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 磊，張秀華，郭 華，段 萍，郭 舜

(閩西職業(yè)技術學院，福建龍巖 364021)

濕地是一種獨特的、多功能性的過渡性生態(tài)系統(tǒng)[1-3]。濕地公園在維持生態(tài)系統(tǒng)平衡、保護物種多樣性、調節(jié)濕地氣候等方面發(fā)揮著重要作用[4-7]。調查不同尺度區(qū)域的維管植物資源和研究維管植物的區(qū)系，對生態(tài)系統(tǒng)中維管植物的保護和修復具有重要意義[8-12]。

在福建省龍巖市有3座國家濕地公園，分別為福建長汀汀江國家濕地公園、福建漳平南洋國家濕地公園、福建武平中山河國家濕地公園。學者們已經對福建武平中山河國家濕地公園中的種子植物和蕨類植物開展了研究[13-14]，但是，還未見有關福建長汀汀江國家濕地公園中植物多樣性和植物區(qū)系研究的報道。

本研究以福建長汀汀江國家濕地公園中的維管植物為研究對象，開展了維管植物野外調查，建立了維管植物物種名錄，分析了維管植物的區(qū)系，以期為該濕地公園中的植物資源保護和合理利用提供參考依據(jù)。

1 數(shù)據(jù)和方法

1.1 研究區(qū)

福建長汀汀江國家濕地公園(25°31′43″N 至25°38′5″N，116°20′18″E 至116°24′54″E)位于福建省龍巖市長汀縣的中南部、武夷山南段，地勢北高南低，地貌為典型的河谷盆地和丘陵地貌。該濕地公園的總面積為590.9 hm2，被劃分為保育區(qū)、合理利用區(qū)、管理服務區(qū)和宣教展示區(qū)4個功能區(qū)[15](圖1)。

圖1 福建長汀汀江國家濕地公園各功能區(qū)分布示意圖Fig.1 Sketch map of functional areas of Fujian Changting Tingjiang National Wetland Park

該區(qū)域的氣候屬中亞熱帶季風氣候，年平均氣溫為18.3～21.5 ℃，年降水量為1 650～2 100 mm，年日照時數(shù)為1 971.1 h。

1.2 方 法

在福建長汀汀江國家濕地公園的保育區(qū)、合理利用區(qū)和宣教展示區(qū)，分別布設了3條、1條和4條調查樣線，開展野外維管植物調查。每條調查樣線的長度≥1 km。在宣教展示區(qū)，調查樣線的間距≥100 m，調查樣線寬度≥20 m。

2022年6月至11月每月的28日至30日，采用調查樣線方法，在保育區(qū)和合理利用區(qū)開展維管植物調查；采用重點普查方法，在宣教展示區(qū)開展維管植物調查。

調查時，記錄維管植物的物種名稱、數(shù)量、生存環(huán)境和分布情況。對未確定種類的維管植物，采集其標本，帶回閩西職業(yè)技術學院實驗室中進行種類鑒定。

參照植物智(http://www.iplant.cn/)、中國植物圖像庫(http://www.plantphoto.cn/)、中國濕地植物數(shù)據(jù)庫(http://zgsdzw.com)等，鑒定維管植物的種類。分別依據(jù)Flora of China 系統(tǒng)、文獻[16]和APG IV系統(tǒng)[17]，確定石松類和蕨類植物、裸子植物和被子植物的種類等。

依據(jù)文獻[18]至文獻[22]，劃分該濕地公園中維管植物的科、屬分布區(qū)類型。

利用Sorense相似性系數(shù)和種系分化系數(shù)，比較福建長汀汀江國家濕地公園中維管植物與福建武平中山河國家濕地公園、廣東乳源南水湖國家濕地公園、江西廬陵贛江國家濕地公園中維管植物群落的相似程度和維管植物區(qū)系的差異。

2 結果與分析

2.1 維管植物的組成和數(shù)量

調查期間，在福建長汀汀江國家濕地公園中，記錄了114科299屬424種維管植物(表1)。其中，有蕨類植物15 科24 屬32 種，有裸子植物5 科5 屬5種，有被子植物94科270屬387種。在被子植物中，有雙子葉植物77 科201 屬283 種，有單子葉植物17科69屬104種。

表1 福建長汀汀江國家濕地公園中的維管植物物種名錄Table 1 Species list of vascular plants in Fujian Changting Tingjiang National Wetland Park

在424種維管植物中，有37種喬木、72種灌木、3 種竹類植物、18 種藤本植物、172 種多年生草本植物和122種一年或二年生草本植物，其分別占維管植物總物種數(shù)量的8.73%、16.98%、0.71%、4.24%、40.57%和28.77%。

在294種草本植物中，兩歧飄拂草、石薺苧、結縷草、中華結縷草、狗牙根、雙穗雀稗等草本植物占優(yōu)勢；中華結縷草是國家二級重點保護野生植物，在福建長汀汀江國家濕地公園中廣泛分布。

在29 科44 屬62 種水生植物中，挺水植物、浮葉植物、漂浮植物和沉水植物的科數(shù)分別為15科、4科、5科和5科，其屬數(shù)分別為26屬、4屬、6屬和8屬，其物種數(shù)量分別為41種、6種、6種和9種。福建長汀汀江國家濕地公園中的水生植物以蓮、鳳眼蓮、鴨舌草、水竹葉、水蔥、兩歧飄拂草、雙穗雀稗等草本植物為主，川苔草、川蔓藻和無尾水篩等沉水植物可以凈化和修復富營養(yǎng)化水體，防止藻類生長[23]。

在福建長汀汀江國家濕地公園中的114 科維管植物中，沒有含50種及以上的大科；有4 科為含20～49種物種的較大科，其分別為禾本科(34屬48種)、菊科(22 屬33 種)、莎草科(11 屬22 種)和豆科(15屬20種)，4科的物種數(shù)量合計為123種；有5科為含10～19 種物種的中型科，其分別為唇形科(6屬17種)、薔薇科(9屬14種)、錦葵科(9屬12種)、茜草科(8屬10種)和蓼科(2屬10種)，5科的物種數(shù)量合計為63 種；有61 科為含2～9 種物種的少種科，其物種數(shù)量合計為194 種；有44 科為單種科。禾本科、菊科、豆科、莎草科、唇形科、薔薇科、錦葵科、茜草科和蓼科含10種及以上物種，為優(yōu)勢科，其合計的物種數(shù)量占總物種數(shù)量的43.87%。

在299 屬維管植物中，無含20 種物種以上的特大屬和含10～19種物種的大屬，因此，福建長汀汀江國家濕地公園中的維管植物沒有明顯的優(yōu)勢屬；只有蓼屬(Persicaria)和莎草屬(Cyperus)都含9種物種；有76 屬含2～4 種物種，包括鳳尾蕨屬(Pteris)、胡枝子屬(Lespedeza)、油桐屬(Vernicia)和馬唐屬(Digitaria)等，其物種數(shù)量合計為185種；有221屬為單種屬。

2.2 維管植物的地理成分

可以將福建長汀汀江國家濕地公園中的114科維管植物劃分為12種分布區(qū)類型(表2)。其中，有46科屬于世界分布科，其中，禾本科、茜草科、唇形科、薔薇科、?？啤⒛鹃乜?、金魚藻科、槐葉蘋科和浮萍科等是世界分布的較大科[24]；有45 科屬于熱帶分布科，其中以泛熱帶分布科所占比例(51.47%)最大，有5科屬于熱帶亞洲和熱帶美洲間斷分布科，有1科屬于其他熱帶分布科；有17科屬于溫帶分布科，其中，松科、杉科、柏科、楊柳科等北溫帶分布科占絕對優(yōu)勢，占溫帶分布科的94.12%，占總科數(shù)的25%；有3 科東亞和北美洲間斷分布科；有1科屬于東亞分布科，為三白草科；只有銀杏科屬于中國特有科。

表2 福建長汀汀江國家濕地公園中維管植物科和屬的分布區(qū)類型Table 2 Distribution area types of vascular plant families and genera in Fujian Changting Tingjiang National Wetland Park

福建長汀汀江國家濕地公園中維管植物科以泛熱帶分布科和北溫帶分布科為主，占77.94%，構成維管植物科的區(qū)系主體。維管植物科的熱帶性質具有顯著優(yōu)勢，而且具有一些溫帶特征。該濕地公園的維管植物區(qū)系具有亞熱帶[25]的特點。

可以將福建長汀汀江國家濕地公園中的299屬維管植物劃分為14 種分布區(qū)類型(見表2)。其中，有鐵線蕨屬(Adiantum)、酸模屬(Rumex)、碎米薺屬(Cardamine)、鬼針草屬(Bidens)等54 屬為世界分布屬，絕大多數(shù)為草本植物，具有較強的繁殖和適應能力，在該濕地公園內廣泛分布，表明該濕地公園中維管植物的屬具有廣泛性；有166屬為熱帶分布屬，占除了世界分布屬以外屬數(shù)的66.67%，構屬(Broussonetia)、山茶屬(Camellia)和木荷屬(Schima)物種等構成常綠闊葉林的主要植物群落，表明該濕地公園中維管植物的屬具有明顯的熱帶屬性；有80屬為溫帶分布屬，占32.27%，表明該濕地公園中維管植物的屬有一些溫帶成分；有3 屬為中國特有屬，占福建省的中國特有屬數(shù)量(37屬[26])的8.11%。

福建長汀汀江國家濕地公園中維管植物屬以泛熱帶分布屬為主，其次是北溫帶分布屬、舊世界熱帶分布屬，表明該濕地公園中維管植物屬的區(qū)系既有明顯的熱帶屬性，又有一些溫帶成分。

2.3 福建長汀汀江國家濕地公園與周邊濕地公園中維管植物的比較

植物種水平上的相似性體現(xiàn)了各區(qū)系間的近代自然地理聯(lián)系[27]，也體現(xiàn)了物種的分布與其生存環(huán)境的關系密切[28]。為了更好地了解福建長汀汀江國家濕地公園中維管植物的區(qū)系特點，將該濕地公園與鄰近的福建武平中山河國家濕地公園(24°51′26″N 至25°8′23″N，116°0′5″E 至116°6′38″E)、廣東乳源南水湖國家濕地公園(24°39′45″N 至24°58′57″N，113°8′1″E 至113°12′30″E)、江西廬陵贛江國家濕地公園(24°29′N 至29°11′N，113°30′E至113°40′7″E)中維管植物的科、屬、種數(shù)量、相似和差異程度[13,29-30]進行比較，結果表明，其他3座濕地公園與福建長汀汀江國家濕地公園中維管植物的共有物種數(shù)量分別為256 種、245 種、219 種，各濕地公園維管植物群落間的Sorense 相似性系數(shù)分別為0.411、0.371和0.365，各濕地公園維管植物區(qū)系的種系分化系數(shù)分別為0.040、0.043、0.051和0.048(表3)。

表3 4座國家濕地公園中維管植物的科、屬、種數(shù)量、群落間的相似性系數(shù)值和種系分化系數(shù)值Table 3 The numbers of families,genera and species of vascular plants,the similarity coefficients between communities and the differentiation coefficients of species in 4 national wetland parks

因各濕地公園中維管植物群落間的Sorense相似性系數(shù)都小于0.6，所以4 座濕地公園中維管植物群落的相似性水平很低。

植物區(qū)系的種系分化系數(shù)是評定物種分化程度和物種豐富度的重要指標[14]。種系分化系數(shù)值越大，植物區(qū)系的分化程度越高，植物的生長環(huán)境越復雜[31]。福建長汀汀江國家濕地公園、福建武平中山河國家濕地公園、江西廬陵贛江國家濕地公園、廣東乳源南水湖國家濕地公園中維管植物區(qū)系的分化程度依次增大，表明福建長汀汀江國家濕地公園中維管植物的種系分化程度最低，維管植物的生存環(huán)境相對簡單，維管植物的區(qū)系豐富程度相對較低。

3 討 論

在福建長汀汀江國家濕地公園中，有汀江及其支流28.5 km，還分布著沼澤、荷塘和稻田等濕地。在本研究中，記錄的該濕地公園中114科299屬424 種維管植物分別占龍巖市維管植物科、屬和種數(shù)量[32]的49.36%、34.01%和15.47%，分別占福建維管植物科、屬和種數(shù)量[33]的45.10%、17.86%和8.06%，表明該濕地公園中維管植物的多樣性水平較低。該濕地公園中汀江濕地的面積為466.8 hm2，受濫伐林木和坡地開荒等人類活動的影響，水土流失相對嚴重，部分江段存在無序采砂活動，河道的自然形態(tài)遭到破壞，水鳥和水生生物的棲息環(huán)境受到嚴重干擾，影響了汀江濕地的生物多樣性。福建長汀汀江國家濕地公園中的維管植物以禾本科和菊科為優(yōu)勢科，少種科和單種科的科、屬和種數(shù)量分別占92.10%、58.87%和55.89%，少種屬和單種屬的屬和種數(shù)量分別占99.33%和95.75%，表明該濕地公園中維管植物的科和屬結構簡單、組成分散，種分化水平較低。

福建長汀汀江國家濕地公園中維管植物的科、屬都具有典型的熱帶屬性，屬的分布區(qū)類型和地理位置都表現(xiàn)出植物進化和變異的情況，體現(xiàn)出一個地區(qū)的植物區(qū)系特征[34]。除了中亞分布以外，該濕地公園中維管植物屬的分布區(qū)類型包括了其他14 種分布區(qū)類型，這與閩西常綠闊葉林植物區(qū)系[35]和福建種子植物區(qū)系[15]一致，表明維管植物屬的成分復雜。該濕地公園中維管植物表現(xiàn)出的顯著熱帶屬性，以及泛熱帶分布物種占主導地位的特點，這與緯度相近的3座濕地公園中維管植物的區(qū)系特征相似[36]，也符合緯度低于30°N 的中國植物區(qū)系熱帶成分占主導地位的結論[37]。該濕地公園中維管植物屬的區(qū)系表現(xiàn)出從南亞熱帶向中亞熱帶過渡的特點，而且有一定的溫帶成分。

植物群落的相似性系數(shù)可以反映不同植物區(qū)系之間的親密程度[14]。福建長汀汀江國家濕地公園與福建武平中山河國家濕地公園中維管植物群落的Sorense相似性系數(shù)相對最大，兩座濕地公園中維管植物的種系分化系數(shù)值相近，這與二者都處于武夷山南端、地理位置相對最近有關。福建長汀汀江國家濕地公園與江西廬陵贛江國家濕地公園中維管植物群落的Sorense 相似性系數(shù)相對最小，這與二者所處緯度、環(huán)境和地形、地貌差異較大相關。

4 結 論

2022 年6 月至11 月期間，在福建長汀汀江國家濕地公園中，分布著114 科299 屬424 種維管植物。該濕地公園中維管植物的科和屬的區(qū)系都既有明顯的熱帶屬性，又有一些溫帶成分；維管植物的區(qū)系豐富程度和種系分化程度都較低，維管植物的生存環(huán)境相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