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戴定澄教授是中國澳門的資深音樂教育家和資深音樂理論家，在中國香港、中國臺灣和中國內地也聞名遐邇。其實他是土生土長的上海人，早年就喜愛音樂，接受音樂的啟蒙和熏陶。因對音樂的濃厚興趣而衍生出對音樂的熱烈追求，矢志此生別無奢望，只想獻身音樂。

之后他參加業(yè)余藝術團活動時，有幸在上海音樂學院教授上課的培訓班，得到了江明惇和陳銘志教授以及王久芳副教授的民歌、復調、作曲等科目的教育，獲得許多音樂知識，打下了多方面的扎實的音樂基礎，并鍛煉出快速讀譜的能力和敏銳的音樂聽覺能力。所以1981年他順利地考入上海師范大學音樂系學習音樂理論，自此他加倍勤奮學習，各門專業(yè)課均取得優(yōu)異成績，大二時被評為全系唯一一位上海市一級優(yōu)等生。系里把他作為拔尖人才重點培養(yǎng)，除為他單獨配備專業(yè)老師陳松齡副教授外，還特別批準他同時到上音作曲系做助教進修學習，聽取陳銘志、林華、茅于潤、楊立青等教授的各科課程，他感覺獲益甚多。1985年他獲得音樂學學士學位，畢業(yè)后被留校任教。從1985年至1994年他歷任助教、講師、副教授。在學期間，他不僅繼承以往在業(yè)余藝術團創(chuàng)作的成果，而且又創(chuàng)作了多首不同體裁歌曲及舞蹈的音樂，顯示了嫻熟的作曲才能。他受作曲與和聲大師桑桐教授的啟發(fā)，精心研究桑桐教授的和聲論述，編著了《鍵盤和聲與即興彈奏實用教程》，1992年由安徽文藝出版社出版，受到業(yè)界好評，三次再版數(shù)次重印。1993年此書在全國鍵盤和聲與即興彈奏研討會上被評為優(yōu)秀著作。憑業(yè)務上的刻苦鉆研和取得的突出成績，他37歲被評為副教授，42歲時成為教授。1998年音樂系擴大為藝術學院，他被校內任命為常務副院長，成了院內主要領導者之一。他也是校學術委員會委員、校學位委員會委員。此前他把音樂系各個器樂專業(yè)學生組織起來，創(chuàng)建了一個學生交響樂團，聘請專業(yè)院校的器樂教授和演奏家前來指導及授課，通過排練和演出的實踐，使學生學到了在課堂上學不到的知識。1998年11月19日被命名為上師大萬方青年交響樂團在上海音樂廳舉行了建團首次公演，他任團長兼藝術總監(jiān)。

也就是在此時，筆者榮幸地得識戴定澄教授。當時筆者在專業(yè)交響樂團負責新聞宣傳工作，同時兼一點演出業(yè)務。樂團每年都必須到高校進行普及演出，某日受上師大邀請進校舉行普及音樂會，常務副院長戴定澄親自出面接待，由此筆者與他有了接觸。其時他年過不惑，風華正茂，舉止儒雅，黑發(fā)微卷，面帶微笑，既平易近人，又躊躇滿志。

2002年1月，上師大藝術學院音樂系與行知藝術學院音樂專業(yè)合并，成立上師大音樂學院，戴定澄教授理所當然地被校部任命為首位院長，且為學院研究生學科帶頭人及首席專家。他全面規(guī)劃學院眾多的專業(yè)學科，還結合教學抓具有演出證的萬方青年交響樂團排演，成為國內高校中有著較強實力的學生交響樂團。筆者某日收到了《冼星海全集》編委會編纂、廣東高等教育出版社寄贈的十卷本《全集》，因為筆者20世紀90年代初在編委會做過一點事務性工作。收到后便想將此套《全集》轉贈給上師大剛成立的音樂學院，讓《全集》發(fā)揮應有的作用。一天中午我就把《全集》放在自行車后座，從湖南路騎行到桂林路的上師大音樂學院，戴院長親切接待了筆者，表示感謝。

同年11月，本團抵京參加北京國際音樂節(jié)演出，戴院長也率萬方青年交響樂團進京為北京大學、清華大學等高校舉行音樂會。由于天津近在咫尺，筆者正好認識《今晚報》的資深記者馬競雄，于是戴院長希望筆者通過馬記者聯(lián)系，也能順道到天津獻演。筆者趕到天津約請馬記者協(xié)助，得以使戴院長率萬方樂團在京演完后，又率團到天津的大學演了一場。

戴院長瞄定專業(yè)化樂團的標準，結合學院教學的實際治團，規(guī)范化地進行萬方樂團工作的領導和策劃，期許該團的教學和演出雙豐收。該團曾與眾多中外指揮家、獨奏家合作，在本市和外省市舉行了大量音樂會，錄制了好幾張唱片，成了國內高校學生交響樂團中屈指可數(shù)的佼佼者。至今此團中的親歷者和當年聽眾，仍由衷稱道戴院長苦心孤詣打磨該團的不倦精神。

戴定澄教授即使在承擔繁忙的領導工作之時，也沒有松懈學術研究。他確定自己主要的研究方向是歐洲早期多聲部音樂，這是國內較為冷僻但又重要的研究課題。他知難而進，忘我地奮力耕耘于這塊學術園地，喜獲學術研究的成果。他通曉英語和日語，1993年華東理工出版社出版了他的譯著《爵士與布魯斯》。

戴定澄教授是有國際視野和寬闊胸懷的音樂學者，深知學術研究也要知彼知己，特別是自己研究的課題在世界科研前沿占據(jù)什么位置，與同行相比有哪些可以取長補短之處？1994年他首次跨出國門，飛往提供獎學金的日本靜岡國立大學音樂學部，隨日本著名音樂學家、講座教授須貝靜直進行早期多聲部音樂的作曲理論研究。兩年里，在導師的勉勵和指導下，他邊抓緊日語學習，邊抓緊對深造課題的鉆研。最終按規(guī)定用日語寫出了論文《初期多聲部音樂中的雙音原理》，得到導師的贊揚，并推薦到日本國際性的學術刊物發(fā)表，頓時引起日本理論界對這位來自中國的年輕音樂學者的注意。

完成赴日的學業(yè)后，1996年他如愿以償?shù)爻蔀樯虾Ｒ魳穼W院院長桑桐教授的唯一博士研究生。他沒有“脫產(chǎn)”深造，而是既做好上師大音樂學院的負責工作，又陸續(xù)完成桑桐教授布置的“作業(yè)”，攻克一個個研究課題。上師大校領導愛才惜才，給了他最大的關注和支持，使他在精神上得到了強大的動力。1999年他通過了桑桐院長及多位權威教授和專家的嚴格考試，成了國內首位作曲理論專業(yè)博士。他深感師恩如海，沒齒難忘！

于是校領導給了他更多國際學習交流的機會。2000年他先到荷蘭中部的大學音樂系考察，然后作為應邀學者正式前往瑞典斯德哥爾摩皇家音樂學院訪問。在荷瑞訪問時，他都不失時機地與外國同行進行專業(yè)交流，舉行專題學術講座，獲取了難得的音樂科研資料。次年是他又一個出訪的重要時刻。英國紐卡斯爾大學音樂學院院長，得知他經(jīng)桑桐教授指導的研究歐洲早期多聲部的博士論文取得優(yōu)良成果，頗感興趣，即向他發(fā)出前往該院任客座教授的邀請函。在一年內，他的學識和修養(yǎng)得到了該院院長及其他專業(yè)教授的贊賞與尊重，給了他授課和研究的很大空間及方便。圍繞他主攻的課題，他觀看了大量歐洲早期多聲部音樂的排演和珍貴資料，和當?shù)貙W者進行了深入的探討交流。這次訪問增加了他在國外業(yè)界的知名度，也引起國內業(yè)界的矚目。2000—2001年上海音樂出版社出版了他以博士論文為基礎的專著《歐洲早期和聲觀念與形態(tài)》。此前他遵照恩師桑桐院長的指示，曾先把論文中的主要內容在國內重要理論刊物《音樂藝術》發(fā)表。2001年上海音樂出版社和華東師范大學分別出版了他編著的《歐洲早期合唱曲精粹》及他主編的《音樂教育展望》兩書。2001年底他當選為上海音樂家協(xié)會第七屆副主席，兼任音協(xié)音樂理論藝術委員會主任，直至2008年。他也是中國音樂家協(xié)會理事。

鑒于他在領導教學和科研等方面取得的顯著成績，他陸續(xù)獲得多項榮譽。其中有：上海高校優(yōu)秀青年教師、教育部優(yōu)秀青年教師資助計劃人選、上海市學校藝術教育工作先進個人、寶鋼高雅藝術作曲獎、上海市學位委員會頒發(fā)的博士學位論文優(yōu)秀成果獎等。

貳

2003年澳門理工學院（現(xiàn)澳門理工大學）看中了戴定澄教授出類拔萃的多方面才能，特意聘請他擔任院里藝術高等學校校長及教授。上師大校領導一時難以割舍這位首任音樂學院院長和在教學與科研方面取得雙豐收的前途無量的年輕教授，但最終還是考慮到澳門行政特區(qū)更需要他，在特區(qū)他會更有作為，于是同意他走向新的工作崗位。

對生他養(yǎng)他的上海，對培育他成才的上師大、上音及朝夕相處的老師和學生，戴定澄教授充滿深厚的感情。在他前往濠江時，頗感戀戀不舍。他帶著新的希望、新的追求、新的責任，踏上了澳門的土地，迎接音樂道路上的又一個新使命和新挑戰(zhàn)！

由于歷史和地域原因，澳門幾所高等學校均沒有音樂專業(yè)，唯澳門理工學院藝術高等學校設有音樂專業(yè)課程。到任后，戴定澄教授以先進的科學理念，結合自己在上海從事音樂教育的經(jīng)驗及澳門的實際情況，開拓音樂教育和人才培養(yǎng)的創(chuàng)新實踐，特區(qū)政府大力支持他的教育設想。他精心規(guī)劃校內音樂課程，身先士卒地承擔了不少教學科目，開講“歐洲早期多聲部音樂”“澳門城市音樂”“鍵盤和聲與鋼琴曲選配”“教會調式”“調性音樂”“非傳統(tǒng)調式”等十多種。這些科目內容廣泛，有著傳統(tǒng)與現(xiàn)實結合、理論與實踐結合、城市與文化結合、本土與國際結合等特點。他教學的方法靈活多樣，有授課式、講座式和研討式。他為學生們營造了空氣自由、獨立思考、引導啟發(fā)、互動討論的學習氛圍，摒棄浮夸虛誑的學習作風，追求真才實學的教育效果。經(jīng)過兩年如此科學的教學，藝術高等學校的面貌煥然一新，校內學生的整體音樂水平大為提高。學校原有的音樂專業(yè)課程，無論是數(shù)量還是質量都被提升到學士學位的高度，這在澳門理工學院是史無前例的，在澳門音樂教育史上亦是破天荒的壯舉。戴定澄教授與同仁共同努力取得的成果，功不可沒！自此澳門理工學院藝術高等學校開始擴招學習音樂的學生及攻讀音樂學士的學生。

戴定澄教授除與同仁開課外，還充分利用內地的教學資源。他當年在上音進修時，聽過學識豐富，兼有音樂創(chuàng)作和音樂教育多方面經(jīng)驗及擅長表達的林華教授的課，因此他數(shù)次邀請林華老師進校講學，使學生大受裨益。上師大音樂學院的姚紅衛(wèi)是他任該院院長時的碩士研究生，后還師從林華和錢亦平教授，獲上音博士學位，現(xiàn)為上師大音樂學院理論學科副教授及碩士生導師。戴定澄教授非常欣賞和看重這個學生，也邀請他幾次進校上課。姚紅衛(wèi)講述戴老師生動的教學事例及隨老師讀研究生的感受，給本土學生許多啟示。戴老師十分關心姚紅衛(wèi)的專業(yè)成長，又曾邀請他擔任《澳門城市音樂與西歐早期音樂研究——戴定澄教授指導學士學位論文選》等書的副主編；還為姚紅衛(wèi)新版的《和聲基礎教程》作序。他身處澳門，仍異常關心母校——上師大音樂學院的教學活動。

在澳門戴定澄教授教育學生時，既教育他們學好課堂里的知識，又要關注課外的社會音樂生活，鼓勵他們勤快地動腦動手，指導他們寫音樂會的評論文章，推薦到澳門、上海、北京等地報刊及國際學術研討會發(fā)表，激發(fā)他們學習和鉆研的積極性，培植他們多方面才能。這是他從課堂到社會的延伸教育，增強了學生的學習熱情，積累更多音樂知識。

2020年在對澳門教育親身實踐和深入考察后，戴定澄教授感受泉涌，他深思熟慮，腦洞大開，奮筆疾書。2003—2005年作為澳門理工學院和澳門基金會資助項目，他的專著《音樂教育在澳門》出版。2009年他又主編全三冊《澳門高等藝術教育學科展望》，經(jīng)廣東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他在這兩部著作中，以高瞻遠矚的站位，以中國教育的大格局為背景，條分縷析地耙梳和展望澳門音樂教育的歷史、發(fā)展、現(xiàn)狀、未來的種種情況，總結了澳門音樂教育的經(jīng)驗和欠缺，提出了改進、提高的建議和措施，體現(xiàn)了一位老到資深、立德樹人的教育家的遠見卓識！

作為澳門城市大學特聘教授，戴定澄教授與同仁在該校的鼎力支持下，于2022年在該校藝術教育中心的基礎上，創(chuàng)辦了澳門歷史上第一屆藝術學博士（音樂學）研究生班，這在澳門音樂教育史上具有劃時代的意義。他與同仁邀請內地的王耀華、俞人豪、吳巖、黃漢華、鄭錦揚等教授進校，并和他們一起擔任博士研究生導師，從而使澳門音樂教育從弱到強，展示出茁壯成長的旺盛生命力。在從低到高梯次培養(yǎng)本土音樂人才的過程中，戴定澄教授是先行的開拓者，是卓有成效的實踐者！

如果說在滬上求學、任職、授課、研究是戴定澄教授人生道路上伸枝展葉的“第一春”的話，那么在濠江開拓、履新、教學、科研則是他人生道路上萬紫千紅的“第二春”。他在澳門理工學院藝術高等學校任上埋頭苦干了八年，其間繼續(xù)抽出寶貴時間，延伸研究歐洲多聲部音樂的課題，更主要的是他把澳門城市音樂作為自己科研的新指向。為了更集中精力和時間研究這一重要的新科目，他于2011年辭去校長的職務，僅保留教授一職。

在他看來，澳門城市音樂不是抽象的概念，而是具有繼往開來、包羅萬象、兼收并蓄的音樂實體。他認為澳門音樂包含了本土的民間民俗音樂，五百年來從葡萄牙傳入的音樂，本土作曲家收集和創(chuàng)作的音樂，佛教、道教、天主教、基督教等宗教的科儀音樂，內地進入的音樂等等。每一種音樂都是研究的課題。

在研究澳門城市音樂時，他提煉出一個著名觀點作為指引，即澳門城市音樂是“西樂東漸、中樂南移的文化匯聚”。他專門為此寫了《西樂東漸、中樂南移的文化匯聚——論澳門音樂歷史傳統(tǒng)的獨特性》予以精辟論述。他指出澳門城市音樂是多元化、多層次、多樣性、多地域音樂匯聚的有機復合體，是東西方音樂文化互相交融促進、內地和澳門本土音樂文化互相交流結合的產(chǎn)物，其意義十分重大。故而澳門城市音樂既源遠流長，又氣象萬千，它不僅忠實傳承了歷史的音樂文化信息，而且展示了它光輝的當代及燦爛的未來。

在特區(qū)政府文化局和澳門基金會的推動下，戴定澄教授音樂教育和對澳門城市音樂研究兩不誤。他治學嚴謹，深入調查，認真求證，觸類旁通。澳門圖書館、大學藏書樓、鄉(xiāng)村、教堂、寺廟及內地和國外都留下了他一絲不茍找尋、匯聚資源的辛勤足跡。他才思敏捷，實事求是，善于綜合分析，擅長從繁多的資料中提取自己需要的觀點和實證。他出手迅速、落筆酣暢、倚馬萬言、一揮而就。他關于澳門城市音樂的學術研究著作及論文頻頻出版、響亮問世。

從他2003年踏上澳門的土地起，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他已出版主要學術專著十多種，論文及評論文章近百篇。澳門日報出版社于2005—2007年為他出版的系列性有關本土音樂教育、音樂表演、音樂創(chuàng)作的三本專著，是他到澳門后的最早研究成果。2008年北京人民音樂出版社出版了他編著的《合唱經(jīng)典——歐洲文藝復興時期合唱曲集》。同年澳門基金會出版了《澳門史新編》（共四冊），其中有他的著作《澳門音樂簡史》，首次清晰地書寫了澳門城市音樂歷史的來龍去脈，及其創(chuàng)作、表演、研究的各種基本形態(tài)，這對了解和研究澳門城市音樂及其歷史的學者，有著非常實用的參考價值。2013年他出版的杰作《二十世紀澳門天主教音樂——獨特歷史背景下的作曲者與作品》，系特區(qū)文化局學術獎勵金項目。這部專著一經(jīng)出版，立即引起業(yè)界的熱烈反響和好評。林華教授特地撰文稱贊此書是“一部音樂人類學的重要研究成果。課題雖然涉及的只是地方音樂發(fā)展中一個門類的斷代研究，但卻有著深遠的意義：它填補了中外音樂交流史、宗教音樂發(fā)展史的許多細節(jié)”。可見，戴定澄教授研究20世紀澳門天主教音樂及其作曲家與作品的容量非常豐富，涵蓋面非常廣闊。他使讀者從專著中能領悟到許多“弦外之音”，能感受到許多現(xiàn)代音樂語境。被業(yè)界人士譽為“填補了國內許多年來澳門音樂史學領域的空白”（汪勝付語）。

緊接2015年此書出了英文版；2018年葡萄牙里斯本一家出版社把此書譯成葡文在該國出版發(fā)行。2017年寶島臺灣的漢世紀數(shù)位出版社出版了他的專著《十六世紀歐洲多聲部音樂研究》，加深了寶島業(yè)界對他學術研究成果的了解。2023年上海音樂學院出版社出版了他的專著《澳門城市音樂文化研究》，直接把他的研究成果呈現(xiàn)在音樂理論研究的重鎮(zhèn)上海。

他的近百篇中、英、日文學術論文，是他研究澳門城市音樂的擴展和補充，每每閃耀著睿智的火花和新穎獨到、發(fā)人深省的見解。這些論文分別發(fā)表在本土及大陸核心刊物和專業(yè)期刊。他指導的14位學士學位論文選，被匯編成《澳門城市音樂與西歐早期音樂研究》由集樂澳門出版，加上他另外指導的十多篇學士學位論文，都從多種角度的文化考慮，也反映了澳門年輕一代的音樂學子正在健康成長，他們將為澳門城市的文化建設貢獻智慧和力量。

叁

從戴定澄教授在上海，尤其是到澳門后的教育和科研的歷程看，他還是滿懷熱情、樂善好施的音樂活動家。由于他突出的成就、不懈的努力、認真的作風、謙遜的態(tài)度，贏得了澳門社會各界的贊譽、尊重和信任，紛紛邀請他出任各個團體或社會組織的名譽顧問、會長、主任等。其中有：澳門青年交響樂團顧問、澳門特區(qū)政府文化局澳門樂團顧問委員會委員、澳門道樂團學術顧問、澳門古箏學會藝術顧問、澳門管樂協(xié)會名譽藝術顧問、世界南音聯(lián)誼會名譽會長、中國高校理論作曲學術委員會副主任、國家藝術基金評委和專家?guī)斐蓡T、廣東省文聯(lián)粵港澳大灣區(qū)文藝創(chuàng)新論壇專家?guī)鞂＜业?。他還是中國音樂學院特聘博士研究生導師、華南師范大學音樂學院和星海音樂學院客座教授，曾任澳門特區(qū)政府文化咨詢委員等。他擁有如此多的頭銜，絕不是徒有虛名，更不是沽名釣譽，而是從不計較個人得失，積極履行促進音樂事業(yè)發(fā)展的義務。每當這些單位邀請他前去，他總是召之即來、有求必應，從促進提高的要求實實在在地為這些單位出謀劃策，想方設法地為之提建議、挖潛力、找出路，給予堅定不移的支持。他熱情地關注澳門的音樂創(chuàng)作、表演，經(jīng)常觀看演出，然后很快寫出具有說服力的音樂評論在《澳門日報》等報刊發(fā)表。他的文章內容充實、清新犀利、有理有據(jù)，可讀性強。他在每屆澳門國際音樂節(jié)舉辦之前，常常應邀對節(jié)目的選擇、場次的安排、演員的約請等提出具體的建議，使組委會廣開思路，欣然納言。這些音樂活動體現(xiàn)了他對社會文化事業(yè)、對澳門城市音樂的繁榮昌盛，負有主動參與的責任感和使命感。他是具有號召力和吸引力的音樂活動家，他從不高高在上，從不拒絕來自基層的邀請和求助，經(jīng)常參與到澳門各個層面的音樂活動之中，以自己的才干智慧和個人魅力，服務于社會、服務于大眾。

他還奔走在香港、臺灣、內地，應邀擔任高等院校的博士研究生和碩士研究生的答辯專家、評審委員及主席，或舉行具有濃厚學術色彩的高端講座。他活動的范圍還波及日本、新加坡、澳洲、芬蘭、瑞典、英國、葡萄牙、美國、法國、德國、荷蘭、比利時等國和地區(qū)，與當?shù)氐膶＜?、學者、教授和音樂家，以及與他研究科目相關的人員進行學術交流、座談講學，充分展現(xiàn)他作為積極的音樂活動家之風采！

在澳門二十一年，他在音樂教育、音樂研究、音樂活動諸多方面壯志凌云、目標堅定、殫精竭慮、砥礪前行、著作豐碩、有口皆碑，推動開創(chuàng)澳門音樂教育和城市音樂研究的新局面。2009年和2017年他兩次獲得澳門文化局的學術研究獎勵金；2013年澳門特區(qū)政府向他頒授了“文化功績勛章”。他于2020—2023年任澳門城市大學特聘教授；現(xiàn)任澳門城市大學創(chuàng)新設計學院音樂博士課程全職教授。

他重感情，有著溫馨寬廣的胸懷；他忙事業(yè)，有著執(zhí)拗頑強的精神。他信奉中華民族“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傳統(tǒng)美德，始終不忘上音院長、恩師桑桐教授對他的教誨，不忘恩師把他培養(yǎng)成上音第一個音樂理論學科的博士。他不僅敬佩恩師的知識淵博，而且敬佩恩師的情操高尚?！靶轮窀哂谂f竹枝，全憑老干為扶持”。他深知自己之所以能達到目前的高度，完全是恩師的扶持。所以即使到了澳門，他和家人總要在春節(jié)期間特地回滬，向恩師及師母拜年。每有新著出版，他也都要敬奉桑桐院長，謀求恩師的點評指教。

2011年7月桑桐院長因病長逝，戴定澄教授哀痛不已，昔日隨恩師深造及交往的種種難忘的情景一一浮現(xiàn)腦海，耳邊仿佛又響起恩師叫他“小戴”的慈藹聲音。他隨即懷著感恩戴德的心情，著寫了《回憶隨恩師桑桐教授學習的日子》的長文，于9月在《澳門日報》分兩期連載，引起港澳臺與大陸音樂界的熱烈反響和強烈共鳴?！昂裾x常存魂夢里，深恩永志我心中”。去年是桑桐院長一百周年誕辰，他又深情地寫下一萬七千多字的文章《我和恩師桑桐先生》予以緬懷與紀念，發(fā)表后仍然引起業(yè)界的共識和呼應。

而今戴定澄教授已是研究歐洲早期多聲部音樂的專家，也是研究澳門城市音樂的權威，在這兩方面他都有頗多杰出的建樹。近期他的新著《20世紀澳門民俗與儀式音樂研究》將由香港商務印書館出版。中國音樂學院著名教授樊祖蔭贊賞此書“由作者親歷親為，花費大量田野工作時間采集、記錄、梳理、探討、歸納，是一本難能可貴的文化的‘根’式研究成果”。雖然已過花甲之年，但戴定澄教授仍精力充沛，思維活躍，志存高遠，在教育和學術方面，定會以恩師桑桐教授為榜樣，摘取更多更精彩的豐碩成果，頻頻綻露于澳門大地，開出更加鮮艷的學術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