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家早餐店久了,總能看到幾個老年人幾乎在固定的時間、固定的位置吃早餐。
早餐樣式與我差不多,大都是豬肝瘦肉粉、肥腸瘦肉粉或雞雜瘦肉粉等,有時會添加一份小火鍋,燉的是蘿卜海帶排骨湯。但他們吃的又與一般人有很大的不同:每個人的眼前都有滿滿一杯散裝的白酒。在桌子底下,還有大半桶剩下的白酒——那是剛從菜場買來的自釀純糧酒。
他們喝一口酒,吃一口粉,再喝一口湯,聊著家長里短,談著過往將來……說到高興處,時而揮起了手,時而笑出了聲。不用看他們的表情,我就知道這樣的一頓有了早酒的早餐,對他們而言,已不僅僅是填飽了肚子,更多的是精神上收獲了愉悅——酒足飯飽之后,美好的一天就開始了。在我看來,人上了年紀(jì),能與幾個老伙伴一起,把自己過成人間煙火中的主角,那就是神仙般的日子了。
久居湖北安陸的友人告訴我:在安陸吃早餐、喝早酒的人并不多,所謂的“早酒文化”更談不上。更多的只是幾個喜歡喝酒的人邀約在一起,早上吃碗鱔魚面、來個雞雜粉等,喝上一杯酒,然后開始了一天的新生活??杉覟楸O(jiān)利的朋友告訴我,在他那里,早酒已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飲食文化,它宛如一首悠揚的長歌,在清晨的街頭巷尾奏響。
在朋友的熱情相邀下,我去了那里。當(dāng)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還未完全穿透云層,當(dāng)?shù)氐慕诸^已經(jīng)彌漫著濃郁的煙火氣息。大大小小的早餐店里,人們圍坐在一起,面前擺著熱氣騰騰的酒菜,談笑風(fēng)生,這便是當(dāng)?shù)卦缇频膱鼍啊S讶苏f,這里的早酒并非簡單的吃喝,而是一種社交方式。對于當(dāng)?shù)厝藖碚f,早酒是一天的開始,是與親朋好友相聚的時刻。
無論是辛勤勞作的農(nóng)民,還是忙碌奔波的商販,都會在這個時候停下腳步,走進熟悉的小店,點上幾碟小菜,斟上一杯美酒,讓身心在這片刻的寧靜中得到放松和滋養(yǎng)。新鮮的河鮮是當(dāng)?shù)卦缇频闹鹘?,肥美的螃蟹、鮮嫩的鱔魚等,在廚師的巧手下,變成一道道美味佳肴。此外,香氣撲鼻的鹵菜,色澤誘人的臘肉,以及各種時蔬小菜,讓人垂涎欲滴。
早酒的酒,也是別有一番風(fēng)味。當(dāng)?shù)蒯勗斓募Z食酒,口感醇厚,香氣濃郁。一杯下肚,酒意瞬間傳遍全身,仿佛所有的疲憊都在這一刻消散。喝酒的方式也不拘一格,或小口慢酌,品味其中的韻味;或豪爽干杯,盡顯熱情與豪邁。在早酒桌上,大家分享著生活的喜怒哀樂,談?wù)撝镩g的收成。
在清晨,用早酒的姿態(tài),以獨特的方式,開啟希望與美好,做自己人生中的“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