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 彤

婚姻就像在高速公路上開車,一路開過來,有無數(shù)個出口,隨便哪一個都能出去。不過不可以回頭,誰見過高速路錯過出口掉頭逆行?

前幾天有一朋友問我:做情感咨詢,人們最常問的是什么?我想了想,除了他(她)愛不愛我,以及我和他(她)會不會幸福以外,大概被問得最多的就是“怎么辦?”

所謂“怎么辦”,不是沒辦法,而是需要做選擇。如果自古華山一條路,沒得選擇,那么也就咬緊牙關,該忍忍,該熬熬,該上刀山上刀山,該下油鍋下油鍋,躲是躲不過的。凡是“怎么辦”的時候,都是十字路口,甚至是立交橋、高速路。無數(shù)個出口,盡管哪個口都能出去,但正因為如此,才不敢輕易決定。因為一旦出去,是不可以回頭的,你見過高速路錯過出口掉頭逆行的嗎?那得多大風險啊!

什么事做時間長了,多少會掌握點規(guī)律。現(xiàn)在基本一問年齡,就大概知道她的那個“怎么辦”是什么了。一般而言,如果是20多歲的女孩子,她的“怎么辦”往往是數(shù)個選項,她不知道應該選哪一個。比如說選項A,有物質基礎,但很忙,沒時間陪我;選項B,窮,相貌一般,但對我很好,把我當公主,隨叫隨到;選項C,帥,但很花心……當然,如果有選項D,又帥又多金又有時間陪她還專一,相信她就不用問我“怎么辦”了。

如果是30歲往上,尤其是結了婚的女性,那么她的“怎么辦”一般是兩個選項。選項A,丈夫。對自己對家庭都不錯,但缺乏激情;選項B,婚外的男人。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

不是說已婚30多歲的女人就沒有其他情感困惑,當然有,比如說婆媳關系、經(jīng)濟壓力等等。但就從“選項”上來說,她們跟20多歲未婚女孩比,一是選項數(shù)量減少,二是具體務實。20多歲的還在問,到底應該選哪一個,但30多歲的,則關心如何能兩全其美。她們懂得家庭的珍貴,但又不舍得錯過“遲來的愛”。

我怎么敢?guī)退齻冏鰶Q定呢?因為有一大群40多歲的女人在問我—老公有了外遇,或者長期對自己冷暴力,怎么辦?她們沒有其他選項,唯一可以被稱得上選項的,就是“堅持還是放棄”。堅持就是繼續(xù)留在婚姻的陣地上,人在陣地在,堅決不離婚,這種堅持也可能迎來勝利,夫妻和好,也可能兩敗俱傷,雙雙陣亡。

另一種是“放棄”。但放棄之后呢?如著名的易普生話劇《玩偶之家》,娜拉出走之后怎么辦呢?離婚是容易的,扔掉一個對你不好的男人也沒那么難,難的是之后的生活—人過中年,尤其是那種前半輩子忙活生兒育女的家庭婦女,你讓她這個時候重新開始,那跟把養(yǎng)了好多年的貓放去流浪有什么區(qū)別?

她們困惑,我也困惑—有一天,我跟一個大師抱怨,說我又不是算命先生,怎么能知道未來呢?比如,我跟那個20多歲的女孩子說,應該選擇那個愛護你關心你有責任感的窮小子,但她到了30多歲的時候會不會埋怨我,當初不該放走那個金龜婿;假如我跟那個30多歲的少婦說還是家庭更重要,她到了40歲的時候會不會淚眼婆娑地質問我,現(xiàn)在我該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還是兩只全閉上?

大師笑著跟我說,過去他幫人家看風水,都要先跟人家說明白,風水輪流轉,沒有哪座宅子的風水能一直很旺的,一般非常旺的宅子,總會有非常大的難跟著,這就是“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的道理。放在過去,人們一般要挑選那種安穩(wěn)的宅子,因為一處宅子要住幾輩子。你不能光圖自己眼前富貴,還得想你子孫安康呢。但現(xiàn)在人們的想法變了,人們會跟我明說,我就要這幾年旺,然后等我發(fā)了財,我就把這房子賣了,換地兒!

我恍然頓悟,我不必幫她們做決定,如果要眼前的快樂,那么就準備好過幾年換房子—當然前提是,首先,心態(tài)上要“愿賭服輸”;其次,能力上,至少能換得起“房子”。在這方面,榜樣很多,美國的麥當娜、臺灣的張曼玉,都屬于敢于折騰并勇于為折騰買單的女人。假如您跟我說,我又不是麥當娜、張曼玉,OK,知道就好,既然您不是,那么我的好姐姐,您踏實點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