人對集體底正確的關系。
胡力三同志沒看到這點所以會認為學生的主要任務是學習,值周制度會造成“負擔過多”的現(xiàn)象。這是絕不能這樣看的。皮羅夫斯基說:‘公共委托并不是必修的學習工作的額外“負擔”,而是個人為集體服務的一種形式,是培養(yǎng)對集體具有責任心的一種手段。班值周制可以使每個學生養(yǎng)成與集體休戚相關的習慣,慣于把自己的一份努力貢獻到集體的共同事情上面,事實也說明同學們一般是很樂于接受公共的委托的。
有了對集體的責任心,他們在執(zhí)行值周的任務時就會不怕困難,敢于向不良現(xiàn)象作斗爭,這也培養(yǎng)了學生的勇敢剛毅的意志和性格。
總之,班值周制是一個好的制度,是我們應該學習的蘇聯(lián)先進經(jīng)驗。胡力三同志只看到某些學校執(zhí)行班值周制的缺點,就從根本否定班值周制是不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