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一只蝴蝶飛進去，鳥兒蜜蜂上下追，公雞魚兒大搖擺，石榴花兒簇擁來。

逢年過節(jié)鄉(xiāng)間農家窗戶上貼滿花花綠綠的窗花——巧手藝人剪出動物、花卉、人物、百獸、草蟲等紋樣。他們傳承傳統(tǒng)民間窗花剪紙的普遍圖案，用程式化、象征性手法表現特定寓意，傳達人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及消災辟邪的內心愿望和祈求。這種窗花剪紙的形式和符號在藝人們個性表達及剪法上有所不同，在南北地域、黃河長江流域及民風民俗之間也存在著差異，但都凝結著人們的智慧和天性，傳遞著生命的價值和意義。

民間剪紙在傳統(tǒng)節(jié)慶、神廟祭祀等活動中，發(fā)揮著教化和審美功能，是靈與性的交融、是情與物的傳遞，所謂神與物游、萬象歸心。窗花剪紙文化樣態(tài)的傳承會使人們更加尊重民族情感，崇德尚藝，灼灼其華。

窗戶的生日就是窗花大聚會，這些活的生命爬滿窗格子，關中陜北陜南的，甘肅山西河南的，操著不同口音和長著不同相貌的花花在光照下顧盼生姿，嘈雜熱鬧，祥瑞喜慶。紅黃藍綠的顏色，推剪剜刻的刀痕，重復疊進的秩序，打破方圓局囿的窗格彰顯出視覺張力。手巴掌大小的窗花蘊含著形與神、生命與精神、視覺與抽象概念的獨特美感。

花花奪天工，個個舞翩翩，嬌姿走秀臺，風花雪月夜，燈下傳鄉(xiāng)情，暖窗照初心。

陜西省美術博物館館長 王瀟

8月25日，由陜西省美術博物館自主策劃主辦的文化和旅游部2024年全國美術館館藏精品展出季活動入選項目“窗戶的生日——陜西省美術博物館藏民間剪紙文獻展”在陜西省美術博物館開幕。展覽分三個板塊，共計展出剪紙、文獻資料、照片/膠片千余件。對窗花藝術的研究是對中華民族文化精神層面的探索，也是從文化發(fā)展的高度繼承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從中國式現代化進程的角度推動傳統(tǒng)文化的創(chuàng)造性轉化和創(chuàng)新性發(fā)展的具體實踐。

開幕式上，陜西省美術家協會副主席、陜西省美術博物館館長王瀟致歡迎辭。西安美術學院副院長武小川，西安美術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程征，中央美術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喬曉光先后致辭。陜西省美術博物館副館長馬衛(wèi)民主持開幕式。

作為展覽的總策展人和學術主持，王瀟介紹道，窗花剪紙作為西北地區(qū)剪紙中數量、主題、形式最豐富的一類，寄托著西北人民共同的情感記憶，承載著優(yōu)秀的中國傳統(tǒng)文化內涵。此次展覽以程征捐贈的民間剪紙作品和剪紙文獻為基礎，通過整理、研究和推廣陜西及周邊地區(qū)的窗花剪紙作品和文獻資料，帶領觀眾回顧這一承載著民族鄉(xiāng)土記憶的民間藝術精粹，為觀眾呈現一場值得深入“閱讀”的剪紙藝術主題文獻展。讓更多的人認識窗花剪紙，了解它的歷史淵源、藝術特色和文化價值，激發(fā)大家對于傳統(tǒng)文化的興趣與熱愛，促進傳統(tǒng)文化的傳承與發(fā)展。希望觀眾能放慢腳步，深刻感受窗花剪紙藝術的獨特魅力和深厚內涵，感受那份來自民間的淳樸與美好。

武小川認為，本次展覽對傳統(tǒng)藝術進行了極具創(chuàng)新性的挖掘，以全新的形式展示了民間藝術的內在價值，提供了一種重新思考民間藝術的良好途徑。從20世紀七八十年代開始，大量文化學者和藝術家投身鄉(xiāng)村，探研傳統(tǒng)文化的意義和土地的價值，為中國的發(fā)展帶來了新的思考。在這一過程中，我們重新認識到自身的根源，深入追索民間藝人的傳統(tǒng)手藝和生活，從而呈現出一個全新的鄉(xiāng)土中國文化面貌。對傳統(tǒng)的研究不僅是對文化的禮贊，也是我們的責任。通過這種創(chuàng)新性的挖掘，能夠更好地追溯傳統(tǒng)故事，展示其價值，這對當代人具有重要的滋養(yǎng)作用。陜西省美術博物館在近年來的展覽中，展示了其在文化領域的獨特理念，展覽不僅僅是簡單地展示藝術作品，而是帶有文化判斷和系統(tǒng)思考，表現出陜西省美術博物館在文化傳播中的貢獻。

在談到展覽的主題和意義時，程征表示，提及剪紙，民間有個說法叫做“窗戶過生日”，初聞頗為新穎，細思之下，這實則是藝術化的表達，蘊含深意。這傳達出民間藝術的獨特視角，將窗戶視為富有靈性、生命與靈魂的存在。正如人為自己慶祝生日，窗戶也需如節(jié)日般裝飾，這本身就是一種充滿創(chuàng)意的藝術行為。陜西省美術博物館對民間藝術的整理與研究，正是為了讓更多人了解和認識這些珍貴的民間藝術。改革開放初期，現代藝術與民間藝術兩大熱潮興起，影響深遠。在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民間藝術的保護與傳承更加重要，很多藝術家通過自己的努力推動民間藝術發(fā)展，他們的工作不僅挽救了許多民間藝術形式，更促進了民間智慧在現代藝術教育中的融入。民間藝術不僅是歷史與智慧的積累，更是中華民族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我們理應珍視并傳承這份寶貴遺產，通過學習與融合，讓民間藝術在當代社會煥發(fā)新的光彩。

喬曉光表示，展覽通過剪紙講述中國故事，展示了人民藝術的力量，反映了陜西剪紙及民間美術的獨特價值。這一展覽不僅是對傳統(tǒng)藝術的傳承，也是對未來文化發(fā)展的積極推動。通過對這些傳統(tǒng)藝術的展示，我們能從中獲取新的理解，感受到過去與現在的聯系?，F今，雖然窗花像蝴蝶一樣飛離舊窗戶，但它們并沒有消失，而是破繭成蝶，融入現代生活，并在全球范圍內引發(fā)了對其獨特性的關注。這一變化讓我們反思文化在全球化背景下的發(fā)展與傳承，隨著年輕人的積極參與，民間美術在現代社會中煥發(fā)了新生。

開幕式結束后，舉辦了本次展覽的同名學術座談會。與會嘉賓圍繞“民藝現場田野與觀念的歷史想象”這一主題，探討了民間藝術在不同歷史階段的演變及其在現代社會中的角色，交流對民間藝術現場的觀察與思考，揭示民間藝術與歷史的深層聯系。

當天下午，舉行了此次展覽的對話訪談活動。嘉賓以“海面之下民間剪紙的前世今生”為題，追溯了民間藝術在廣袤田野間孕育與發(fā)展的歷程，探討了這些源自民間的藝術形式如何跨越時空，成為連接過去與未來的文化橋梁。通過生動的案例分析與深刻的理論闡述，建構了一幅關于民藝歷史與現狀的豐富圖景，激發(fā)了在場每一位聽眾對于民間藝術價值與意義的思考。

與此同時，配合展覽推出的公教活動在展廳同期展開，“尋找窗戶中的淘氣窗花”活動，增添了展覽的趣味性，也提升了觀眾的參與感和互動性。

基于2022年“花間世界——陜西省美術博物館藏庫淑蘭作品研究展”的策展先例，一種別開生面的策劃理念在陜西省美術博物館形成共識，即民間藝術展覽應當以挖掘藝術作品背后的深層文化內涵、符合當下大眾審美的樣貌呈現，讓更多觀眾愿意接觸民間藝術、理解民間藝術，體悟到民間藝術對發(fā)展當代藝術和弘揚民族文化的重要性。

2022年冬，程征將珍藏多年的兩大皮箱剪紙以及相關研究資料捐贈給陜西省美術博物館。經由這批寶貴的剪紙資料探尋程征學術研究的痕跡和成果，此次展覽詳盡展示這些陜西及周邊地區(qū)傳統(tǒng)窗花剪紙精品及文獻研究資料。展覽的第一板塊“窗花的身世”，展出的是程征用來存放考察民間藝術多年來積攢資料的兩只皮箱，介紹程征捐贈剪紙作品的情況以及展覽的由來，概括剪紙與窗花的基本概念、歷史淵源與文化特征，梳理剪紙研究大事記，以及窗戶裝置“母親的美術館”。第二板塊“剪紙研究文獻”，是程征在長期的剪紙研究過程中，前往各處考察記錄，并與全國各地專家溝通往來，由此留下了珍貴的書信、文章手稿、照片底片等物品。第三板塊“窗花藝術”，從3000余件民間剪紙作品資料中按照主題精選出“窗格戲臺”“傳說志怪”“眾生蕓蕓”“萬物生靈”“煙格之美”五個類別，以獨特的視覺設計進行陳列展示。在該板塊最后展示的《窗花記憶》紀錄片，希冀以此片重拾被淡忘的窗欞之間的故事。

除了充實的文獻資料展示，展覽還融合裝置藝術、聲音光影等媒介，多視角、多維度地呈現了一場以傳統(tǒng)窗花剪紙為主題的文獻展。

據悉，展覽期間還將舉辦“跟著館長看展覽”專題講座、“窗戶的生日”系列公共教育活動等。展覽將持續(xù)至9月24日。

（陜西省美術博物館供稿）

總策展人 學術主持：王瀟

策展人：李騰子

特邀策展人：劉君濤、高非

學術支持：程征

學術指導：吳長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