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每到元旦前的除舊迎新之際,總會收到一大堆的賀年卡,當然在每年的12月20日以后,我也會往全國各地寄出去一大堆。這些賀卡大都是印好4分郵資的明信片,只有少數(shù)精致一些的是用信封貼8分郵票的。
但就是在大約90年代初期,連續(xù)五年我都會收到一封不起眼的平信,信封下方的地址欄都是“內詳”兩字,一頁最多兩頁信紙的落款也都是空白的。信的內容無關愛情,也沒有謾罵攻擊。全部都是一些激勵鞭策的話,拿現(xiàn)如今比較流行的話來概括就是兩個字:勵志。信中常常會有這樣的句子:即將過去的一年里你發(fā)表的作品好像有所減少,有幾首詩的質量還退步了。是因為忙于工作還是家中瑣事?新的一年有什么新的規(guī)劃?記得千萬不要辜負了讀者的期望啊,等等?,F(xiàn)在回想起來,這幾封匿名信還真的成了我迷惘期、困惑期、倦怠期、情緒低谷期的興奮劑,促使我重新振作起來。
感激之余忍不住要猜測他是誰。
30多個春秋過去,大約在去年秋天我終于有了答案。那天我為一位朋友創(chuàng)作的一幅老火車頭油畫配了一首詩并準備推薦給一家報紙,看著那幅畫左下角的題字,腦子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立即從保存舊物件的箱底翻出那幾封“內詳”之信進行對照。畫上的字體竟然和那幾封信上的字體驚人相似。原來是他!從參加工作到結婚前,在那個第二單身宿舍又叫老公寓的集體宿舍里,他就住在我斜對面的那個房間里,中間的走廊只有短短的五六米。那些年我們的交流不多也不少,但怎么也想不到會是他!
當我拿起手機打開微信問起匿名信的時候,他卻拒不承認。想起他從不在我的朋友圈點贊或留言評論,但我的每一篇作品發(fā)出后,無論是原創(chuàng)還是轉發(fā),他總是會單獨發(fā)一條感想給我。這不就是以前寫匿名信的風格嗎?
無論他承認與否,我知道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