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冬天越來越近

天空有裂縫

下場雪，雪花去縫補

鳥兒被放逐天涯

村莊最后一縷炊煙飄遠

冬天越來越近

春天也在靠近

二、不管

不管下不下雪

世界都應該是一片純潔無邪

不管麻雀、夜貓如何點綴我世界的白

我都在大雪繁飛的冬夜

泡茶燃香

不管有沒有陽光

還是北風披頭散發(fā)

我都打開南窗

飲一杯梅香

三、月亮艱難爬墻

風墜落在窗臺上

碎成了二維碼在搖晃

紅酒杯里頹廢的殘羹

火爐在記憶里模糊了時光

月亮艱難地爬坐城墻

鼓樓檐角的天空，沒有云厚

啟明星偵探般夜行

晨曦綠草般黑暗中奔走

我只好進入夢里，不忍回眸

不忍去看過去的回影

每一次天亮

炊煙飄搖不定

四、夜色中品嘗

時光洪荒，馬鬃般抽打夜色

燈光綠浪般晨曦中醒來

努力地擦去戲臺水袖般的記憶

和眼眸底色的塵埃

鼓樓昏黃的底片

晚風吹拂高遠的城墻

眺望的眼睛點亮萬家燈火

足音代替星光的微茫

沉重的夜，壓疼了積攢的睡眠

竭盡全力推不開冰花的窗

在暗夜中，品嘗

那輪廉價而薄涼的月亮

五、走向勝利路的盡頭

肖邦的夜曲從霓虹流彩的高樓

震蕩耳膜

公車路過武城街

夜市口煙火猶濃

維多利亞廣場的燈火

驅除睡意，和夢里的記憶

不能在回憶中迷失余生

勝利路的盡頭，破曉那一刻

干凈的純粹

六、拼湊人生

月亮彎了圓，圓了又缺

在輪回里靜等時光

又不斷出發(fā)

到張家口，拼車只需1小時

只需拼湊7人

就可在黑凍的冬晨出發(fā)

司機說，這段時間，很難湊滿一車

其實每個人，誰不是都在艱難

拼湊自己的人生計程車

我們已經拼湊了自己的前半程

七、陽光推開的門

午后的陽光

我把它揭成一層蟬絲

記憶雖然不可理喻

但它還是想起去年的此時此地

我打了拼車的電話

開始拼湊每年都吝嗇的

分文不值的心氣

車在雪嶺上爬行又落下

車輪徒勞地打轉

像滿口的假牙

漏氣。啃不動迎面飛擊的石頭

路還很長，閉上眼睛睡一覺

夢像一塊魔鏡打碎了脫毛的羽翼

這時，賽當兄弟打來電話

陽光推開云的門

飄來烏蘭察布的酒香

八、再見

午后的陽光照耀飛舞的落葉

冬風吹來遙遠的呼喚

透過高高的城墻，裹緊棉衣

空靜的古街剪影悠長

四門洞的磚墻再一次撫摸

行囊枯瘦如柴，只剩下二維碼的溫度

佝僂的老樹盤根錯節(jié)

在冰凍的地下夢見春天

不覺黃昏，東門大街人影晃動

燈火一盞盞舉起頭顱

手指牽引武城街的煙火

我把手伸進衣兜

摸到了隨行的身份證

夜色在霓虹中披頭散發(fā)

又被剪刀似的月亮理剪

鼓樓北街亮起久違的大紅燈籠

我準備好的行囊輕得只剩一縷墨香

夜色薄如即將遠行的電子高鐵票

作者簡介：

杜向東，男，河北涿鹿人，河北省作協會員、中國詩歌學會會員，保定競秀區(qū)作協顧問，作品發(fā)表在《詩刊》《詩歌月刊》《詩潮》《鴨綠江》等報刊，出版詩集、散文集、小說集多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