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蜉蝣飛著飛著遇見了一座堡壘。它們透明的翅膀在石頭砌成的城墻間翱翔。
“你們忙著伸展細(xì)胳膊細(xì)腿是沒有用的,”堡壘說,“只有能夠久存的東西才算存在。我能久存,所以我存在??赡銈儾淮嬖??!?/p>
“我們居住在空間里,我們用揮動的翅膀來衡量時間。如果這還算不得存在,那存在還能意味著什么?”這些弱小的生物回答說,“而你,不過是一個被置于此地的物件,用來標(biāo)記我們存在的空間和時間的界限。”
堡壘堅持說:“時間從我身上流過,而我依舊佇立于此。而你們僅僅觸及了存在的表面,就像你們只能觸及溪流的水面?!?/p>
蜉蝣說:“我們在虛空中飛舞,就如同白紙上的字跡和沉靜中傳來的笛聲。如果沒有我們,那么世上除了無所不在、無所不能的虛空就沒有別的東西了。這虛空如此沉重,可以粉碎整個世界,它的毀滅力量包裹在堅固的堡壘中,只有靠輕盈、飛快、纖細(xì)的事物才能化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