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靜姝 周新萍
摘要:以鉛(Pb)污染土壤(526.51 mg/kg)為基質(zhì)進行盆栽試驗,設置Pb脅迫下施用生物炭(30、60 g/kg,B1、B2)、雞糞(30、60 g/kg,M1、M2)及其組合(B1+M1、B1+M2、B2+M1、B2+M2)處理,以不添加改良劑為對照處理(CK),探索生物炭和雞糞改良劑對Pb脅迫下番茄生理生化、Pb吸收及相關土壤性質(zhì)的影響。結(jié)果表明,生物炭、雞糞相關處理均可提高番茄干物質(zhì)量、株高、SPAD值、根系性狀指標、根際土壤酶活性以及葉片抗氧化酶(SOD、POD、CAT)活性,降低丙二醛含量,從而減輕Pb脅迫對番茄產(chǎn)生的氧化應激。生物炭、雞糞相關處理可顯著降低番茄根系、地上部的Pb含量,介導土壤Pb形態(tài)轉(zhuǎn)變,降低有效Pb含量。單施雞糞改良劑對于促進番茄生長和提高葉片抗氧化酶活性更有效;單施生物炭處理在誘導土壤堿化和固定Pb方面更有效。生物炭和雞糞的組合使用具有疊加效應,對番茄生長發(fā)育、葉片抗氧化酶活性和土壤酶活性的影響更大。與B1+M1處理相比,其他處理的番茄組織中的Pb含量和土壤有效Pb含量顯著提高,番茄Pb生物富集系數(shù)、轉(zhuǎn)移系數(shù)分別提高1.23%~58.28%、7.83%~40.89%。綜上,生物炭和雞糞組合使用在降低土壤Pb生物有效性、減少番茄Pb吸收、改良土壤性質(zhì)以及促進番茄生長方面具有良好效果,以30 g/kg生物炭配施30 g/kg雞糞改良劑效果最佳。
關鍵詞:生物炭;雞糞;鉛吸收;番茄生長;抗氧化系統(tǒng);土壤酶活性
中圖分類號:S641.206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1302(2024)09-0181-08
農(nóng)田土壤重金屬污染已成為全球性的嚴重問題,大量研究表明,重金屬對植物有毒,會抑制植物生長發(fā)育,降低作物產(chǎn)量[1]。鉛(Pb)是一種典型的有害重金屬,主要通過礦產(chǎn)開采、廢水灌溉以及化學肥料、農(nóng)藥等人類行為在土壤中富集,進而威脅農(nóng)田生態(tài)系統(tǒng)的可持續(xù)性發(fā)展[2]。Pb極易被植物吸收富集,對植物具有極強的破壞性,可顯著抑制植物的增殖、發(fā)育代謝以及養(yǎng)分吸收,引起植物生理系統(tǒng)紊亂[3-4]。被植物吸收的Pb可通過食物鏈對人畜健康造成威脅,導致動物體血壓升高、神經(jīng)功能減退、腎臟損傷及嚴重的腦損傷[5]。Pb污染土壤的修復對于確保土壤安全和農(nóng)業(yè)可持續(xù)發(fā)展至關重要[2-4]。目前使用的重金屬修復手段主要包括物理、化學以及生物修復,其中物理修復是使用頻率最高、最簡便的措施[6],生物質(zhì)炭類、有機物類是應用最廣泛、常規(guī)的物理型修復技術。
生物炭是基于生物殘體在無氧環(huán)境中熱解產(chǎn)生的一種富碳產(chǎn)品[7]。生物炭具有弱堿性、比表面積廣、孔隙率大、穩(wěn)定性高、富含多種氧官能團等特點[8],且含有一定量的大量和微量營養(yǎng)元素,可在一定程度上促進植物的生長發(fā)育[9]。大量研究表明,生物炭可通過沉淀、吸附、離子交換反應、提高土壤微生物活性以及改變微生物群落結(jié)構(gòu)等途徑影響重金屬形態(tài),并降低重金屬的植物有效性[10]。黃連喜等以農(nóng)作物殼(花生、水稻)與椰殼制備的生物炭作為土壤調(diào)理劑,研究發(fā)現(xiàn),不同生物炭均可顯著降低土壤有效態(tài)Pb、鎘(Cd)含量及油麥菜可食用部位Pb、Cd積累量,并對油麥菜有明顯的促生長效果[11]。毛欣宇等研究表明,生物炭可將土壤中的有效態(tài)Pb向其潛在活化形態(tài)和殘渣態(tài)轉(zhuǎn)化,其轉(zhuǎn)化、鈍化穩(wěn)定程度與改性生物炭用量密切相關[12]。然而,目前關于多種有機型改良劑組合使用對重金屬的固定效果尚不清楚。
一般而言,生物炭由于環(huán)境差異與炭老化等因素,對重金屬的固定能力表現(xiàn)出較大差異[13],且養(yǎng)分含量較少,無法深刻影響土壤肥力和植物生長[14]。農(nóng)家肥是常用的有機物料,因具備較高的肥力水平而受到廣泛關注[15]。其中雞糞是穩(wěn)定的土壤改良劑,可以提高土壤有機質(zhì)含量,改善保水性和土壤結(jié)構(gòu),并可提供大、中、微量有效養(yǎng)分元素,進而促進植物生長[16]。已有研究表明,雞糞改良劑對有機絡合位點具有親和力,可減少土壤可交換性重金屬組分含量,且可通過降低土壤容重來稀釋金屬濃度[17]。然而,目前關于生物炭、雞糞對重金屬污染土壤修復效果的探索主要集中在鎘、砷方面,對Pb的固定效果知之甚少,且對設施園藝的研究更鮮有涉及?;诖?,本研究探索生物炭、雞糞單施或混合施用對Pb污染土壤中番茄生長、葉片抗氧化酶活性、Pb吸收和土壤性質(zhì)的影響,以期為Pb污染土壤的治理及番茄安全生產(chǎn)提供理論依據(jù)。
1 材料與方法
1.1 供試材料
試驗于2022年5—8月在東莞城市學院大棚試驗區(qū)進行。供試番茄品種為中雜9號,種子來自廣東省農(nóng)業(yè)科學院環(huán)境園藝研究所。供試土壤取自廣東省東莞市某電子拆卸區(qū)原番茄種植區(qū),pH值為5.88,有機質(zhì)含量為19.26 g/kg,有效氮、磷、鉀含量分別為65.52、14.15、123.73 mg/kg,土壤有效鉛含量為526.51 mg/kg,根據(jù)GB 15618—2018《土壤環(huán)境質(zhì)量 農(nóng)用地土壤污染風險管控標準(試行)》[18],當土壤pH值為5.5~6.5時,農(nóng)田土壤鉛(Pb)污染的臨界值為90 mg/kg,供試土壤Pb嚴重超標,為中輕度污染水平。生物炭原料為花生殼,購自廣東炭都生物科技控股有限公司;雞糞為腐熟干雞糞,購自東莞市圣茵生物有機肥有限公司,2個供試改良劑基本信息見表1。
1.2 試驗設計
試驗采用2因素2水平隨機設計,2因素分別為生物炭(B)、雞糞(M),2水平分別為施用量30、60 g/kg,相應單施和組合施用處理分別為B1、B2、M1、M2、B1+M1、B1+M2、B2+M1、B2+M2;以不施生物炭與不施雞糞改良劑為對照(CK),其中施用量30、60 g/kg為生物炭或雞糞用量與盆栽用土比(以干基計),試驗共設9個處理,每處理3次重復。盆栽所用器具為廣口圓桶,上半徑、下半徑分別為13.5、11.0 cm,每盆裝土5 kg。相應處理按上述施用量與土壤混合均勻后,每盆播撒種子3粒,1周后間苗至1株,培育周期為50 d,期間保持60%~75%的土壤持水量。
1.3 樣品采集及測定分析
1.3.1 番茄植株生長參數(shù)及抗氧化系統(tǒng)參數(shù)測定
盆栽結(jié)束后,采用卷尺測量株高,根系形狀(體積、總根長、直徑、表面積)采用EPSON V700掃描、WinRHizo 2021軟件分析測定。
在培養(yǎng)第35天時,采用手持葉綠素計(YLS-A1,石家莊泛勝有限公司)對番茄功能葉(由下往上數(shù)第4張葉片)的相對葉綠素含量(SPAD值)進行測定。番茄葉片的抗氧化系統(tǒng)參數(shù)包括丙二醛(MDA)含量、超氧化物歧化酶(SOD)活性、過氧化物酶(POD)活性以及過氧化氫酶(CAT)活性,均采用北京索萊寶科技有限公司生產(chǎn)的Elisa試劑盒進行測定,試劑盒型號分別為BC0020、BC5250、BC0090及BC0200。
1.3.2 番茄生物量及Pb含量測定
在培養(yǎng)第50天時,將番茄根、莖、葉進行分離,并用自來水和蒸餾水仔細清洗后,放入烘箱中烘干至恒重,記錄干燥根、莖、葉的生物量。將干燥的植物樣品剪碎,在實驗室用小型球磨機(Retsch MM 400,德國萊馳公司)研磨至<0.25 mm并儲存,用于鉛含量分析。將磨細后的樣品采用HNO3 ∶HClO4=2 ∶1(體積比)溶液進行酸解,在原子吸收分光光度計(TAS-986,北京普析通用儀器有限責任公司)中采用原子吸收法[19]進行Pb含量測定。
1.3.3 土壤養(yǎng)分含量及土壤酶活性測定
在培養(yǎng)第50天時,用手搖動番茄根,去除松散黏附的土壤,以收集根際土壤,將根際土壤樣品干燥、研磨并過篩(2 mm篩孔)。采用pH計測定土壤pH值(水 ∶土=5 ∶1);采用電導率儀(AR8211,東莞萬創(chuàng)電子制品有限公司)測定土壤電導率;土壤有機碳(SOC)含量采用重鉻酸鉀-硫酸比色法測定;土壤有效氮(AN)、有效磷(AP)、速效鉀(AK)含量分別采用堿解擴散法、鉬藍比色法、火焰光度法[20]測定。土壤酶包括脲酶、蔗糖酶、過氧化氫酶及幾丁質(zhì)酶的活性均采用北京索萊寶科技有限公司生產(chǎn)的試劑盒進行測定,試劑盒型號分別為BC0120、BC0240、BC0100及BC1930。
1.3.4 土壤鉛分級測定
將土壤中的鉛分為離子交換態(tài)鉛(EPb)、碳酸鹽結(jié)合態(tài)鉛(CPb)、鐵錳氧化態(tài)鉛(FPb)、有機結(jié)合態(tài)鉛(OPb)以及殘渣態(tài)鉛(DPb),其中EPb采用CH3COO(NH4)2溶液提取,其他鉛形態(tài)(CPb、FPb、OPb、DPb)采用二乙烯三胺五乙酸(DTPA)、Tessier連續(xù)提取法[21]浸提,所有形態(tài)鉛含量采用原子吸收法測定。
1.4 數(shù)據(jù)處理與統(tǒng)計分析
鉛的生物富集系數(shù)(BCF)、轉(zhuǎn)移系數(shù)(TF)按照以下公式[22]計算:
BCF=番茄植株Pb含量/土壤Pb含量;
TF=植株地上部Pb含量/根系Pb含量;
試驗數(shù)據(jù)采用SPSS 27.0軟件進行統(tǒng)計分析,采用Origin 12繪圖。
2 結(jié)果與分析
2.1 生物炭和雞糞對Pb脅迫下番茄生長發(fā)育的影響
由表2可知,生物炭處理(B1、B2)、雞糞鈍化劑處理(M1、M2)、生物炭與雞糞組合處理(B1+M1、B1+M2、B2+M1、B2+M2)與對照處理(CK)在干物質(zhì)量、株高、SPAD值、根系性狀(表面積、直徑、總長度、體積)等7個生長指標上均存在一定差異,其中根系直徑表現(xiàn)為CK<B1<B2<M1<M2<B1+M1、B1+M2、B2+M1<B2+M2,與CK相比,B1處理提高8.77%,但二者無顯著差異,其他處理則較CK顯著提高10.53%~38.60%。與CK相比,生物炭、雞糞鈍化劑及其組合處理(B1、B2、M1、M2、B1+M1、B1+M2、B2+M1、B2+M2)的干物質(zhì)量、株高、SPAD值、根系表面積、根系總長度及根系體積分別提高30.21%~100.81%、35.28%~92.75%、15.69%~61.04%、16.09%~98.60%、6.26%~46.17%及42.52%~110.99%;且各指標的極大值均出現(xiàn)在生物炭與雞糞鈍化劑組合施用處理(B1+M1、B1+M2、B2+M1、B2+M2)中。說明生物炭、雞糞鈍化劑對番茄植株生長發(fā)育有顯著影響,二者結(jié)合處理效果更佳。
2.2 生物炭和雞糞對Pb脅迫下番茄葉片抗氧化系統(tǒng)參數(shù)的影響
由圖1可知,番茄葉片的丙二醛(MDA)含量表現(xiàn)為CK高于生物炭、雞糞鈍化劑及其組合處理(B1、B2、M1、M2、B1+M1、B1+M2、B2+M1、B2+M2),而在超氧化物歧化酶(SOD)、過氧化物酶(POD)、過氧化氫酶(CAT)活性上的表現(xiàn)則相反。與CK相比,生物炭、雞糞鈍化劑處理下的SOD、POD、CAT活性分別提高4.56%~54.28%、36.54%~112.68%、30.74%~71.73%,且酶活性較大值主要集中出現(xiàn)在30 g/kg生物炭處理(B1+M1、B1+M2)上。丙二醛(MDA)含量表現(xiàn)為B2+M2處理<M1處理<BC2處理<B2+M1處理<B1處理<B1+M2處理<B1+M1處理<B2+M2處理<CK,與CK相比,生物炭、雞糞鈍化劑相關處理顯著下降11.83%~31.76%。
2.3 生物炭和雞糞對Pb脅迫下番茄土壤性質(zhì)的影響
由表3可知,各處理番茄土壤pH值在5.55~6.75范圍內(nèi),其中以B2+M2處理最高,其他處理較其降低4.00%~17.78%。土壤有機碳含量以單施雞糞處理(M1、M2)高于單施生物炭處理(B1、B2),而與CK相比,生物炭、雞糞鈍化劑處理提高4.76%~37.67%,其中M2、B1+M1、B2+M2處理顯著高于CK。單施生物炭處理與單施雞糞鈍化劑處理的電導率均無顯著差異,且皆顯著大于CK;在生物炭與雞糞鈍化劑組合處理中,以B2+M2處理電導率最高,其次為B1+M2,二者均顯著大于單施生物炭、單施雞糞處理。各處理堿解氮含量由低到高表現(xiàn)為CK<B1處理<B2處理<M1處理<M2處理<B2+M1處理<B1+M2處理<B1+M1處理<B2+M2處理,與CK相比,生物炭、雞糞鈍化劑處理提高6.08%~30.29%,其中M2、生物炭與雞糞鈍化劑組合處理(B1+M1、B1+M2、B2+M1、B2+M2)均顯著大于CK。各處理有效磷含量差異規(guī)律與堿解氮含量基本一致。速效鉀含量仍以CK最低,生物炭、雞糞鈍化劑處理較其顯著提高6.77%~55.83%;而在生物炭、雞糞鈍化劑處理中,以單施雞糞鈍化劑處理高于單施生物炭處理,且在組合處理中,以M2處理高于M1處理。
2.4 生物炭和雞糞對Pb脅迫下番茄土壤酶活性的影響
由圖2可知,番茄土壤脲酶(URE)活性以B2+M2處理最高,CK、B1、B2、M1、M2較其分別顯著降低53.42%、34.12%、35.87%、25.87%、20.79%,其他處理與B2+M2處理無顯著差異。各處理土壤蔗糖酶(SUC)活性表現(xiàn)為CK<B1處理<B2處理<M1處理<M2處理<B2+M1處理<B1+M2處理<B1+M1處理<B2+M2處理,其中與CK相比,生物炭、雞糞鈍化劑相關處理提高33.81%~96.94%。土壤過氧化氫酶(CAT)活性以CK最低,生物炭、雞糞鈍化劑相關處理較其顯著提高14.43%~97.56%,其中生物炭與雞糞組合處理整體大于單施生物炭或單施雞糞處理,且以B1+M2處理最高。幾丁質(zhì)酶(CHI)活性以CK最低,生物炭、雞糞鈍化劑相關處理較其顯著提高117.91%~202.99%;就生物炭、雞糞鈍化劑相關處理而言,以B1+M1處理最高,且顯著大于CK、B1、B2、M1處理。
2.5 生物炭和雞糞對Pb脅迫下番茄Pb含量及土壤Pb形態(tài)的影響
由圖3可知,在Pb脅迫下,對照處理(CK)番茄根系及地上部的Pb含量均明顯高于施用生物炭、雞糞鈍化劑相關處理,與CK相比,生物炭、雞糞鈍化劑相關處理根系、地上部的Pb含量及植株的Pb總含量分別顯著降低27.48%~57.10%、37.97%~69.55%及32.49%~63.06%,其中均以B1+M1處理存在最低值。在番茄根系土壤不同形態(tài)Pb含量中,不同形態(tài)Pb含量均表現(xiàn)為殘渣態(tài)<有機結(jié)合態(tài)<可交換態(tài)<碳酸鹽結(jié)合態(tài)<鐵錳氧化態(tài),其中可交換態(tài)、碳酸鹽結(jié)合態(tài)、鐵錳氧化態(tài)、有機結(jié)合態(tài)及殘渣態(tài)分別占總生物活性物質(zhì)含量的13.98%~28.43%、16.68%~27.25%、27.22%~40.67%、10.92%~21.36%及6.19%~11.47%。可交換態(tài)、碳酸鹽結(jié)合態(tài)Pb含量整體以B1+M1、B2+M2處理較高,CK較低,而鐵錳氧化態(tài)、有機結(jié)合態(tài)、殘渣態(tài)Pb含量則與之相反。
2.6 生物炭和雞糞對Pb脅迫下番茄Pb生物富集及轉(zhuǎn)運的影響
由圖4可知,在Pb脅迫下,鉛(Pb)的生物富集系數(shù)(BCF)以對照處理(CK)最高,為1.157,施用生物炭、雞糞鈍化劑相關處理較其顯著降低21.69%~36.82%;就生物炭、雞糞鈍化劑相關處理而言,以B1+M1處理最低,其他處理較其提高1.23%~58.28%,其中與B1+M2、B2+M1、B2+M2處理無顯著差異,而顯著小于其他單施生物炭或單施雞糞鈍化劑處理。各處理轉(zhuǎn)移系數(shù)(TF)差異規(guī)律與BCF總體一致,即各處理表現(xiàn)為B1+M1處理<B1處理<B2+M2處理<B2處理<B1+M2處理<M2處理<B2+M1處理<M1處理<CK,也以CK最高,B1+M1處理最低,其中與B1+M1處理相比,其他處理提高7.83%~40.89%。
3 討論
生物炭、雞糞均是目前常用的重金屬鈍化劑,有研究表明,施用生物炭和雞糞可有效減輕重金屬對植物的毒害作用[8,23]。本研究結(jié)果表明,所有生物炭、雞糞鈍化劑處理均可在一定程度上提高Pb脅迫下的番茄干物質(zhì)量、株高、SPAD值、根系性狀(表面積、直徑、總長度、體積),該結(jié)果與前人的研究基本一致,劉領等的研究表明,不同秸稈生物炭、雞糞添加量均可顯著增大Pb脅迫下玉米的株高、鮮重、光合色素含量及光合性能[24]。這可能是因為雞糞為有機肥,可直接為番茄提供必需的營養(yǎng)元素,進而促進植株生長[23]。本研究中,單施或聯(lián)合施用生物炭、雞糞,番茄葉片的超氧化物歧化酶、過氧化物酶、過氧化氫酶活性有所增加,而丙二醛含量顯著降低,這表明生物炭和雞糞均可有效降低Pb脅迫導致的活性氧損傷。此外,研究結(jié)果進一步顯示,與單施生物炭相比,單施雞糞改良劑在促進番茄生長發(fā)育和提高葉片抗氧化酶活性方面更有效,而生物炭與雞糞配施對提高葉片抗氧化酶活性的效果更大。
土壤有機碳、有效養(yǎng)分是影響作物生長的主要限制因素,其含量高低決定著當季作物的生長發(fā)育及產(chǎn)量的形成[25]。在本研究中,與對照處理(CK)相比,生物炭、雞糞鈍化劑相關處理均增加土壤有機碳、堿解氮、有效磷、速效鉀含量,同時降低土壤有效鉛含量,這可能是因為生物炭中含有大量的碳元素,且含有一定量的大量元素和中微量礦質(zhì)養(yǎng)分,可有效提高土壤基礎肥力[9]。此外,生物炭的表面電荷、官能團、多孔結(jié)構(gòu)、較大的表面積等有利于保留土壤水分、養(yǎng)分,增加土壤孔隙度、降低容重,為植物生長提供有利環(huán)境[26]。而雞糞中含有多種養(yǎng)分,可以增加土壤養(yǎng)分含量,改善土壤團聚體的結(jié)構(gòu)和穩(wěn)定性,增強土壤微生物活性[27]。
土壤酶受土壤微生物群落分泌的胞內(nèi)和胞外酶所介導,參與植物的養(yǎng)分循環(huán)和利用,其活性可作為判斷土壤是否健康的指標[28]。本研究結(jié)果表明,生物炭和雞糞處理均可顯著提高Pb脅迫下土壤蔗糖酶、脲酶、過氧化氫酶和幾丁質(zhì)酶的活性。這與前人的研究結(jié)果總體趨于一致,即雞糞、生物炭是優(yōu)質(zhì)的土壤改良劑,可通過促進土壤微生物增殖來提高土壤酶活性[29]。本研究中,與CK相比,在生物炭和雞糞的組合施用處理下,鉛污染土壤中的蔗糖、脲酶、過氧化氫酶及幾丁質(zhì)酶活性總體較高。土壤中酶活性的增加可能是由于鉛脅迫降低、微生物活性提高造成的[30]。本研究中,在生物炭和雞糞處理下鐵錳氧化態(tài)、有機結(jié)合態(tài)、殘渣態(tài)Pb含量增加,說明通過將Pb結(jié)合在土壤中并將其轉(zhuǎn)化為不可用的形態(tài),可能是生物炭、雞糞降低Pb脅迫的潛在機制之一。
前人研究發(fā)現(xiàn),施用秸稈生物炭、農(nóng)家肥均可顯著降低玉米根系、莖及葉片中的Pb含量,同時減少玉米根和地上部組織中的Pb、Zn、Cu、Cd含量[24]。本研究結(jié)果表明,施用生物炭和/或雞糞鈍化劑均可降低番茄Pb含量,其中生物炭和雞糞組合施用最大程度地降低了番茄對Pb的吸收,而生物炭在降低番茄組織中Pb含量方面比雞糞更有效。施用生物炭后番茄的Pb含量減少,可能是由于生物炭具有較大的表面積、多孔結(jié)構(gòu)和高表面電荷密度,具有吸收重金屬的能力[31]。本研究中,與單施雞糞處理相比,生物炭在提高土壤pH值方面更有效。土壤pH值的提高有利于將重金屬轉(zhuǎn)變?yōu)椴灰滓苿拥碾x子形式,降低重金屬的生物利用度,從而減少重金屬離子從土壤到植物組織的轉(zhuǎn)移[10]。雞糞改良劑對番茄組織中Pb濃度的降低作用可能與表面電荷、金屬結(jié)合化合物、腐殖質(zhì)等能與重金屬產(chǎn)生吸附、絡合、沉淀反應有關[32]。
本研究中,生物炭和雞糞組合使用對于減少番茄對Pb的吸收更有效,生物炭和雞糞之間存在附加相互作用,二者結(jié)合使用可有效減輕Pb毒性,并改善Pb脅迫下的番茄生長。生物炭和雞糞聯(lián)合施用的疊加效應有多種機制,一方面,施用雞糞可彌補生物炭自身的營養(yǎng)缺乏[23-24],而施用生物炭可以增加養(yǎng)分保留,延長雞糞中養(yǎng)分的釋放期,有效提高有機肥的利用率[24];生物炭與雞糞組合使用可以提高土壤有機碳含量、電導性、pH值以及物理吸附和沉淀能力,有利于吸附和固定重金屬[33-34]。另一方面,生物炭和雞糞之間存在積極的相互作用,生物炭表面可被有機肥中的腐殖質(zhì)和微生物氧化,且生物炭和雞糞混合物中的腐殖質(zhì)和礦物氧化物可以產(chǎn)生重金屬絡合物[29]。此外,生物炭的孔隙結(jié)構(gòu)可以提供生態(tài)位,作為雞糞和土壤中微生物的載體,從而為微生物生長提供有利的環(huán)境來固定重金屬[35]。
4 結(jié)論
本研究結(jié)果表明,生物炭、雞糞單施或聯(lián)合施用均能改善鉛脅迫下的番茄生長發(fā)育、抗氧化酶活性和土壤酶活性,同時生物炭、雞糞處理均可降低番茄植株中的鉛含量,介導改變土壤鉛形態(tài),以降低有效鉛含量。單施生物炭在提高土壤pH值、減少Pb從土壤到番茄的易位以及促進Pb固定方面更有效;單施雞糞對促進番茄生長和提高葉片抗氧化酶活性更有效;生物炭和雞糞聯(lián)合施用具有累加效應,對于改善番茄生長、提高抗氧化酶活性和降低番茄組織、土壤中的鉛含量更有效,其中以 B1+M1處理效果較佳,與B1+M1處理相比,其他處理生物富集系數(shù)、轉(zhuǎn)移系數(shù)分別提高1.23%~58.28%、7.83%~40.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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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4-01-03
基金項目:東莞城市學院基金(編號:2020QJY006Z)。
作者簡介:胡靜姝(1983—),女,湖北武漢人,碩士,講師,主要從事農(nóng)作物安全生產(chǎn)與化學工程研究。E-mail:Hjingsu2023@163.com。
通信作者:周新萍,碩士,講師,主要從事環(huán)境工程、環(huán)境微生物研究。E-mail:Zhouxp2020@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