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子龍

讀后續(xù)寫屬于記敘性文本，在故事中，人物的情緒往往隨著情節(jié)的發(fā)展而產(chǎn)生相應(yīng)的變化，例如，在2017年6月浙江卷中，主人公遭遇惡狼的襲擊后成功在他人的幫助下脫險，其情緒至少經(jīng)歷了以下轉(zhuǎn)換：遭遇惡狼時的震驚（shocked），與惡狼周旋時的害怕與緊張（terrified/anxious），劫后余生的慶幸（feel?blessed?to?be?alive），以及對施救者的感激（grateful）。加之，續(xù)寫評分要求中有一項為“內(nèi)容豐富”，并對學(xué)生的所用詞匯及語法結(jié)構(gòu)的豐富性做出了要求，而情緒描寫可以有效增加細(xì)節(jié)，豐富內(nèi)容，因此是續(xù)寫中是不可或缺的成分。

情緒描寫，通常有“直陳式”（正面描寫）和“婉描式”（側(cè)面描寫）兩種，“直陳式”多通過表述情感的形容詞或名詞實現(xiàn)，而“婉描式”側(cè)重人物的面部表情、感官感受、語言聲音以及周遭環(huán)境等。以下將就這兩種手法進(jìn)行分點描述。

一、直陳式

“直陳式”手法勝在直接，例如：He?was?terrified.?/?He?felt?a?sense?of?terror.?（他感到害怕），但缺陷也很明顯，即缺少語言豐富性。而情感隱喻表達(dá)可以有效解決這一問題。情感隱喻是文學(xué)作品中為生動形象地描述人類抽象的情感，而將其具象化的一種修辭表達(dá)。

1.?情感是一種力

人們受情感牽制，情感可以被隱喻成一種力，能控制、擊敗人類，此時情感是一個對手，甚至是統(tǒng)治者，表述這一意象的詞有：consume?（吞噬），?choke/?suffocate?（使人窒息），?deprive?（剝奪），?grip?（抓牢），?get?the?better?of?（打?。?get?the?best?of?（勝過），?overcome?（戰(zhàn)勝），?oppress?（壓迫），?occupy?sbs?mind?（占據(jù)某人的思緒），?seize?（抓?。?take?hold?of?（掌控），?tear?into?pieces?（撕成碎片），?torment/?torture?（折磨）等。以下是一些例句：

［例1］?Rage?consumed?him?（他無比憤怒）．

［例2］?She?choked?with?sorrow?（她因悲傷而哽咽）．

［例3］?Despair?deprived?him?of?his?power?of?thinking?（絕望剝奪了他思考的能力），?with?all?sorts?of?nightmare?pictures?popping?into?his?mind.

［例4］?His?mind?was?occupied?with?anger?（憤怒充斥著他的腦海）．

［例5］?At?the?sight?of?the?ferocious?wolf，?I?was?seized/?gripped?by?a?strong?sense?of?horror?（被深深的恐懼感所控制）?and?my?palms?were?sweating.

［例6］?I?was?tortured/?tormented?by?feelings?of?intense?guilt?（被強烈的內(nèi)疚感折磨著）．

［例7］?I?felt?torn?（感到左右為難）?between?keeping?the?fish?and?letting?it?go.

情感作為對手，人們就會與之遭遇、并嘗試與之斗爭，這一類詞有：battle?with/?struggle?with/?fight?against?（與之抗?fàn)帲?confront?（直面、處理），?curb/?swallow?（抑制），?conquer?（戰(zhàn)勝），?contain?（克制），?endure?（忍受），?give?way?to?（讓步），?resist?（抵抗）等。以下是一些例句：

［例8］?Living?far?from?his?family，?he?found?the?homesickness?and?distress?were?too?overwhelming?to?resist/?contain/?endure?（思鄉(xiāng)之情和痛苦難以抗拒）.

［例9］?Alysia?was?unable?to?contain?her?excitement?（抑制興奮之情）?and?let?out?a?yell?of?ecstasy.

［例10］?Unable?to?confront?his?sorrow?（處理悲傷之情），?Jack?quit?his?job?and?locked?himself?in?the?room，?refusing?to?see?anyone.

［例11］?Curiosity?killed?the?cat，?but?I?just?found?it?almost?impossible?to?fight?against?it?（抵擋好奇心）.

［例12］?He?was?making?the?greatest?efforts?to?struggle/?battle?with?anger?（克制憤怒），?but?it?seemed?that?the?latter?would?get?the?better?of?him.

［例13］?With?all?the?suffering?he?had?encountered，?his?sanity?finally?gave?way?to?hysterical?anger?and?thunderous?yells?（他的理智最終被歇斯底里的憤怒和雷鳴般的喊叫所取代）.

［例14］?John?finally?had?his?fear?conquered?（戰(zhàn)勝了恐懼）?and?was?able?to?step?out?of?his?comfort?zone.

［例15］?He?swallowed?his?doubts?in?front?of?her?（不流露懷疑）．

2.?情感與容器

人體就如同是收納情感的容器，情感就是被收納的物品，可以灌滿容器，漫出容器，甚至從中爆裂而出；而當(dāng)情感過于強烈時，也可能會沸騰，表述這一意象有：bubble/?brim?with?（洋溢著），?boil?（沸騰），?explode/?erupt?（迸發(fā)），?engulf?（包圍/吞沒），?fill/?brim?（充滿），?flood?over/?sweep?over/?wash?over?（涌上心頭），?overflow?（漫出），?overwhelm?（淹沒），?ripple?（擴散、涌起），?surge?（涌動），?swell?（充滿），?well?up?（涌上）。以下是一些例句：

［例1］?She?was?bubbling/?brimming/?overflowing?with?excitement?（興奮不已）．

［例2］?We?all?exploded/?erupted?into?wild?laughter?（一下子大笑起來）.

［例3］?A?gasp?of?astonishment?rippled?through?（擴散開來）?the?crowd．

［例4］?A?wave?of?pride?flooded/?swept/?washed?over?him?（一陣強烈的自豪感涌上心頭）?as?he?watched?his?children．

［例5］?Waves?of?tranquility?washed?over?me?（靜謐的感覺流過我的周身），?filling?me?with?tenderness?（使我內(nèi)心充滿柔情）．

［例6］?A?ripple?of?sadness?welled?up?inside?him?（他內(nèi)心涌起一陣陣悲傷）．

［例7］?The?loneliness?and?grief?came?in?waves?（孤獨和悲傷不斷涌上心頭）．

［例8］?She?could?see?her?two?sons?swell?with?pride?（充滿了驕傲）．

［例9］?A?sense?of?pride?and?happiness?overwhelmed?me?（一種自豪感和幸福感淹沒了我）?and?I?gave?him?a?wild?smile．

［例10］?She?was?boiling?with?anger/?rage/?fury?（她怒不可遏）.

3.?情感與負(fù)擔(dān)

情感對人類而言，有時是一種負(fù)擔(dān)，表達(dá)這一意象的詞有：bear?（忍受），?be?freighted?with?（充滿；freight原義為貨運），?be?burdened?with?（擔(dān)負(fù)），?hang?heavy?（感情積郁），?unburden?（傾訴）等。以下是一些例句：

［例1］?I?dont?want?to?burden?you?with?my?worries?（讓你為我的煩惱操心）．

［例2］?Each?word?was?freighted?with?anger?（充滿憤怒）．

［例3］?Despair?hangs?heavy?in?the?stifling?air?（絕望的感覺積壓在憋悶的空氣中）．

［例4］?Telling?the?truth?was?a?great?weight?off?my?shoulders?（如釋重負(fù)）．

4.?情感與動物

情感的釋放是悄然而至的，可以被類比為動物，表述這一意象的詞有：creep?（爬動），?gnaw?（咬），?swallow/?devour?（吞噬）等。又因為人是情感釋放的主體，情感又像是困獸掙脫束縛（這亦可歸入人與情感的斗爭一類），歸入這一類的詞有：release/?unleash?（發(fā)泄）等。以下是一些例句：

［例1］?A?slight?feeling?of?suspicion?crept?over?me?（我漸漸地產(chǎn)生了一絲疑慮）．

［例2］?Selfdoubt?began?to?gnaw?away?at?her?confidence?（對自己的懷疑漸漸吞噬了她的自信心）．

［例3］?She?was?devoured/?swallowed?by?envy?and?hatred?（她心中充滿嫉妒和憎恨）．

［例4］?She?burst?into?tears?and?released?all?her?pent-up?emotions?（發(fā)泄出全部郁積起來的情感）．

5.?情感與空間

對上下、前后、內(nèi)外、深淺的空間的認(rèn)知是人類較早獲得的成長經(jīng)驗，因此空間認(rèn)識常被用于隱喻抽象的情感，常見的有happy—up，?sad—down的對應(yīng)。以下是一些例句：

［例1］?Im?in?high/?low?spirits?（情緒高漲/低落）.

［例2］?His?spirits?sank?to?the?bottom?（心情跌至谷底）.

［例3］?He?blew?up?at?me?（沖我發(fā)火）.

［例4］?He?flew?into?a?rage?（勃然大怒）.

［例5］?She?came?out?of?depression?and?sorrow?（走出了沮喪和悲痛）.

［例6］?She?fell?into?the?abyss?of?despair?（墜入了絕望的深淵）.

［例7］?I?was?in?the?whirlpool?of?remorse?and?despair?（在懊悔與絕望的漩渦中）．

6.?情感與色彩

臉色在情緒變化時會產(chǎn)生相應(yīng)變化，例如，發(fā)怒時面紅耳赤，恐懼時臉色慘白。除了臉色外，英文還存在其他以顏色隱喻情感的情況，以下是常見的一些情況：

［例1］?Jessica?was?in?a?blue?mood?（處在悲傷的心緒中）.

［例2］?Her?face?turned?bright?red?（臉上泛著紅光）.

［例3］?She?went?as?white?as?a?sheet?（臉色慘白）.

［例4］?Rory?shot?her?a?black?look?（憤怒地瞪了她一眼）．

［例5］?The?fresh?air?had?brought?a?healthy?glow?to?her?cheeks?（兩頰紅潤、精神煥發(fā)）．

［例6］?Jerry?was?green?with?envy?（極為嫉妒的）．

二、婉描式

“婉描式”手法可以在不提及情緒詞的情況下，仍舊將所要傳達(dá)的情感展現(xiàn)給觀眾，這通常經(jīng)由人體變化以及環(huán)境描寫實現(xiàn)。

1.?情感與人體

人類在情感流露的過程中，其身體也會產(chǎn)生一定變化，即心理與生理的統(tǒng)一，這種變化涵蓋面部表情的變化、生理特征的變化、感官的感知變化、聲音語調(diào)的變化等。下表是對這一類詞匯/語塊中的常用語的總結(jié)。

in?a?cracked?voice?（沙啞的聲音）心煩意亂unable?to?utter?a?word?（說不出話）緊張、害怕等以下是相關(guān)表達(dá)在語句中使用的具體實例：

［例1］?She?was?flushing?red?（她的臉通紅）?to?the?roots?of?her?hair?and?managed?to?stutter?a?reply?（結(jié)巴地回復(fù)）．

［例2］?Mary?leaned?forward?and?tugged?at?（拉拽）?the?key，?her?heart?thudding/?pounding/?hammering/?thumping?（心怦怦直跳）.

［例3］?Dannys?eyes?widened?（睜大了雙眼）．

［例4］?I?ducked/drooped?my?head?（低垂著頭），?not?sure?what?else?I?could?do?to?help．

［例5］?A?frown?（皺眉）?now?stood?on?his?face．

［例6］?She?was?on?the?verge?of?tears?（幾乎快掉眼淚了）.

［例7］?He?was?a?little?tonguetied?（舌頭打結(jié)）?and?replied?in?a?quivering?voice?（顫抖的聲音）．

［例8］?Her?stomach?tightened?（胃痙攣）?and?immediately?her?face?turned?pale?（臉色煞白）．

［例9］?Taking?a?deep?breath?（深吸了一口氣），?Mary?pushed?open?the?door?and?stepped?inside.

［例10］?He?turned?back?and?barked?at?（厲聲質(zhì)問）?me，?“What?have?you?done？?What?have?you?have？”

2.?情感與自然環(huán)境及事物

人類的情緒可以由環(huán)境烘托。例如，喧囂的環(huán)境可以烘托人物的喜悅或內(nèi)心的煩躁，寂靜則可能暗示了人物內(nèi)心的不安，而刻畫途中所見的美景可以側(cè)面表達(dá)人物的閑適心境。除此之外，風(fēng)雨雷電等自然現(xiàn)象可以反應(yīng)人物的心境。在英文的情感隱喻中，喜悅常與晴朗、微風(fēng)掛鉤，例如：a?sunny?boy?（陽光開朗的男孩），?radiant?（容光煥發(fā)的），?breezy?（輕松愉快的）；雷電及暴風(fēng)雨往往表示憤怒，例如：his?thunderous?expression?（他那氣勢洶洶的表情），?thunder?at?（怒斥）；冰霜多與冷漠關(guān)聯(lián)，例如：a?frosty?reply?（冷淡的答復(fù)）；云霧多是憂郁的象征，例如：a?cloud?of?gloom?（愁云）。以下是一些實例：

［例1］?A?silence?fell?across/?descended?over?（寂靜降臨/籠罩）?the?garden.?［暗示不安、焦慮］

［例2］?I?looked?out?of?the?car?window，?winding?rivers，?lofty?mountains?and?deep?valleys?（蜿蜒的河流、巍峨的山脈和深邃的山谷）?entirely?taking?my?breath?away.?［震撼、對自然的敬畏］

［例3］?The?weather?had?cleared，?the?sun?was?streaming?down?（陽光傾瀉而下）?and?the?sea?was?calm.?［內(nèi)心的平靜、安心］

［例4］?Jerry?shone?from?his?brow?（喜上眉梢）.

［例5］?The?fragrant?breeze?stroked?our?face?gently?（微風(fēng)輕拂臉龐）.?［暗示歡樂的心緒］

［例6］?The?wind?howled?/roared?（風(fēng)咆哮著）?all?night，?buffeting?the?window?violently?（猛烈地拍打窗戶）.?［凸顯環(huán)境的危險，顯示人物的不安、焦慮等］

［例7］?His?face?clouded?over?（陰郁）?when?the?bad?news?came?that?he?had?been?fired.

［例8］?As?the?dark?clouds?rolled?up?（烏云翻滾），?accompanied?by?a?rumble?of?thunder?and?a?sudden?flash?of?lightning?（伴隨著隆隆的雷聲和突如其來的閃電），?it?seemed?as?if?I?were?watching?a?war?of?the?elements，?which?held?me?entirely?in?their?power.?［不安、焦慮、對自然的敬畏］

［例9］?The?mountain?peak?was?enveloped/shrouded?in?mist?and?clouds?（籠罩在薄霧中與層云間）.?［可用于表示人物對自然的敬畏］

值得注意的是，在寫作中，長短句往往是需要交替使用，因此不能徹底割裂“直陳式”與“婉描式”這兩種手法，而是尋求一種“你中有我”的共存。以下通過一些長句說明。

［例1］?Consumed?with?anger?（被憤怒吞沒），?Jeremy?banged?his?fist?on?the?wall?（捶打墻壁）?and?shouted?hysterically?（歇斯底里地喊叫），?“Out！?All?of?you！”?［情感作為一種力量+肢體動作+聲調(diào)變化］

［例2］?In?this?deathly?hush?（在這死寂中），?he?could?only?hear?his?heart?thudding?faster?than?usual?（聽到他的心跳比平時更快）.?［環(huán)境+生理變化］

［例3］?With?palms?sweating?（手心冒汗）?and?legs?trembling?（雙腿顫抖），?he?edged?（緩慢行走）?forward.?［生理變化+肢體動作］

［例4］?The?fresh?air?（新鮮的空氣）?and?gentle?breeze?（和煦的風(fēng)）?had?brought?a?healthy?glow?to?her?cheeks?（兩頰紅潤、精神煥發(fā)）?and?lifted?her?spirits?（使她情緒高漲）.?In?that?sweet?mood?（閑適的心境中），?Mary?strolled?leisurely?（悠閑地漫步）?along?the?beach，?unleashing?all?the?bad?moods?that?had?taken?hold?of?her?（釋放她所有的壞情緒）.?［直陳（情緒與色彩/空間/力量）環(huán)境+感官認(rèn)知+肢體動作］

責(zé)任編輯??吳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