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應華
早在一九五三年三月的時候,十九歲的吳時英同志就患上了肺結核病,后來右腳又開始麻痹,行動發(fā)生困難。那時,正是部隊文化練兵緊張的階段,一向熱愛工作的吳時英同志,那里舍得丟開工作去休養(yǎng)呢。他照常擔負了任務,擬定工作日程,起草工作總結、進行各種統(tǒng)計、照管青年團支部的工作,晚上還參加查班??偨Y文化練兵的時候,由于他出色地完成了任務,在干部評功會上,一致公認他為優(yōu)秀工作者,上級政治機關表揚他為功臣,黨組織也接受了他的入黨申請。也在這時候,他終于不得不因病離開工作,但等到病況有些好轉,而又得到批準入黨的消息的時候,吳時英同志又懷著渴望工作的心情回到了部隊。回隊后不久,他的病就開始惡化,經(jīng)醫(yī)生檢查,證明肺部雙側患中度結核病,而且結核菌已開始在全身蔓延,淋巴腺已腫,左睪丸又疼痛,肛門又出現(xiàn)了漏管,并有發(fā)生腦膜炎的危險。在這情況下,吳時英同志又進了醫(yī)院。
到了醫(yī)院,情況并沒有好轉,大小便也成問題,雙腳都已經(jīng)麻痹,不能行走了,終日發(fā)燒,咳嗽。經(jīng)過大夫們的會診,確定他患的是急性粟粒型肺結核,據(jù)醫(yī)生說,這種病發(fā)展很快,患者死亡率也比較高。這時候,吳時英同志的情緒有些波動了。他知道:死亡威脅著他。就算幸運地保住了這條生命吧。但雙腳 還有癱瘓的危險?!鞍c瘓,這不是說我要在床上躺一輩子嗎?一個十九歲的青年難道就永遠這樣下去嗎?我想做多少工作啊,可是癱瘓……”他想到這里,眼圈也紅了。他又想起黨和部隊首長們對自己的教育關懷,戰(zhàn)友英勇剛強的形象和許多英雄所走過的光榮道路,尤其是想到自己已經(jīng)不是一個普通的士兵,而是無產(chǎn)階級先鋒隊的戰(zhàn)士的時候,內(nèi)心就激起了尖銳的斗爭。他終于堅強起來了,他意識到生活的道路對自己仍然是寬廣的,自己不應該計較個人的不幸,而應該設法去承當生活的莊嚴使命。
病菌還在無情地向吳時英同志進攻,住院不滿一個月,他又患上并發(fā)給核性腦膜炎。別說肺病、雙腳癡瘓、腦膜炎、周身中毒等等病癥給他帶來的苦痛有多大,就是進行治療時的滋味也是夠他忍受的。例如治腦膜炎,就得穿刺的手術,每進行一次,會痛得全身出大汗,但吳時英同志,從來沒叫喊過,他知道病人的安靜,是進行治療和護理的有利條件。有一次,由于關節(jié)的劇痛,他實在忍不住了,第一次要吃止痛藥。但當他拿著止痛的嗎啡的時候,他又不吃了,他想:“嗎啡只能止一時之痛,對病并無治療之效,如果這次吃了,下次痛還得吃,再下次……這能解決什么問題呢?難道我就這樣怕
痛苦嗎?”于是他又把它還給了護士。
盡管疾病有多么厲害,也只能折磨吳時英同志的身體,并不能挫折他頑強的精神。在治療中,吳時英同志很聽醫(yī)生和護士的囑咐、與他們親密地合作,而且心情也很開朗樂觀。還常常有風趣地談笑。由于他體溫變化較大,忽而降到三十五度幾,忽而又猛升到四十度以上,有時候,身體感到特別難受,但他仍然保持安靜,盡量減少醫(yī)生,護士的負擔。一天早晨,護士從他口中取出休溫表一看:“呀!三十九度六”“吳時英同志,你感覺怎樣?”護士問他。他卻安詳?shù)鼗卮穑骸熬褪茄劬Σ幌氡?,拿酒精擦擦就可以了。發(fā)燒嘛,就是這樣。”經(jīng)過四個月的治療,他終于脫了危險期。到一九五四年七月,肺部病變完全吸收,腦膜炎已好。雙腳也逐漸恢復知覺,可以自由活動了。
病快好了,他出院回家休養(yǎng)。一量體重,??!一個快滿二十歲的人,只有三十四公斤。而且因為注射了過多的鍵徽素(當時為了挽救生命,不能不這樣),神經(jīng)中毒,聽覺又已經(jīng)失靈。但休弱、耳聾對于與病魔作過頑強的斗爭而獲得勝利的吳時英同志又算得了什么,他深深地了解:黨需要他仍然像從前那樣堅強、樂觀。因此,在出院以后,他一面繼續(xù)看病,一面繼續(xù)堅持學習,一領到津貼就買了很多書來讀,他養(yǎng)成了良好的學習習慣。一九五四年九月,部隊黨的組織,因為吳時英同志進步提高很快,批準他按期轉為正式黨員。在這個時候他的身休健康也已經(jīng)完全恢復,人也長胖了,體重已經(jīng)增加到了五十一公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