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床的時候，娟子感覺到嗓子火辣辣地疼。她重感冒有幾天了。以往感冒，她都是硬扛兩天，就會恢復健康，可是這次，她有點兒扛不住了。她感覺頭重腳輕，將鍋里放入水，她就去喊女兒起床。

娟子張了張嘴，用手摸了摸喉嚨，清了清嗓子，又張了張嘴，只發(fā)出一點沙啞的聲音。她不得不伸手去推女兒。

女兒迷糊著坐了起來。見女兒已經坐起，娟子又趕緊去廚房看鍋。鍋里的水已經開始冒泡，馬上就要燒開了。她快步跑向冰箱，從里面拿出昨晚包好的餛飩，放進了水里。

愛人起床了，和娟子說話，娟子沒有回聲。愛人詫異地過來看了看她，她拿起手機發(fā)了微信：我嗓子啞了。

愛人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沒有發(fā)燒。愛人說：“今天趕緊去藥店買藥吃，早就讓你有病別硬扛了?！?/p>

今天的早餐有點兒安靜，娟子沒有像往常那樣叮囑這個，又叮囑那個。女兒說：“媽媽嗓子啞了，變得好溫柔！”

娟子看了看女兒，張了張嘴，什么也沒說。不是她不說，是她的嗓子為難了她。

愛人和女兒離開以后，娟子收拾了廚房，又收拾了客廳，頭暈暈的，于是回到臥室躺了下去。這一睡就睡到了接女兒放學的時候，她猛然驚醒，看了時間，便手忙腳亂地起身，簡單收拾一下就出門了。

睡了一覺，身上輕松許多，可是嗓子還不能發(fā)聲。接到女兒后，娟子拐了一個彎去了藥店。她比劃著自己的嗓子啞了。店員很默契地點了點頭，給她配了感冒藥和消炎藥，又問她需不需要退燒藥，娟子搖了搖頭。

旁邊一個等著買藥的男人看娟子半天不說話，笑著說：“原來是個腦袋不靈光的，聽不懂話！”

娟子生氣地看了看他，把心頭火壓住，不再理睬他。

一旁的女兒說：“我媽媽不是聽不懂，是嗓子啞了?！?/p>

拿了藥，拉著女兒走到老街上，娟子看見有人在賣枇杷，她看看女兒，指了指枇杷，女兒立刻點頭說：“嗯嗯嗯，枇杷好吃！”

娟子拉著女兒走到賣枇杷的小車前。

賣枇杷的婦女一看有客人，立刻迎了上來，樂呵呵地說：“家里種的枇杷，又大又甜！”

娟子抿了抿嘴唇，推推身邊的女兒。女兒立刻問道：“多少錢一斤？”

賣枇杷的婦女詫異地看了看娟子，小聲說：“我賣給別人二十元一斤，給你們算便宜一點兒，十五元一斤，你們悄悄的?！?/p>

這么大的枇杷只要十五元一斤，確實很便宜。娟子笑著點了點頭，表示感謝，隨后就挑了一些。

付完錢后，娟子拎著枇杷準備離開，賣枇杷的婦女忽然又抓了幾個枇杷塞到了袋子里，說：“帶個孩子挺不容易的，送一點兒給你們吃吧?！?/p>

娟子有點愕然，想了想，然后微笑了一下，表示感謝。

轉身的時候，聽見賣枇杷的婦女嘴里嘟囔：“唉，長得這么好看，卻是個啞女，可惜了。”聽到這句話，娟子心里一動，拉著女兒離開了。

女兒扭轉頭對賣枇杷的婦女說：“我媽媽不是啞女，是嗓子啞了?！?/p>

賣枇杷的婦女一臉尷尬。娟子看了看手里的枇杷，再看了看那個賣枇杷的婦女，又微笑了一下。她心里有一塊地方暖暖的，想著過幾天感冒痊愈了，嗓子能說話時，可不能再像以前那么愛發(fā)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