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曰：“自暴②者，不可與有言也；自棄者，不可與有為③也。言非禮義，謂之自暴也；吾身不能居仁由④義，謂之自棄也。仁，人之安宅⑤也；義，人之正路也。曠⑥安宅而弗居，舍正路而不由，哀哉！”

[注釋]

①選自《孟子·離婁上》，題目為編者所加。②暴：糟蹋。③有為：有所作為。④由：遵循。⑤安宅：安適的住宅。⑥曠：使……空置。

[譯文]

孟子說：“對于糟蹋自己的人，不能跟他談道理；對于放棄自己的人，不能跟他共事以有所作為。言談詆毀禮節(jié)與正義，這樣的表現(xiàn)是糟蹋自己；自身不能修養(yǎng)仁德，不能遵循正義做事，這樣的表現(xiàn)是放棄自己。仁德，是人們居住的安適的宅子；正義，是人們應(yīng)走的正確的道路。使安適的宅子空置而不去居住，拋開正路不走，可悲呀！”

[點悟]

在《富貴不能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生于憂患，死于安樂》中，孟子已經(jīng)表述了對仁德、禮節(jié)與正義的追求與堅守。他認為，施行仁政的君主，必然能修養(yǎng)仁德，遵循禮節(jié)，依從正義；使國家生存、發(fā)展的人才，如舜、傅說、膠鬲、管夷吾、百里奚與孫叔敖，在仁德、禮節(jié)與正義方面必然能垂范世人。

選文中，孟子首先設(shè)置懸念并指出，跟自暴者與自棄者相處時，不可與其談?wù)摰览?，不可與其共同謀事。接著，孟子以精辟之語揭示原因，即自暴者與自棄者的言語與行為背離了仁德、禮節(jié)與正義。繼而孟子又巧用比喻，將“仁”比作“安宅”，將“義”比作“正路”。沒有安穩(wěn)舒適的宅子，必然會影響正常的生活；不走堂堂正正的大路，就有可能誤入歧途?？梢姡硹壢实?，難以安心；不循正義，難有所成。這兩個精當(dāng)?shù)谋扔餍蜗蟮乇硎隽恕叭省迸c“義”之于人的必要性和重要性。最后，孟子順勢從反面著筆，警醒世人要像追求“安宅”與“正路”一樣，修養(yǎng)仁德，遵循正義。

孟子的時代距今已有兩千多年，然而他對仁愛與正義的追求卻在歲月長河的淘洗中閃爍著璀璨的光芒，成為中華民族優(yōu)秀的文化基因，勉勵一代代中國人講仁愛，崇正義……

（張英華 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