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書寫,無是無非
照原來的樣子書寫
字跡深一點兒淺一點兒都是表述
白天向黑天過渡
黑夜,也向白晝過渡
飛白多一點兒少一點兒都無大礙
蒼勁,就能走過干枯
大寫,是書寫生活的最好方式
潑墨即是狂放自由
點點滴滴,就等于洋洋灑灑
無需刻意留白,刻意布局章法
人間原本就是晝夜
落款處有光
有一種流淌,站立式
體內(nèi)有一棵水樣的樹
站立式地流淌,讓年輪無法一圈圈增加
春天,發(fā)育的紅色嫩芽
瞬間就枝繁葉茂,迎風,送鳥
茂盛的紅色,在盛夏撐起一把傘
遮陽,避雨,也擋無法忍受的紅塵
秋天,結(jié)滿成熟的果子
紅色的枝干,謙遜地低下頭去
站立式地流淌,循環(huán)過程不經(jīng)過冬天
只生發(fā),開枝散葉,開花結(jié)果
有一種包容,排除印象
而后
才知道,山野的情懷
不都帶有土腥味兒,以及
蒲公英開完花就飛走的小性子
大河日夜匆忙地奔流
不全是為了后浪勝過前浪
又乘勢而上
樹木的骨骼、血液、靈魂
也不都是木頭做的
粗糲灰暗的樹干,主宰
葉子細膩的綠色思維
風是詞語,經(jīng)常說葉子的話
印象,像沒有病因的癥候群
控制我很久了。一度
誤導、誤解很多不諳世事的事物
可那些山水,草木,光陰
從不跟我一般見識
它們視我不見
自說,自話,自食,其果
甚至隨時衰老,隨時死去
給我最大的包容,和最重的輕蔑
有一種雨,下的是寒
“一場秋雨,一場寒”
俗語的背后,是讖語
人們使用過多少次
就被自然驗證過無數(shù)遍
秋雨每次造訪人間
寒意,都緊隨其后一回
雨滴,打在臉上
不是冷,是刺骨一樣的寒
打在沒來得及收割的稻谷身上
濕漉漉地冷
寒冷與潮濕,伴隨著成熟
走進深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