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峰 曾雨欣 付昶 張海龍 王博 肖小勇 李海軍
摘要:本文對新疆且末扎滾魯克墓地二期出土208 例頭骨上的1849 枚牙齒進行了觀察與研究。將所有個體按照年齡和性別分組,通過計算每個個體上頜或下頜骨上各牙齒相對第1 臼齒的磨耗指數(shù),分析各組之間相對磨耗指數(shù)的分布差異。經(jīng)過與國內外不同人群的對比,對扎滾魯克居民的牙齒磨耗模式特點以及可能存在的牙齒使用方式、行為特征等內容進行了初步探討。結果顯示,該人群的牙齒磨耗隨著年齡增長顯著增加,不同年齡組人群之間前后牙齒磨耗情況有很大的差異,牙齒磨耗在性別間差異并不顯著。下頜個體出現(xiàn)了較為普遍的前牙磨耗比后牙偏嚴重的現(xiàn)象,這種現(xiàn)象主要集中在中年組下頜上。這種不尋常的下頜前牙磨耗較后牙偏重現(xiàn)象可能受到牙齒的工具性使用,牙齒萌出順序以及年齡三方面因素共同作用的影響;中年個體下頜前牙磨耗的偏重現(xiàn)象可能反映了人群的行為特征。
關鍵詞:新疆;墓地人群;牙齒磨耗
1 引言
牙齒磨耗是比較常見的一種生理現(xiàn)象。影響個體牙齒磨耗程度的因素有很多,牙齒從萌出之后便開始了磨耗過程,因此年齡是影響牙齒磨耗的一個重要因素;除此以外,食物結構、口腔疾病、個體行為特征等均會對牙齒磨耗產(chǎn)生影響[1]。不同人群中,生活環(huán)境、食物結構等方面的差異會在個體牙齒上呈現(xiàn)出不同的磨耗形態(tài)。前人的許多研究從這些角度對不同地區(qū)不同時代的古代人群進行了探討。一方面,通過對古代人群牙齒磨耗的統(tǒng)計分析和磨耗形態(tài)觀察,討論先民的食物結構和經(jīng)濟模式[2,3];另一方面,通過比較不同人群之間牙齒磨耗的差異,探究這些群體之間的社會經(jīng)濟類型差異[4,5]。
在對同一個群體進行研究的時候,一般認為該群體中個體的食物結構、生存環(huán)境是相似或相同的,因此才能夠進行群體間的比較。若將研究視角轉到群體內部時可以發(fā)現(xiàn):由于飲食習慣、生存環(huán)境比較接近,研究同一群體內部不同個體的牙齒磨耗時可以大致排除掉食物結構和環(huán)境等因素的作用,探討其他如個體生前行為特征、文化習俗等因素對牙齒磨耗的影響,進而推測個體生前是否存在牙齒非飲食性、工具性使用的行為[6]。
個體的牙齒磨耗模式主要表現(xiàn)為不同牙齒之間磨耗等級的對比關系。個體的上下頜牙列可以按照不同部位分為前牙和后部牙齒,前牙(下文統(tǒng)稱前牙)包括門齒和犬齒,中部牙齒由第3 和第4 兩顆前臼齒構成,后部牙齒則包括三顆臼齒。在考古學研究中,前牙由于其磨耗情況往往可以反映個體牙齒的非飲食性、工具性使用而受到重視[7,8]。第1 臼齒的磨耗情況是所有牙齒中與個體生活史聯(lián)系最為緊密的,因此各牙齒相對第1 臼齒的磨耗情況(主要是比值關系)成為了研究牙齒磨耗模式的重要指標[9,10]。
在一些關于狩獵- 采集人群牙齒磨耗的研究中,研究者采用人群各牙齒相對于第一臼齒的磨耗比值進行分析。這些研究不僅評估了人群臼齒的磨耗程度,還對前牙以及前臼齒的使用方式進行了探討[11,12]。研究表明,狩獵- 采集人群的牙齒磨耗速度較快,并且常表現(xiàn)出較重的前牙磨耗[12];同時,呈現(xiàn)這種磨耗特點的群體內部個體之間可能存在多種不同的磨耗模式[13];這種牙齒磨耗的個體間差異可能受到牙齒咬合關系、特定的飲食習慣以及不同的社會分工等因素的影響。不僅如此,牙齒磨耗的個體間差異還可能與所在群體的社會分工以及個體生前活動等方面的因素有關,主要表現(xiàn)在年齡和性別方面 [6,14-16]。在以游牧、狩獵等為主要經(jīng)濟模式的人群社會中,年齡的增長伴隨著個體在群體中角色以及責任的變化。有研究顯示,早期個體可能在青春期就開始承擔社會分工 [17],隨著年齡的增長個體掌握的生存技能也在增加[18]。個體在不同的年齡階段所屬群體社會起到的不同作用以及這種作用產(chǎn)生的時間點(即年齡)是兩個重要的研究方面,可以為揭示該群體的社會形態(tài)等基本特征提供證據(jù)。由前文可知,不同年齡階段個體牙齒磨耗模式可能存在差異,因此,通過年齡差異分析一個群體內個體之間牙齒磨耗模式的差異,就提供了一種探究古代社會和經(jīng)濟形態(tài)以及人群生活史的新途徑。
扎滾魯克墓地位于現(xiàn)新疆且末縣托格拉克勒克鄉(xiāng)的扎滾魯克村附近。20 世紀八九十年代,考古人員前后進行了5 次挖掘工作,共發(fā)現(xiàn)墓葬169 座,同時出土了大量文化因素豐富的實物資料[19-23]。第一期文化墓葬發(fā)現(xiàn)了1 座,第二期文化墓葬共138 座,第三期文化墓葬共30 座。目前,扎滾魯克二期文化墓葬的絕對年代沒有明確的結論。已有的14C 測年結果顯示,二期墓地的絕對年代上限可以追溯到公元前8 世紀;根據(jù)扎滾魯克二期文化與附近同文化類型的加瓦艾日克墓地年代進行類比,推測年代下限可以延續(xù)到公元3 世紀[24]。
二期文化墓葬中出土了不少植物遺存,有白楊、胡楊、怪柳等,還有用于覆蓋墓口的有蘆葦、蒲草、驢草等[21]。這些樹種和草類植物和現(xiàn)在扎滾魯克附近的植被沒有什么區(qū)別,推測當時的環(huán)境與今天類似,即屬于干旱性沙漠氣候生態(tài)環(huán)境[22]。另外,還出土了磨盤、殘木耜等,說明當時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農業(yè)經(jīng)濟[21]。馬鞭、絆馬索、弓箭、捕鴨器、鹿皮以及山羊、牛等動物的骨骼的出土,反映出當時也存在著畜牧、狩獵經(jīng)濟形式[19]。對扎滾魯克二期墓地出土人牙的磨耗水平與口腔疾病的研究表明,先民牙齒磨耗水平較高,齲齒發(fā)病率較低,下頜骨質隆起出現(xiàn)率較高,體現(xiàn)出先民的食物質地較為堅硬粗糙、肉食性食物占比較高的特點[25]。綜合前人相關研究來看,扎滾魯克二期人群的生業(yè)經(jīng)濟呈現(xiàn)出畜牧狩獵與農業(yè)并存的特點。此外,扎滾魯克二期墓地還出土了許多做工精美的紡織品,說明當時已出現(xiàn)了較為成熟的手工業(yè)[26]。
新疆且末縣古稱且末國,是古代絲綢之路、兩漢西域三十六國塔里木盆地南緣的一個重要城邦。目前已知關于該地區(qū)最早文獻記載見班固撰《漢書· 西域傳》,其中記載到:“且末國,王治且末城,去長安六千八百二十里。戶二百三十,口千六百一十,勝兵三百二十人。輔國侯,左右將,譯長各一人。西北至都護治所二千二百五十八里,北接尉犁( 今博斯騰湖西岸),南至小宛( 今喀喇米蘭河東北部地區(qū)),可三日行,有葡萄諸果,西通精絕二千里”[27]。關于扎滾魯克墓地出土的遺物遺存的研究顯示扎滾魯克先民在經(jīng)濟社會文化發(fā)展中形成了獨特的絲綢之路文化,同時有著兼容并蓄的多元文化的態(tài)勢,與中原、北方草原以及西方都有著密切的文化聯(lián)系,呈現(xiàn)出了豐富多樣的文化面貌[28]。
扎滾魯克墓地出土了大量的人骨遺骸,顱骨和下頜骨的保存情況良好,大部分牙齒附著在頜骨上,是我們研究當?shù)叵让裆a(chǎn)生活的重要材料。目前關于扎滾魯克墓地人群牙齒磨耗的研究還較少,本文擬通過對扎滾魯克先民牙齒磨耗水平及磨耗模式研究,為研究扎滾魯克古代人群的社會面貌、人群行為等提供新的證據(jù)。
2 材料與方法
2.1 研究材料
本文研究材料為扎滾魯克二期墓地出土208 例人類頜骨上的1849 枚牙齒(表1、表2);選取的標本頜骨上須保留有至少一枚第一臼齒(M1)。其中,男性72 例、女性84 例,個體性別鑒定參照邵象清、吳汝康等提出的鑒定標準[29,30]。由于體骨缺失,在進行年齡鑒定時,參照Sittiporn Ruengdit 等人提出的方法,通過觀察顱骨骨縫愈合程度,結合牙齒萌出等情況,對個體進行年齡估算,判斷個體所屬年齡區(qū)間[31,32]。本文僅進行年齡區(qū)間的判斷未做精確的年齡判斷,并且將年齡組分為青年組(18-35 a)、中年組(36-50 a)、老年組(50 a 以上),未成年個體在這次研究中不作討論。
2.2 研究方法
本文牙齒磨耗觀察分級采用美國學者Smith 制定的8 級標準[33]。將每個個體相應位置左右牙齒的平均值作為該個體該位置牙齒的磨耗等級,如果該位置只有一個牙齒,那么就將這個牙齒的磨耗等級作為這個個體該位置的牙齒磨耗等級 (Wear grade, G)。上頜牙齒用大寫字母(I, C, P, M) 表示,下頜的使用小寫字母(i, c, p, m) 表示。除了比較牙齒磨耗等級以外,還通過計算每個位置牙齒相對第1 臼齒的磨耗指數(shù)來分析牙齒的磨耗模式。相對磨耗指數(shù)(Iw) 的計算公式為:Iw=(G/G1)×100%; 式中,G — 某牙齒的磨耗等級,G1— 相同齒列第1 臼齒的磨耗等級。
本文按性別和年齡分別分組進行探討;性別2 組,年齡分為3 組。為了比較不同組間各個位置牙齒磨耗分布的差異,采用非參數(shù)檢驗法來進行分析。對牙齒平均磨耗等級和各牙齒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進行了年齡、性別的差異性分析。在牙齒磨耗等級的分析中,性別分組比較時使用Mann-Whitney U 檢驗,年齡與牙齒磨耗等級的相關性分析使用Pearson 相關性檢驗。在進行磨耗指數(shù)的描述性數(shù)據(jù)展示時,選取了I1、P3、M2 三個位置的牙齒的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用這三個位置牙齒的磨耗指數(shù)來分別代表前中后3 個部位的牙齒,使用單因素方差分析(Variance analysis, Var) 比較組間的均值差異,使用Kruskal-Wallis H 檢驗比較組間的中位數(shù)差異。數(shù)據(jù)統(tǒng)計分析和結果輸出均在IBM SPSS v20 統(tǒng)計軟件中進行。
3 結果與分析
3.1 牙齒磨耗水平與性別、年齡組之間的關系
根據(jù)牙齒平均磨耗統(tǒng)計的結果(表3),對上下頜各個牙齒的平均磨耗水平進行排序:上頜牙齒M1>P3>C>P4>I1>I2>M2>M3;下頜牙齒i1>m1>i2>c>p3>m2>p4>m3??梢园l(fā)現(xiàn)上下頜牙齒平均磨耗的大小順序并不一致,上頜P3 的平均磨耗大于I1,下頜牙齒中i1 的磨耗要大于m1。
從男性與女性的上下頜牙齒平均磨耗統(tǒng)計可以看出,無論是上頜還是下頜,男性各個牙齒的平均磨耗均大于女性。為此,本文進行了男性與女性各個牙齒磨耗的差異性檢驗,結果顯示只有下頜M3 的磨耗有顯著性別差異(p<0.05)。
牙齒磨耗程度與年齡組的相關性分析顯示所有牙齒的磨耗程度與年齡呈正相關(R 值在0.490 和0.774 之間,表4),這樣的結果也表明本文的年齡分組標準的可靠性。上頜前牙磨耗程度的年齡相關性較強(RI1=0.658, RI2=0.774);相對上頜前牙來說,下頜前牙磨耗程度的年齡相關性(Ri1=0.490, Ri2=0.531)較弱。這種現(xiàn)象表明,除年齡和食物之外,有其他因素對上下頜前牙的磨耗造成了影響,這種影響使得上下頜前牙磨耗的年齡相關性出現(xiàn)了差異。
3.2 相對磨耗指數(shù)Iw 分布及其組間差異
3.2.1 整體分布情況
圖2 根據(jù)上下頜各個牙齒相對M1 的比值來代表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并以箱形圖的形式展示指數(shù)的分布和變化。由圖2:a-b 可知,下頜牙齒中有一半以上數(shù)量的I1 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超過了100%。上下頜其他牙齒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超過100% 的情況雖然存在,但是數(shù)量均不超過四分之一,甚至有些位置的牙齒(如上頜M2、M3,下頜M3)相對M1磨耗指數(shù)全部小于100%。根據(jù)指數(shù)的計算方法可知,如果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大于100%,那么就說明這個位置的牙齒磨耗已經(jīng)大于其相同牙列的M1 的磨耗,因此可以看出下頜I1的磨耗相對下頜M1 來說是偏重的,出現(xiàn)偏重現(xiàn)象的個體數(shù)量超過下頜個體總數(shù)的一半。
3.2.2 性別差異
為了進一步揭示樣本組內部個體之間的牙齒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差異,本文根據(jù)性別進行分組,對每個組別中的個體各牙齒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進行了數(shù)據(jù)統(tǒng)計(篩選了I1、P3、M2 三個牙齒進行數(shù)據(jù)展示),同時使用箱形圖展示上下頜牙齒磨耗指數(shù)的分布情況(表5,圖2: c-d)。由于每一例頜骨代表一個獨立個體,因此在討論時,每個性別組中均有上頜個體和下頜個體之分。
上下頜3 個位置牙齒的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在兩性間未顯示出顯著差異(表5),但圖2還是可以看到上下頜牙齒磨耗指數(shù)分布存在性別差異。由圖2: a-b 可以看出,上頜中,大部分個體的牙齒相對M1磨耗指數(shù)小于100%,大于100% 的主要是中門齒I1,且女性多于男性;而從圖2: c-d 可以看出,下頜中,男性前牙磨耗指數(shù)大于100% 的個數(shù)較多,I1 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大于100% 的個體數(shù)已經(jīng)達到了二分之一,女性中僅在I1 上有較多個體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大于100%,其他位置牙齒的磨耗指數(shù)大于100% 的個體數(shù)均不超過四分之一。
總體來看,上頜個體中,女性顯示出較重的前牙磨耗,而在男性個體中這種現(xiàn)象不明顯。下頜個體中則不同,男性顯示出了較重的前牙磨耗;女性前牙雖然也有偏重的現(xiàn)象,但是相對男性的來說程度較輕。無論是上頜個體還是下頜個體,男女各牙齒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的差異在統(tǒng)計學上均不顯著(p>0.05)。
3.2.3 年齡差異
上、下頜骨所代表的個體,按照年齡可分為青年組、中年組、老年組共3 組,每一個頜骨代表一個獨立個體,因此在討論時分為上頜、下頜個體。從數(shù)據(jù)與箱型圖展示可以看出,各牙齒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分布確實因年齡而異(表6,圖2: e-f)。
青年組中,上下頜牙齒均未表現(xiàn)出明顯的前牙磨耗偏重現(xiàn)象,上下頜均有約四分之三的個體前牙(I1、I2)的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小于100%。同時上下頜I1 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的離散系數(shù)較大(0.34),說明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其分布并不集中。
中年組中,上頜各牙齒的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分布與上頜青年組基本一致。I2、P4 的指數(shù)分布在上移,說明磨耗水平在提高,但是整體依然未表現(xiàn)出明顯的前牙磨耗偏重現(xiàn)象。下頜中年組的指數(shù)分布已經(jīng)發(fā)生變化,大部分個體前牙磨耗指數(shù)大于100%,I1 的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幾乎處于100% 的水平線以上(有一個較小的異常值)??梢园l(fā)現(xiàn),下頜中年組個體的牙齒磨耗模式出現(xiàn)了較重的前牙磨耗,與下頜青年組和上頜中年組均有所不同。需要注意的是,無論在上頜或下頜中,I1 磨耗指數(shù)的離散系數(shù)均在減小,維持在一個較低的水平(上頜青年組0.34,中年組0.16;下頜青年組0.34,中年組0.14),說明年齡越大前牙磨耗偏重現(xiàn)象越集中(表6)。
老年組中,上頜牙齒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的分布與下頜中年組類似,前牙出現(xiàn)了較重的磨耗,有將近二分之一的個體I1 和I2 的磨耗指數(shù)大于100%。下頜老年組的牙齒相對M1磨耗指數(shù)分布情況與下頜中年組及上頜老年組類似,前牙磨耗偏重現(xiàn)象依然存在,但是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大于100% 的個體比例有所降低。與此同時,下頜老年組中其他位置牙齒的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也有不同程度的降低(如P3、P4、M2)。
3.3 牙齒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對比分析
3.3.1 與國外相關遺址對比
澳大利亞Roonka 遺址居民被認為是以狩獵- 采集為生的土著人,其年代跨度初步認定為從距今4000 年至現(xiàn)代。
根據(jù)Littleton 的研究,該遺址居民出現(xiàn)了前牙磨耗偏重現(xiàn)象,青年、中年個體的前牙磨耗偏重現(xiàn)象可能與牙齒的工具性使用有關。據(jù)作者推測,這些居民生前曾經(jīng)利用牙齒作為工具制作生活用品,如織網(wǎng)、纖維制品等[6]。扎滾魯克樣本中主要是下頜中年個體出現(xiàn)了比較明顯的前牙磨耗偏重現(xiàn)象,因此本文將其與Roonka 的下頜中年組進行了比較,選取I1/M1、P3/M1、M2/M1 三個指數(shù)(圖3)。
如圖3 所示,扎滾魯克下頜中年組與Roonka 下頜中年組一樣遵循前牙磨耗較后部牙齒偏重的規(guī)律,扎滾魯克下頜中年組I1 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的均值稍大于Roonka 中年組,說明扎滾魯克下頜中年組的前牙磨耗程度整體高于Roonka 組。扎滾魯克下頜中年組I1 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的中位數(shù)也大于Roonka 組,說明扎滾魯克組中至少有二分之一的下頜中年個體存在著前牙磨耗偏重現(xiàn)象。比較結果表明,扎滾魯克下頜中年個體中存在著普遍且顯著的前牙磨耗較后牙偏重的現(xiàn)象。
3.3.2 與國內相關遺址對比
除Roonka 的材料以外,本文還選取了幾個國內考古遺址出土的人牙材料及其磨耗數(shù)據(jù)進行對比,對比組牙齒磨耗數(shù)據(jù)來自劉武等人的報道[4]。新疆合并組的牙齒數(shù)據(jù)來自新疆營盤、窮克科和洋海3 個墓地,年代均屬于青銅— 鐵器時代。營盤古代居民的生業(yè)模式為農牧并舉,兼有狩獵[34];窮克科居民以游牧經(jīng)濟為主,兼有農業(yè)與狩獵[35]。洋海居民的生活中,農業(yè)經(jīng)濟占據(jù)了重要地位,同時從事著狩獵與游牧的經(jīng)濟活動[36]。內蒙古水泉墓地年代為戰(zhàn)國時期,居民以農業(yè)經(jīng)濟為主,兼有畜牧業(yè)[37]。山西游邀遺址年代為新石器時代晚期,生業(yè)模式以農業(yè)為主[38]。河南下王崗遺址年代跨度從較大,從新石器時代延續(xù)至西周,本文所采用的數(shù)據(jù)來自新石器時代個體,當時居民的生業(yè)模式是以農業(yè)為主,兼有漁獵[39]。為保證對比結果的可靠性,根據(jù)劉武等人的統(tǒng)計標準和要求重新計算扎滾魯克組個體的牙齒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并對指數(shù)的均值進行對比(圖4)。
根據(jù)圖4 展示的對比結果可以發(fā)現(xiàn),扎滾魯克組無論上頜還是下頜個體,各牙齒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均屬于較高水平,其中前牙的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在所有組中都是最高的。尤其是在下頜牙齒(LI1)中,扎滾魯克組的前牙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97.92%)遠高于幾個對比組(新疆82.00%,水泉70.37%,游邀80.39%,下王崗82.22%)。劉武等人對這幾個對比組牙齒磨耗的研究表明,新疆合并組、游邀組、下王崗組人群前牙磨耗較后部重[4],相比較而言,扎滾魯克人群的前牙磨耗比后牙磨耗現(xiàn)象更加顯著,磨耗程度更重,以下頜前牙(尤其是I1)最為突出。
4 討論與結論
4.1 扎滾魯克人群牙齒磨耗模式
學者Deter 曾經(jīng)對幾個狩獵采集人群和農業(yè)為主的人群牙齒磨耗進行研究,結果顯示無論是狩獵采集人群還是以農業(yè)為主的人群,牙齒磨耗程度均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牙齒萌出順序[9], 因此牙齒萌出順序對牙齒磨耗水平有一定的影響。Smith 和吳汝康等人的研究顯示[40,41],人類恒齒的萌出順序大致如下:M1,I1,I2;其次是[C,P3],[P4,M2](中括號內的順序可以調換);最后是M3。如果僅僅考慮萌出時間早晚帶來的各牙齒的磨耗差異,那么其牙齒磨耗的大小順序應該與萌出順序一致。在扎滾魯克人群中觀察到的上下頜牙齒磨耗程度的排序是:上頜M1>P3>C>P4>I1>I2>M2>M3,下頜I1>M1>I2>C> P3>M2>P4>M3。上頜前部與后部牙齒的磨耗程度與萌出順序較一致,而中部牙齒如P3、P4 的磨耗偏高,大于前牙,不符合根據(jù)萌出順序預測的牙齒磨耗水平。下頜各牙齒的磨耗水平基本符合牙齒萌出順序,只有I1 的磨耗高于M1,與萌出順序預測的磨耗水平不一致。綜上可以發(fā)現(xiàn),上頜牙齒中的中部牙齒磨耗偏高,下頜牙齒中I1 磨耗偏高(均相對與同牙列M1 磨耗而言)。
值得注意的是,下頜I1 的磨耗程度大于下頜M1 的磨耗,不符合根據(jù)牙齒萌出順序預測的牙齒磨耗水平,上下頜前牙的年齡組相關性也存在差異。這一結果與Littleton 的研究結果類似。Littleton 對澳大利亞南部的一處考古遺址出土的人牙進行了研究,發(fā)現(xiàn)其前牙的磨耗程度較高(平均磨耗均大于相同牙列的M1 平均磨耗),不符合根據(jù)牙齒萌出順序預測的磨耗水平,而臼齒的磨耗則遵循牙齒萌出的規(guī)律,即臼齒的磨耗順序為M1>M2>M3。她對此給出的解釋是牙齒磨耗受到牙齒的使用方式,牙齒萌出順序以及年齡三方面因素的共同作用[6]。她排除了食物結構對牙齒磨耗的影響,筆者認為這可能是由于她所討論的是一個遺址內部人群牙齒的磨耗水平,食物的差異在一個群體內的影響并不十分顯著。此外,也有許多研究表明,前牙與后牙磨耗差異在分析古代居民食物構成及與經(jīng)濟類型有關的行為特征方面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42,43]。
這里我們排除了食物因素,因為扎滾魯克二期人群作為一個整體,內部個體之間其食物結構可以認為是一致或相似的。上下頜牙齒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的差異表明,下頜前牙的磨耗偏重的程度明顯大于上頜,因此,下頜前牙的重度磨耗可能不僅僅是食物因素引起的。當然這一初步推斷還需要進行牙齒微痕分析等相關研究來證實。需要說明的是,扎滾魯克的這種現(xiàn)象并不少見,許多研究均表明了古人利用牙齒作為工具進行生產(chǎn)勞作的行為確實存在[44,45]。綜上所述,扎滾魯克人群下頜的前牙磨耗偏重可能受到牙齒的工具性使用、牙齒萌出順序以及年齡三方面因素共同作用的影響。
4.2 扎滾魯克人群牙齒磨耗的分布特征
上下各牙齒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在年齡組之間的差異(表6、圖3)表明,前牙(尤其是I1)的磨耗偏重現(xiàn)象主要集中在下頜中年組,青年組未表現(xiàn)出顯著的前牙磨耗偏重現(xiàn)象。這種情況與Littleton 的研究結果不同,后者的研究中從青少年組開始各個年齡組均表現(xiàn)出為前牙磨耗大于后部牙齒。她推測,當時的居民從青少年時期開始就參與社會分工,并且開始學習和從事與成年個體類似的工作,并且這種社會分工與前牙的工具性使用有關[6]。
在扎滾魯克組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與國內其他遺址的比較中也可以發(fā)現(xiàn),扎滾魯克組的下頜中年個體I1 的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高達97.92%,遠遠高于對比組,即扎滾魯克組下頜前牙磨耗偏重現(xiàn)象較其他遺址人群更為顯著。扎滾魯克先民的生業(yè)經(jīng)濟模式以畜牧、狩獵為主兼有農業(yè),與新疆組類似,與其他3 對比組不同。學者劉武在對新疆組人群牙齒磨耗進行研究時提出,新疆組的前牙磨耗偏重現(xiàn)象與當時先民的行為特征有關[4]。作者推測在扎滾魯克組的下頜中年個體中出現(xiàn)的前牙磨耗偏重現(xiàn)象可能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扎滾魯克先民中年個體的行為特征,這種行為特征可能與前牙的工具性使用有關。而這種牙齒工具性使用是否與當時的社會分工相關聯(lián)則還需要后續(xù)挖掘更多的證據(jù)來分析討論。
老年組下頜牙齒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分布情況與下頜中年組及上頜老年組類似,前牙磨耗指數(shù)大于100% 的個體依然存在,所占比例有所降低(圖5)。同時,下頜老年組中其他牙齒的磨耗指數(shù)分布也有不同程度的下移(如P3、P4、M2)。扎滾魯克人群老年組出現(xiàn)這種趨勢可能與牙齒脫落有關,隨著年齡的增長、磨耗的增加以及牙病的產(chǎn)生,牙齒生前脫落的情況時有發(fā)生,保存下來的牙齒磨耗相對較輕,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隨之會出現(xiàn)下降的趨勢。
男性與女性的上頜牙齒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分布沒有顯示出明顯的差異(P>0.05),無法確定下頜前牙磨耗偏重現(xiàn)象在兩性間是否存在著不同。在新疆地區(qū)的考古報道中,關于兩性間的牙齒磨耗差異時有出現(xiàn)[46],扎滾魯克居民兩性之間的牙齒磨耗差異不顯著是否預示著扎滾魯克文化獨特的兩性觀念還需要進一步研究討論。
4.3 結論
本文對扎滾魯克二期人群牙齒磨耗進行了研究,計算了每個個體上頜或下頜骨上各牙齒相對第一臼齒M1 的磨耗指數(shù),并將所有個體按年齡和性別分組,分析不同年齡和性別組之間牙齒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的分布差異,經(jīng)過與國內外不同人群的對比分析,對扎滾魯克人群牙齒磨耗模式、牙齒磨耗分布特征及造成這種牙齒磨耗特點的影響因素等內容進行了探討。
扎滾魯克居民的牙齒平均磨耗水平隨著年齡增長而升高。上頜中部牙齒磨耗偏重,下頜前牙( 尤其是I1)磨耗偏重,與牙齒萌出順序預測的磨耗水平不一致。各牙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的上下頜差異表明,下頜前牙的磨耗偏重程度明顯大于上頜;下頜前牙磨耗偏重現(xiàn)象未表現(xiàn)出明顯的性別差異。各牙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的年齡分布差異顯示,下頜中年組個體存在顯著且普遍的前牙磨耗偏重現(xiàn)象。扎滾魯克人群下頜的前牙磨耗偏重可能受到牙齒的工具性使用、牙齒萌出順序以及年齡三方面因素的共同作用。其中下頜中年個體表現(xiàn)出的顯著的前牙磨耗偏重現(xiàn)象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這一群體生前的行為特征。
扎滾魯克墓地出土的遺物,能為我們探討人群的牙齒工具性使用、行為特征等問題,以及與之相關的社會分工研究提供一些有益的參考。墓地出土了大量的毛織品等手工制品,其中,死者身穿的長衣、短衣、褲裙、腳蹬靴、頭戴帽、披巾、許多日用品如毛氈毯等,工藝復雜,制作精美[26]。有研究表明,古人在利用牙齒作為工具進行日常勞作過程中,會在其牙齒結石中留下與其參與工作相關的物質殘留,如在中世紀英國萊斯特地區(qū)人群的牙結石中就曾檢測到亞麻或大麻類的植物纖維殘留,當時人可能使用牙齒作為輔助工具進行麻類制品的制作[47]。扎滾魯克人群中牙結石的出現(xiàn)較為普遍,保存狀況較好,我們計劃將開展對牙結石成分的分析等,進一步探討牙齒的工具性使用行為,進而研究社會分工問題搜尋新的證據(jù)。
附屬材料 本文網(wǎng)絡版附有如下相關材料:附表1—扎滾魯克二期居民上下頜牙齒相對M1磨耗指數(shù)的統(tǒng)計結果(除I1、P3、M2 外)、附表2— 上下頜各牙齒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的均值檢驗、附表3— 上下頜各牙齒相對M1 磨耗指數(shù)中值檢驗、附表4— 上下頜各牙齒相對M1磨耗指數(shù)的均值檢驗、附表5—上下頜各牙齒相對M1磨耗指數(shù)中值檢驗,敬請查閱。
參考文獻
[1] Scott GR, Turner CG. Dental anthropology[J]. Annual Review of Anthropology. 1998, 17: 99-126
[2] 周蜜,潘雷,邢松,等.湖北鄖縣青龍泉新石器時代居民牙齒磨耗及健康狀況[J].人類學學報,2013, 32(3): 330-344
[3] 鄧婉文.軍都山古代人群牙齒磨耗及其飲食[J].人類學學報,2016, 35(4): 1-12
[4] 劉武,張全超,吳秀杰,等.新疆及內蒙古地區(qū)青銅—鐵器時代居民牙齒磨耗及健康狀況的分析[J].人類學學報,2005, 24(1): 32-53
[5] Smith BH. Patterns of Molar Wear in Hunter-Gatherers and Agriculturalists[J]. American Journal of Physical Anthropology, 1984, 63: 39-56
[6] Littleton J. Dental wear and age grading at Roonka, South Australia[J]. American Journal of Physical Anthropology, 2017, 163: 519-530
[7] Clement AF, Hillson SW, Torre IDL, et al. Tooth use in Aboriginal Australia[J]. Archaeology International, 2007, 11: 37-41
[8] Clement AF, Hillson SW. Intrapopulation variation in macro tooth wear patterns—a case study from Igloolik, Canada[J]. American Journal of Physical Anthropology, 2012, 149: 517-524
[9] Deter CA. Gradients of occlusal wear in hunter-gatherers and agriculturalists[J]. American Journal of Physical Anthropology, 2009, 138(3): 247-254
[10] Littleton J, Scott R, McFarlane G, et al. Hunter-gatherer variability: dental wear in South Australia[J]. American Journal of Physical Anthropology, 2013, 152: 273-286
[11] Watson JT, Arriaza B, Standen V, et al. Tooth Wear Related to Marine Foraging, Agro-Pastoralism and the Formative Transition on the Northern Chilean Coast[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Osteoarchaeology, 2013, 23(3): 287-302
[12] Hinton RJ. Form and patterning of anterior tooth wear among aboriginal human groups[J]. American Journal of Physical Anthropology, 1981, 54: 555-564
[13] McKee JK, Molnar S. Measurements of tooth wear among Australian aborigines: II. Intrapopulational variation in patterns of dental attrition[J]. American Journal of Physical Anthropology, 1988, 76: 125-136
[14] Stojanowski CM, Johnson KM, Kathleen S. Indicators of idiosyncratic behavior[A]. In: Irish J, Scott GR(Eds). A companion to dental anthropology[C]. New York: John Wiley and Sons, 2015: 377-397
[15] 賀樂天,朱泓,李文瑛.新疆羅布泊小河墓地居民的口腔健康與飲食[J].人類學學報,2014, 33(4): 497-506
[16] 張雅軍,仝濤,李林輝.西藏故如甲木墓地人群牙齒磨耗和食物結構的關系[J].人類學學報,2019, 38(1): 107-116
[17] Turner CG, Machado LMC. A new dental wear pattern and evidence for high carbohydrate consumption in a Brazilian archaic skeletal population[J]. American Journal of Physical Anthropology, 1983, 61(1): 125-130
[18] Molnar P. Dental wear and oral pathology: possible evidence and consequences of habitual use of teeth in a Swedish Neolithic sample[J].American Journal of Physical Anthropology, 2008, 136(4): 423-431
[19] 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文管所.且末扎洪魯克墓葬1989 年清理簡報[J].新疆文物,1992, 2: 1-14
[20] 新疆博物館文物隊.且末縣扎滾魯克五座墓葬發(fā)掘簡報[J].新疆文物,1998, 3: 2-18
[21] 新疆博物館,巴州文管所,且末縣文管所.且末扎滾魯克二號墓地發(fā)掘簡報[J].新疆文物,2002, 1(2): 1-12
[22] 新疆博物館,巴州文管所,且末縣文管所.1998 年扎滾魯克第三期文化墓葬發(fā)掘簡報[J].新疆文物,2003, 1: 1-19
[23] 新疆博物館,巴州文管所,且末縣文管所.新疆且末扎滾魯克一號墓地[J].考古學報,2003, 1: 89-136
[24] 王博,魯禮鵬.扎滾魯克墓地概述[A].見: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博物館(編).扎滾魯克紡織品珍寶[C]. 北京:文物出版社,2016, 16-82
[25] 陳峰.新疆且末扎滾魯克墓地二期人群牙齒磨耗與口腔健康研究[D].北京:中央民族大學,2019, 7-21
[26] 賈應逸,陳元生,解玉林,等.新疆扎滾魯克、山普拉墓群出土( 西周至東漢) 毛織品的鑒定[J].文物保護與考古科學,2008,20(1): 18-23+73-75
[27] 【東漢】班固.漢書(卷九十六):西域傳上[M].中華書局,1975
[28] 邵會秋.新疆扎滾魯克文化初論[A].見:吉林大學邊疆考古研究中心(編).邊疆考古研究[C].北京:科學出版社,2008, 170-183
[29] 邵象清.人體測量手冊[M].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85, 34-56
[30] 吳汝康,吳新智,張振標.人體測量方法[M].北京:科學出版社,1984, 14-15
[31] Ruengdit S, Prasitwattanaseree S, Mekjaidee K, et al. Age estimation approaches using cranial suture closure: A validation study on a Thai population[J]. Journal of Forensic and Legal Medicine, 2018, 53: 79-86
[32] Ruengdit S. Troy CD, Pasuk Mk. Cranial suture closure as an age indicator: A review[J]. Forensic Science International, 2020, 307: 110111
[33] Smith BH.Patterns of molar wear in hunter-gatherers and agriculturalists[J]. American Journal of Physical Anthropology, 1984, 63: 39-56
[34] 田小紅.新疆尉犁營盤墓地初步研究[D].西安:西北大學,2011, 1-45
[35] 張全超,李溯源.新疆尼勒克縣窮科克一號墓地古代居民的食物結構分析[J].西域研究,2006, 4: 78-81
[36] 司藝,呂恩國,李肖,等.新疆洋海墓地先民的食物結構及人群組成探索[J].科學通報,2013, 58(15): 1422-1429
[37] 郭治中.水泉墓地及相關問題之探索[A].見:張忠培,許倬云(主編).中國考古學跨世紀的回顧與前瞻:1999 年西陵國際學術研討會文集[C].北京:科學出版社,2000, 297-309
[38] 沂州考古隊.山西沂州市游邀遺址發(fā)掘簡報[J].考古, 1989, (4): 289-299
[39] 河南省文物研究所,長江流域規(guī)劃辦公室考古隊河南分隊.淅川下王崗[M].北京:文物出版社,1989, 338-339
[40] Smith BH. Standards of human tooth formation and dental age assessment[A]. In: Kelley MA, Larsen CS(Eds). Advances in Dental Anthropology[C]. New York: Wiley-Liss, 1991, 143-168
[41] 吳汝康,柏蕙英.華北人顱骨臼齒磨耗的年齡變化[J].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1965, 9(2): 217-222
[42] Kaifu Y. Changes in the pattern of tooth wear from prehistoric to recent periods in Japan[J]. American Journal of Physical Anthropology, 1999, 109(4): 485-499
[43] Giovanna B, Elisa R, Valentina M, et al. Continuity or Discontinuity of the Life-Style in Central Italy during the Roman Imperial Age-Early Middle Ages Transition: Diet, Health, and Behavior[J]. American Journal of Physical Anthropology, 2007, 132(3): 381-394
[44] Grant D. Native Americans in the San Francisco Bay Area: patterns in ancient teeth, palimpsests of behavior[M]. San Jose: San Jose State University, 2010
[45] Griffin M. Biocultural implications of oral pathology in an Ancient Central California Population[J]. American Journal of Physical Anthropology, 2014, 154(2): 171-188
[46] 王安琦.新疆吐魯番加依墓地青銅—早期鐵器時代人骨研究[D].長春:吉林大學,2022, 124-170
[47] Radini A, Nikita E, Shillito LM. Human dental calculus and a Medieval urban environment[A]. In: Objects, Environment, and Everyday Life in Medieval Europe[C]. Turnhout: BREPOLS, 2016, 297-313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19BKG039, 19VJX0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