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7年9月,畢業(yè)于耶魯大學神學專業(yè)的路思義,攜已有身孕的妻子伊麗莎白,抵達中國登州(今山東省煙臺市蓬萊區(qū)),開始了他在中國31年的傳教與教育生涯。其間,路思義還在齊魯大學擔任教授;燕京大學成立時,他作為司徒雷登的副手,出任副校長。
第二年4月3日,路思義的第一個孩子亨利·盧斯呱呱墜地。自1歲到7歲,盧斯在蓬萊度過了歡快的童年。盧斯3歲時,在蓬萊留下了一張清晰的照片(見圖):他坐在藤椅上,身穿襯衫、西裝短褲和長筒襪、皮鞋,金發(fā)碧眼、高顴隆鼻,翹著二郎腿,身后蔥郁的樹叢間有一條石板小路。這張照片,為盧斯的孩提歲月留下了彌足珍貴的蓬萊記憶。
1904年,路思義全家搬到濰縣(今山東省濰坊市)。盧斯10歲時,被送到煙臺寄宿制教會學校芝罘學校(今芝罘區(qū)濱海路海軍航空學院內(nèi)),學習法語、拉丁語和希臘語,并開始閱讀中國歷史書籍。
“我是山東人?!?912年秋,告別中國時,盧斯對自己的中國朋友脫口說出了發(fā)自肺腑的心聲。回到美國,盧斯開始了獨自一人的求學和追夢之旅。
初入康涅狄格州的霍奇基斯寄宿私校時,由于童年在中國度過,他時常遭到學校里富裕家庭子弟的鄙視,不少同學喊他“中國佬”,嘲諷他。他反駁道:“中國沒有什么不好,我愛中國,也愛中國人。”憑借自己的努力,盧斯很快就成為班上的優(yōu)等生,他中文流利,能嫻熟運用希臘語、拉丁語、法語和德語,還擔任校刊《霍奇基斯文學月刊》編輯,結(jié)識了后來的合作伙伴哈登。
1916年,盧斯進入耶魯大學學習,成為校報《耶魯每日新聞》編輯部的成員,他把學業(yè)以外的所有時間都花在編寫校報上,1921年,盧斯和哈登以優(yōu)異成績從耶魯大學畢業(yè)。1923年3月3日,他們通力合作,在紐約聯(lián)手創(chuàng)辦了后來享譽世界的《時代》周刊。
1929年,哈登不幸病故,年僅31歲,盧斯開始獨掌《時代》帝國,在他的領導下,《時代》發(fā)行量不斷擴大,1938年3月達到70萬份。20世紀40年代后期,訂戶已逾200多萬份。與此同時,盧斯還在1930年創(chuàng)辦了《財富》,1936年創(chuàng)辦《生活》,1954年創(chuàng)辦《體育畫報》。盧斯的傳媒帝國規(guī)模初具、蒸蒸日上。
亨利·盧斯對中國一直懷有深厚感情,對中國人民始終保持友好態(tài)度,他曾在演講中贊譽中國人是“充滿智慧、能干的人類生命”。
1924年9月8日,《時代》雜志的封面人物,選擇了當時中國直系軍閥首領吳佩孚。巧合的是,吳佩孚原籍蓬萊,與盧斯算是“山東老鄉(xiāng)”,
1941年底“珍珠港事件”爆發(fā)前,盧斯就在為中國的抗戰(zhàn)奔走呼號,建言美國政府支持中國,提供更多援助。他聯(lián)合美國援華會、美國醫(yī)藥援華會、美國對華急救委員會、美國教會對華救濟會等團體,發(fā)起組建“救濟中國聯(lián)合會”,向美國民眾高調(diào)宣傳中國人民的抗日壯舉,募捐籌集了大量援華經(jīng)費,支持中國抵抗日本侵略,甚至親筆致信《時代》的全體訂戶,竭力喚起民眾對中國孤軍奮戰(zhàn)的理解與支持。因此,盧斯被譽為美國最早挺身而出的“援華先鋒”,聲名卓著。
1944年,盧斯買下紐約上東城65街125號一幢典雅的四層紅磚樓,贈與由孟祿、杜威、胡適等人在1926年創(chuàng)建的華美協(xié)進社。這棟房屋后來被稱為“中國之家”,成為中美兩國名流學者的活動場所,胡適、趙元任、老舍、馮玉祥、董必武、孔祥熙、吳貽芳、張伯苓、梅貽琦、馮友蘭、梁思成、林語堂、賽珍珠、戴愛蓮等曾作為嘉賓在此演講、交流。
(摘自《齊魯晚報》 周惠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