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一”生蠔殼剛觸到烤架就冒起一串水汽,裊裊白煙裹著咸鮮的海風撲面而來。這是我第一次跟著爸爸在院子里烤生蠔,八月的晚風把炭火吹得或明或滅,像撒在鐵網(wǎng)間的星星。
清晨四點的漁港還浸在墨色里,爸爸卻已經(jīng)拎著水桶回來 了。塑料桶里挨挨擠擠的生蠔泛著珍珠般的光澤,殼上沾著幾縷 深綠的海藻。媽媽叫我戴上棉布手套,用鋼絲球仔細刷洗貝殼紋 路里的泥沙,海水的咸味混著鐵銹味鉆進鼻腔,掌心被凹凸不平 的蠔殼碚得發(fā)紅。
“要這樣斜著撬進去?!卑职治罩堑妒痉?,刀刃貼著蠔殼邊緣輕輕一旋,乳白的貝柱應聲而斷。我試了十幾次都沒成功,貝殼要么紋絲不動,要么碎成尖銳的殘片。直到指尖被劃破的瞬間,我突然領悟到巧勁比蠻力更重要 刀尖精準卡進貝殼接縫時,就像打開了一個來自深海的月光寶盒
夜幕降臨時,炭火終于燒得透亮。鋪滿金蒜的生蠔在烤架上咕嘟冒泡,油珠在蒜蓉間歡快跳躍。我捧著剛撬開的生蠔遞給奶奶,她蒼老卻仍明亮的眼睛里映著躍動的火光:“從前你爺爺出?;貋恚傔@么烤給我們吃。”
海風忽然轉(zhuǎn)了方向,遠處燈塔的光掠過院墻。炭火堆里爆出幾?;鹦?,和天邊的星子連成一片。我嚼著鮮甜的蠔肉想,原來最珍貴的滋味,從來不在米其林餐廳的銀盤里,而在家人圍坐的炭火旁。
(指導老師:胡梅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