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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武裝到牙齒” 的中等強國

        2023-12-31 00:00:00魏衍學
        太平洋學報 2023年11期

        摘要:安全化是行為主體把公共問題或常規(guī)政治問題轉(zhuǎn)化為安全問題的政治實踐。2016 年以來,澳大利亞對華政策表現(xiàn)出明顯的安全化取向。澳大利亞安全部門、行政部門和媒體結成安全化同盟,通過指認存在性威脅、爭取觀眾支持和制定安全化法案三個步驟推動了“中國影響力”問題的安全化,構建了新的安全治理秩序。安全由此成為澳大利亞對華政策的底層邏輯。而且,“中國影響力”問題的安全化表現(xiàn)出明顯的過度安全化和安全化“他者” 的特征,決定了該安全化在本質(zhì)上是一個將中國構建為“敵人”的政治進程。這不僅導致澳大利亞陷入安全化的失焦性和失當性困境,也嚴重沖擊了中澳關系?;诖耍袊枰孕滦蛧H關系和總體國家安全觀為指導,通過重啟和優(yōu)化外交對話機制、推動構建“中澳+X”合作模式、完善“二軌外交”機制和提升國際話語傳播水平構建“去安全化”的對澳外交。

        關鍵詞:安全化;“話語—行為”;中國影響力;過度安全化;安全化“他者”

        中圖分類號:D81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8049(2023)11-30-13

        2016 年以來,澳大利亞對華政策進行了一次淡化經(jīng)濟機遇、強調(diào)安全風險的調(diào)整,這一政策調(diào)整在政治、經(jīng)濟、社會和人文交流方面都表現(xiàn)出明顯的安全化取向。澳大利亞認為,中國正在對其進行“全方位滲透”,影響甚至操控其對華政策。在社會和政治方面,中國以華裔商人為“代理人”構建影響力網(wǎng)絡,通過政治捐款等活動影響澳大利亞公共和政治議程;經(jīng)濟方面,中國通過投資和企業(yè)兼并等活動增強澳大利亞對華不對稱依賴,影響澳對華政策;人文交流方面,中國以華裔商人和留學生為“代理人”,通過學術捐款和校園團體活動擴大影響力,破壞學術自由和言論自由。基于此,澳大利亞對華政策趨向全面的安全化。澳大利亞以保護國家主權、經(jīng)濟安全、自由價值和生活方式之名對中澳合作設置法律障礙。2018 年6 月,澳大利亞頒布了《反間諜和外國干涉法》(EFI)和《外國影響透明度計劃》(FITS)兩部法案,推進了安全化的制度化。

        一、現(xiàn)有研究及其不足

        關于澳大利亞對華政策的安全化,學界主要是將其納入澳對華政策調(diào)整的大框架來進行研究。首先,有學者認為國際秩序的演變推動了澳大利亞對華政策的安全化。外向型經(jīng)濟和偏居一隅的地理位置決定了澳大利亞將“基于規(guī)則的國際秩序”視為核心利益。在澳大利亞看來,“奮發(fā)有為” 的中國外交沖擊了這一秩序。同時,澳將“基于規(guī)則的國際秩序”等同于美澳同盟,甚至等同于美國的霸權國地位。這些因素驅(qū)動了澳大利亞對華政策的安全化。其次,中、美、澳三邊關系也是理解澳大利亞對華政策安全化的一個重要視角。澳大利亞向來將澳美同盟視為安全主軸。為了對沖中國的戰(zhàn)略影響力,澳大利亞強化了澳美同盟,促成了澳大利亞對華政策的安全化。最后,有學者從戰(zhàn)略文化和政黨政治等視角解讀澳大利亞對華政策的安全化。以同盟和地緣政治為內(nèi)核的戰(zhàn)略文化決定了澳大利亞將??蘸骄€安全、周邊安全和“基于規(guī)則的國際秩序”視為核心利益。澳大利亞認定中國沖擊了其上述利益并將對華政策進行安全化調(diào)整。從政黨視角看,中美戰(zhàn)略競爭的國際體系壓力投射到澳大利亞的政黨政治中,執(zhí)政黨脆弱的執(zhí)政地位傳導并放大了這種壓力,導致安全化政策的成形。

        此外,有中國學者探討了美澳兩國運用話語霸權將“中國—南太合作”由經(jīng)濟發(fā)展和社會治理議題轉(zhuǎn)化為戰(zhàn)略安全議題的具體進程,并提出了消解該議題安全化的中國策略。有海外學者闡述了澳大利亞國內(nèi)“中國影響力”問題的安全化。作者追溯了所謂“中國滲透” 的歷史,指出由情報官員、政府首腦和記者組成的安全聯(lián)盟驅(qū)動了“中國影響力”問題的安全化。同時,作者通過分析安全化的影響論證了模糊性安全話語產(chǎn)生的陷阱。

        現(xiàn)有文獻從不同視角剖析了澳大利亞對華政策的安全化問題,但此類文獻主要是將安全化納入澳大利亞對華政策調(diào)整的大框架來闡釋政策演變的底層邏輯、驅(qū)動要素及現(xiàn)實影響。嚴格來講,這些文獻雖然涉及澳大利亞對華政策的安全化,但其研究焦點是對華政策的調(diào)整而非安全化本身,對于安全化的具體進程、特點和現(xiàn)實影響著墨不多?;诖?,本文要回答的問題是:澳大利亞如何推進對華政策的安全化,其特點和影響是什么? 中國應如何應對? 探析該問題將有助于進一步理解澳大利亞對華政策的演變,也可以為改善中澳關系提出應對策略,具有一定的理論及現(xiàn)實意義。

        二、安全化理論概述

        安全化是行為主體把公共問題或常規(guī)政治問題轉(zhuǎn)化為安全問題的政治實踐。在此進程中,安全化主體訴諸說服、動員式的話語策略向觀眾構建這樣的一種安全情境:指涉對象因其脆弱性受到了存在性威脅并需要某種特殊機制來應對。安全化包含四個要素: 安全化主體———推進安全化的行為主體;指涉對象———因其脆弱性而需要保護的行為體;存在性威脅以及觀眾。這些要素構成了完整的安全化邏輯:誰力圖讓誰相信誰(或什么)對誰(或什么)構成了存在性威脅,并需要采取緊急策略。安全化由此成為一種政治選擇和社會建構。

        2.1 哲學安全化理論

        哥本哈根學派創(chuàng)建的哲學安全化理論以“言語—行為”(speech-act) 為核心變量?!把哉Z—行為”是指,“話語”行為同時也是“施事”行為,話語不僅是描述性的,亦是施為性的,或曰,言即行。安全話語不僅可以描述安全議題,也可以構建安全現(xiàn)實。安全化就是主體通過啟發(fā)性話語指認安全議題,進而說服觀眾接受其安全邏輯的社會建構過程。

        安全化理論認為,安全是一種主體間性。所謂主體間性是指安全化主體和觀眾之間構建了一種關于指涉對象、存在性威脅及應對措施的主體間理解。誰(或什么)本質(zhì)上是否對指涉對象構成威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安全化主體和觀眾之間能夠建立一種主體間共識?;谶@種共識,新的安全觀和治理秩序得以形成。因此,安全化的建構性決定了話語功效與主體的權力地位密切相關,安全只有“由精英用制度性聲音才能表達出來。”安全化主體的政治權威越高,政治資源越豐富,就越容易說服觀眾接受其安全邏輯。但是,觀眾在安全化進程中也發(fā)揮著重要作用。觀眾原有的安全認知是影響安全化的重要因素。同時,安全化主體指認的存在性威脅在范圍、程度和時效方面所獲得的觀眾認可度,也決定了安全化的合法性。推進安全化一般需要三步。第一步是安全化主體指認存在性威脅并建立一種安全邏輯,即指涉對象受到了某種存在性威脅,需要采取緊急策略。第二步是安全化主體面向觀眾傳播這種安全邏輯,構建觀眾的安全認同,這是實現(xiàn)安全化的關鍵。第三步是安全化主體在觀眾的支持下制定安全化治理方案。由此可見,推進安全化需要兩個條件,一是安全化主體從因果、時間和道德三個層面構建安全化邏輯的合理性;二是觀眾在安全話語的啟發(fā)下接受了這種邏輯。這賦予安全化以合法性,促進新安全制度的生成。

        安全的建構屬性決定了安全化可能會陷入失焦性困境和失當性困境。安全化失焦又可分為過度安全化和安全化欠缺兩種情形,前者是指一些原本無關安全的議題被安全化,后者則是指一些原本重要的安全問題未能獲得足夠的資源配置。安全化的失當性困境則是由安全化進程的規(guī)范性缺失導致的。安全化遵循緊急和例外的邏輯,排斥適當性和后果性邏輯。這容易導致安全化突破了法制和倫理道德的界限,卻依然被賦予合法性,這就是安全化的失當性困境。

        “言語—行為”的分析視角將安全研究的對象從決策者的主觀認知轉(zhuǎn)化為安全話語和文本,提升了研究的科學性和可操作性。

        2.2 社會學安全化理論

        巴黎學派安全化理論深受布迪厄社會學理論的影響,被稱為社會學安全化理論。該學派認為,安全化是官僚理性構建的產(chǎn)物,是由“不安(unease)管理專家”在安全場域中通過模式化的安全實踐構建的一種常規(guī)政治。

        “不安管理專家” 主要包括各領域?qū)I(yè)人士,他們憑借專業(yè)知識在安全場域中劃定安全邊界、定義和闡釋威脅,并將這種安全見解塑造為真理。安全場域是指由相互依賴的“不安管理專家”對于權力和資源的結構性競爭而形成的安全空間,具有多維性,既是一個競技場,也是一個熔爐和治理場。首先,安全場域是一個競技場?!安话补芾韺<摇痹谄渲袘{借資本和權力爭奪安全的定義權及安全政策的合法性。資本是指主體用于合作和競爭的資源,是場域內(nèi)的“流通貨幣”。其中,符號資本尤為重要,主體可以使用“符號暴力”來構建場域的意義體系。其次,安全場域也是一個觀念和利益的熔爐。安全場域的體系意義一旦構建起來,就會生成統(tǒng)一的“信念”(doxa)?!靶拍睢笔且环N不言而喻的常識或規(guī)則,是特定社會語境中被奉為公理的一系列規(guī)范。最后,安全場域還是一個治理場。安全場域生成統(tǒng)一的“信念”就實現(xiàn)了觀念的安全化,觀念的安全化會推動行動的安全化。安全化主體會推出一套完整的治理方案,通常表現(xiàn)為安全化制度。因此,安全化主體的競爭與合作構建了安全場域的意義體系及安全本身,推動安全化的制度化。

        安全化理論為安全研究提供了新范式,擴展了研究議程,提升了對現(xiàn)實問題的解釋力,是闡釋澳大利亞對華政策演變和“中國影響力”問題的一個有效視角。

        三、澳大利亞對華政策安全化的實現(xiàn)路徑

        2016 年以來,澳大利亞安全部門、行政部門和媒體組成安全化同盟。該同盟從因果、時間和道德三種邏輯上論證了存在性威脅的真實性和應對方案的恰當性,進而構建了安全場域的意義體系和信念,完成了“中國影響力”問題的安全化。

        首先,安全和行政部門指認存在性威脅。安全部門擁有定義安全的權力和專業(yè)資本,是啟動安全化的權威主體,其面向的觀眾主要是以政府首腦為代表的行政部門。澳大利亞對華政策的安全化就是由安全部門啟動的。2015 年起,澳大利亞安全情報局(ASIO)就不斷向行政部門渲染“廣泛、無情且日益復雜”的外國干涉的問題,以謀求政治支持。安全情報局向時任總理特恩布爾(Malcolm Turnbull)遞交了一份安全簡報,其主旨是中國不僅在澳大利亞進行大規(guī)模的“間諜”活動,還通過政治捐款和商業(yè)合作擴展其政治影響力。這份簡報塑造了特恩布爾的安全觀,使他確信了“中國威脅”及采取特殊舉措的必要性。由此,特恩布爾成為安全化的關鍵主體。安全和行政部門指認“中國干涉”為存在性威脅,這為政府進一步評估安全威脅、建立安全同盟并推進安全立法奠定了基礎。

        其次,觀眾在聚焦性事件和媒體渲染的推動下為安全化提供輿論支持。“議員鄧森事件”作為一起聚焦性事件推動了安全化聯(lián)盟的形成。2016 年6 月16 日,工黨影子防長奧康納(Stephen Conroy)批評特恩布爾在南海問題上對華立場軟弱,并宣布工黨將支持美國在南海的“自由航行”行動。次日,在中國和平統(tǒng)一促進會主席黃向墨組織的新聞發(fā)布會上,工黨參議員鄧森(Sam Dastyari) 發(fā)表了不同觀點。他認為“南海是中國的內(nèi)政”,澳大利亞應該“保持中立”,并維持與中國的友好關系。這番表態(tài)引發(fā)巨大爭議,鄧森曾接受黃向墨支付法務費和差旅費的經(jīng)歷也被澳大利亞媒體大肆渲染。特恩布爾稱“議員鄧森事件”是一個“典型案例”,“他接受了中國的政治捐款并出賣了澳大利亞”。這一事件為媒體炒作“中國威脅”提供了素材,媒體也由此成為安全化的關鍵主體。

        媒體運用傳媒資本為安全化提供強大的驅(qū)動力。2017 年6 月,澳廣播公司(ABC)的《四角》欄目播出了題為《權力與影響力:中國軟實力的硬道理》(Power and Influence: The hardedge of China’s soft power)的新聞調(diào)查節(jié)目。該節(jié)目從形式和內(nèi)容方面都突出了“中國影響力”的主旨。該節(jié)目以安全人員突襲檢查前情報分析師尤倫(Roger Uren)的住所開場,這種戲劇性的開端營造出一種類似諜戰(zhàn)電影的緊迫氣氛。節(jié)目稱,“尤倫之妻與中國官方有密切聯(lián)系,夫妻二人涉嫌為中國政府盜取機密文件”。節(jié)目中,昏暗的燈光、扣人心弦的音效和戴墨鏡出鏡的受訪者也渲染了一種詭秘的間諜主題。從節(jié)目內(nèi)容來講,該節(jié)目雖然援引了情報部門的說法———“中國干涉”(PRC interference)對澳大利亞主權和政治制度構成“威脅”。但與官方表述不同,這一節(jié)目用“中國影響力”(Chinese Influ?ence)來代指存在性威脅。在英文中,相對于PRC(中華人民共和國)一詞的精確性,Chinese(中國、中國人、華人、漢語)一詞的多義性和模糊性可以讓民眾產(chǎn)生更豐富的聯(lián)想,讓人輕易聯(lián)想到一種來自中國的無處不在、無孔不入的“滲透行動”。該節(jié)目將間諜活動、政治拉攏、壓制異見和控制媒體等問題匯集在一起,對所謂“中國影響力”行動進行了詳盡敘述。其中,華裔商人周澤榮和黃向墨被暗指是中國政府的主要“代理人”,兩人通過向政黨、高校和慈善組織的捐款來執(zhí)行“滲透行動”。同時,節(jié)目組為了讓自己的觀點顯得合理可信,片面地搜羅那些可以支持他們觀點的資料,構建了一個充滿偏見的“信息繭房”。該節(jié)目描繪了一幅“中國影響力”全面“威脅”澳大利亞的世界末日般的圖景。至此,關于存在性威脅的主導詞匯已經(jīng)不是“外國干涉”,而是“中國影響力”,指涉對象也從政治安全擴展至國家身份和民主價值。

        再次,安全化同盟還運用夸張化和煽動性的“惡語”來渲染“中國威脅”。澳媒把中國留學生描繪成“校內(nèi)特務”,給華人群體貼上“陰險特工”的標簽,將黃向墨比喻為華人團體的“皇帝”(the reigning emperor),并聲稱其領導的“滲透行動”使得許多機構在一些敏感問題上“對中共鸚鵡學舌”(parrot Communist Party views)。有學者使用了“多孔審查”(porous censorship)這種標新立異的詞來描述“中國影響力”問題。學者漢密爾頓的著作《無聲的入侵》中的“黑錢”(dark money)和“邪惡的臥底”(malicious in?siders)等詞匯更是具有震撼效應。這類話語使得“中國影響力”獲得了一種強烈的符號化意象,極易在民眾中傳播,獲得民眾的認同。

        最后,安全化法案構建了新的安全治理秩序。2018 年初,隨著安全化的推進,安全化立法提上議會日程,但該法案遭到了在野黨、法律界和商界的反對。在立法的停滯階段,議會情報和安全委員會主席哈斯蒂(Andrew Hastie)收到了特恩布爾本人發(fā)送的一份關于“中國影響力”的報告。哈斯蒂承認,這篇報告“像一記霹靂擊中了他”,使他“覺醒”?!坝X醒”的哈斯蒂向議會詳述澳大利亞主權、民主和新聞自由受到的威脅,并宣稱澳大利亞是代表西方文明來抵制“中國滲透”,是一場文明之戰(zhàn)。由此,哈斯蒂將存在性威脅擴展為中華文明,也將指涉對象從澳大利亞擴展到整個西方文明。哈斯蒂成為議會中推進安全化的關鍵人物。

        此外,媒體在推動安全化立法方面也發(fā)揮了重要作用。著名記者烏爾曼(Chris Uhlmann)經(jīng)常利用個人威望引導公眾輿論。2018 年5月,烏爾曼在一檔節(jié)目中大肆渲染“中國影響力”問題,在公眾的危機感被激發(fā)的時刻,他適時地提醒觀眾《反間諜和外國干涉法》尚未在議會通過的事實。這一引導不僅延續(xù)了“中國影響力”問題在新聞議程上的突出地位,也激發(fā)了觀眾的緊迫感和參與性,為安全立法提供了推動力。2019 年,安全情報局局長劉易斯(DuncanLewis)曾表示,媒體是安全化的重要驅(qū)動力。雖然某些媒體的具體報道方式存在不合理性,但是媒體成功地播種了公眾意識,推動公眾更加積極地保衛(wèi)國家主權和價值觀。綜上可見,安全部門、行政部門和媒體等領域的“不安管理專家”通過安全場域中的實踐推進了“中國影響力”問題的安全化。首先,安全化主體對安全的定義權展開競爭。其中,媒體憑借“符號資本”最終將“中國影響力”定義為存在性威脅,建構了安全場域的意義體系。其次,安全化主體合作構建了統(tǒng)一的安全信念。

        這種信念主要包含三種邏輯:因果邏輯———“中國影響力威脅澳大利亞國家安全”;時間邏輯———“中國威脅”迫在眉睫,須緊急應對;道德邏輯———澳大利亞代表西方文明抗衡中華文明,是捍衛(wèi)正義的一方。最后,這種意義體系和信念催生了新的安全治理方案。2018 年6 月,澳大利亞議會正式通過了《反間諜和外國干涉法》和《外國影響透明度計劃》,這兩部法案極大地擴大了國家安全和外來威脅的指涉范圍,完成了“中國影響力”問題的安全化,建立了新的安全治理秩序。

        四、澳大利亞對華政策安全化的特征

        “中國影響力”問題的安全化表現(xiàn)出明顯的過度安全化和安全化“他者”的特征。這兩個特征的疊加使得安全化成為一個將中國構建為“敵人”的政治進程,這不僅導致澳大利亞陷入安全化困境,也嚴重沖擊了中澳關系。

        4.1 過度安全化

        澳大利亞“中國影響力”問題的過度安全化具體呈現(xiàn)為“泛安全化” 和“超安全化” 兩個方面。

        ( 1)“中國影響力” 問題有“泛安全化” 的傾向

        “泛安全化”是指主體在一種敏感的安全意識支配下,將非安全議題建構為安全議題或?qū)⒎莻鹘y(tǒng)安全問題轉(zhuǎn)化為傳統(tǒng)安全問題的行為?!爸袊绊懥Α眴栴}的“泛安全化”主要是由安全話語的模糊性導致的。語言可以影響問題的定義,進而影響公眾對問題內(nèi)涵和解決方案的認知,尤其是問題的標簽會指明或構建出“問題群體”。行政官員關注國家安全,但也綜合考慮國家經(jīng)濟和社會福祉,他們傾向于使用嚴謹?shù)脑捳Z表述,避免“泛安全化”。在其話語中,澳大利亞面臨的主要威脅是“PRC interference”(“中國干涉”)。PRC 一詞意義明確,就是指作為主權國家的中華人民共和國。Interference 一詞意為“干涉”,是指通過一種令他人不悅的方式介入,以改變或阻礙一項行動。這一術語內(nèi)涵明確,就是代指來自中國的“情報間諜”、政治捐款和精英游說等具體的政治安全問題。特恩布爾曾表示,澳大利亞面臨的威脅不是中國,也不是中國人或中國文化,而是“強制、隱蔽或腐敗的”外國干涉行動。然而,媒體卻對“威脅”進行了模糊化和普遍化的渲染,推動了“泛安全化”。媒體將“Chinese Influence” (“中國影響力”)作為討論存在性威脅的主導話語。英語單詞Chinese 既可理解為中國、中國人、華裔,也可理解為中華民族或中華文明。由此,中國、中國人和中國文化同時被投射為“存在性威脅”。Influence 意為影響,泛指影響他人思考或行動的一切要素。相對于“中國干涉”一詞的精確性,“中國影響力”這一術語的模糊性和寬泛性容易激發(fā)民眾的聯(lián)想。通過這一標簽,媒體暗示了一種無處不在、無孔不入的“中國滲透行動”。由此,存在性威脅從具體的政治活動擴展到模糊和普遍的“中國影響力”問題??梢姡^“中國影響力”問題其實是澳大利亞“泛安全化”思維構建的一種草木皆兵的幻象。

        澳大利亞認為中國“侵蝕”其新聞自由。一方面,中國媒體公司通過商業(yè)收購等方式“控制”澳大利亞國內(nèi)媒體,實行新聞審查。事實卻是,這些媒體的廣告客戶多是與中國有業(yè)務合作的澳企,這些公司偏好對華友好的聲音。出于廣告收入的考慮,這些媒體會回避一些爭議性話題。這是一種商業(yè)邏輯,也恰恰是新聞自由的表現(xiàn),并不存在新聞審查的行為。另一方面,澳方認為中國通過“多孔審查”等方式進行信息控制。其論據(jù)是,在關于“中國影響力”問題的節(jié)目播出后,三家傳統(tǒng)澳媒(SBS、ABC 和The Australian)雖然在其中文網(wǎng)站上報道了該事件,但這些報道沒有發(fā)布到各自的微信公眾號,取而代之的是有關大學排名和英語學習的內(nèi)容。事實上,這一現(xiàn)象是由微信本身的傳播邏輯所決定的。微信公眾號本質(zhì)上是運營者與訂閱者之間互動與對話的平臺。為防止信息泛濫,公眾號運營者按規(guī)定每天只能推送一條信息。這種強關系性和私密性決定了運營者必須深入了解訂閱者的閱讀偏好并精準推送內(nèi)容。澳媒在其公眾號發(fā)布的內(nèi)容是基于訂閱者的偏好進行選擇的結果,與所謂“多孔審查”無關。

        此外,澳大利亞還認為中國對其高校進行“滲透”,沖擊了學術和言論自由。事實卻是,澳高校收到的政府資助逐年減少。在世紀之交,澳大利亞政府資助占高校運營預算的90%,目前僅占38%。中國留學生成為澳高校重要的收入來源。同時,中澳兩國的科研合作大幅增長,中國已取代美國成為澳大利亞主要的研究伙伴。澳大利亞高等院校越來越依賴中國留學生和中澳合作項目,他們成為支持中澳合作的政治選民。其安全部門將這一現(xiàn)象簡單地解讀為“中國干涉”顯然是有悖事實的。綜上可知,敏感的安全意識和模糊的安全話語導致了安全議題的無節(jié)制擴充,推動澳大利亞對華政策的“泛安全化”。

        (2)“中國影響力”問題有明顯的“超安全化”特征

        “超安全化” (hyper-securitization) 是指受絕對安全意識支配的主體通過假想的災難意象,夸大威脅的嚴重性,營造出一種遠超于現(xiàn)實的安全情境的行為。澳大利亞安全情報局聲稱,外國干涉正在以“前所未有的規(guī)?!?發(fā)生。哈斯蒂更是宣稱“整個西方文明受到了外國干涉的威脅”。這些言辭夸大了存在性威脅的嚴重性和緊迫性。澳方宣稱華裔商人黃向墨和周澤榮是“中國影響力行動的代理人”。事實上,這一論斷主要是基于傳聞、影射和猜測而非事實。黃向墨持有澳永久居留簽證,周澤榮是澳入籍公民。兩人的政治捐款并不違法,并且兩人向工黨和聯(lián)盟黨都有捐款。黃向墨支付鄧森的法律費用也并不違法,而且鄧森已經(jīng)正確申報了這筆捐贈,但是一位參議員卻偏見地認定其中有“腐敗的味道”。2021 年2 月,澳大利亞聯(lián)邦法院就周澤榮起訴澳大利亞廣播公司毀謗案做出裁決。裁決認定,該公司《四角》節(jié)目誣陷周澤榮的事實成立,被判處向周澤榮賠償59 萬澳元。

        澳大利亞認為,中國拉攏澳各界精英來影響對華輿論。一些前政府官員僅僅是發(fā)出了對華友好的聲音,就被懷疑是中國“代理人”。前總理保羅·基廷(Paul Keating)認為澳大利亞安全機構和媒體對中國的非理性恐懼扭曲了對華戰(zhàn)略,并批評澳大利亞對美國的“盲目崇拜”;澳大利亞前駐華大使芮捷銳(Geoff Raby)批評澳對華戰(zhàn)略采取注重價值觀的理想主義態(tài)度,而不是注重經(jīng)濟關系的務實態(tài)度,導致兩國關系跌至“最低谷”。這些觀點遭到了政界和媒體的圍攻。其中,中國問題專家菲茨杰拉德(John"Fitzgerald)的評論最具代表性,他認為這些人士是“馬屁精”(sycophant),損害了澳大利亞的國家安全。政界和媒體對這些相對理性的聲音的反應顯然是一種草木皆兵的“超安全化”行為。

        “ 中國影響力”問題的過度安全化最終體現(xiàn)于《反間諜和外國干涉法》和《外國影響透明度計劃》兩部法案。前者擴大了國家安全的范圍,包括影響澳大利亞與其他國家的“政治、經(jīng)濟或軍事關系”的任何事項,也擴大了間諜和保密罪行的范圍,還規(guī)定了對秘密性和脅迫性政治干涉行為的嚴厲刑事處罰;后者對于外國代理人的定義也非常寬泛和模糊,這些都招致了廣泛批評。大赦國際認為,這兩部法案對于安全的寬泛定義破壞了法治的明確性原則,并可能會將揭發(fā)澳大利亞政府機構侵犯人權或其他非法行徑的行為刑事化??傊爸袊绊懥Α眴栴}呈現(xiàn)出明顯的“超安全化”特征。

        4.2 安全化“他者”

        存在性威脅可以是國家或非國家行為體,即“誰”,也可以是議題,即“什么”。安全化“他者”就是這樣一種進程:指涉對象所面臨的存在性威脅是某種議題,即“什么”,而安全化主體卻將該議題轉(zhuǎn)化為“誰”。換言之,就是將“他者”構建為存在性威脅“什么”的替代。

        首先,澳方明確指認中國為“存在性威脅”。雖然特恩布爾起初稱澳大利亞面臨的威脅是一切秘密和脅迫性的“外國干涉”,但隨著安全化的推進,特恩布爾將這種威脅具化為“中國干涉”。哈斯蒂聲稱中國對澳大利亞進行強力“干涉”,對西方文明進行“滲透”。這類話語直接將中國構建為具有威脅性的“他者”。同時,媒體也通過直接模式指認中國為存在性威脅。2017年起,媒體大量報道“中國滲透”活動,并將其描述為“專業(yè)間諜”、華人團體、商人、學者和學生的協(xié)調(diào)運作。澳媒將存在性威脅定義為“中國影響力”之后,這個詞很快成為西方智庫報告和媒體報道的重要內(nèi)容。由此,澳大利亞面臨的威脅不再是外國干涉行動,而是中國這一主權國家。

        其次,澳方也通過間接模式建立中國與存在性威脅之間的隱含對等關系。哈斯蒂指出:威權國家已經(jīng)將媒體、人文交流和對外投資等原本中性的活動武器化,以更具侵略性和顛覆性的方式來削弱西方文明。特恩布爾也頻繁使用自由和生活方式等敏感的字眼來構建“他者”對西方社會的威脅。盡管這些表述并未明確提及中國,但在炒作“中國影響力”的大背景下,這些表述明顯具有暗指中國的成分。由此,“外國干涉”和中國之間被建構出一種隱含的等同關系。中國成為秘密和脅迫性“外國干涉”的代名詞。只要提及“外國干涉”,公眾就會明白它暗指中國。由此,澳大利亞實現(xiàn)了對中國的“他者”化建構。

        過度安全化和安全化“他者”兩個要素的疊加使得安全化成為一個將中國塑造為“敵人”的過程,這種建構為自我實現(xiàn)的預言奠定了思維基礎。

        五、澳大利亞對華政策安全化的影響

        5.1 澳大利亞陷入安全化困境

        “中國影響力”問題的安全化使澳大利亞陷入了安全化的失焦性和失當性困境。首先,安全化的失焦性困境扭曲了國家的戰(zhàn)略議程,導致社會資源的錯配和浪費。安全化失焦主要包含過度安全化和安全化欠缺兩個方面。從前者來看,過度安全化使得一些公共問題和常規(guī)安全問題獲得了過多的資源配置,擠占了其他議題的資源。同時,多樣化的安全化主體基于各自的利益偏好行事,無法對總體安全做出合理評估,使得資源統(tǒng)籌無法實現(xiàn)帕累托最優(yōu)。此外,過度安全化的思維簡單地將所有問題的安全影響同質(zhì)化,打亂了議題的優(yōu)先性排序,導致整個社會的“安全”常態(tài)化,加劇了整個社會的焦慮和恐慌,最終形成了“不安全”常態(tài)化。安全化的結果反而使得不安全成為一種常態(tài),這是一種安全化的困境和悖論。

        從安全化欠缺來看,澳大利亞在某些真正的安全議題上表現(xiàn)出明顯的安全化欠缺。某些議題的過度安全化會導致資源過多地向這些議題傾斜,這必然導致其他議題的安全化欠缺。其中,最典型的就是應對氣候變化這一重大安全問題。澳大利亞人均碳排放量居世界前列,但在減排承諾方面長期落后于其他發(fā)達國家。2021 年10 月,澳大利亞政府公布了一項減排計劃,承諾到2050 年實現(xiàn)碳排清零的目標,但該計劃主要是通過尚未明確的技術突破和全球趨勢來實現(xiàn)的,該計劃被國際社會認為是一場“騙局”。盡管澳大利亞近年來頻遭干旱、山火和洪水等氣候災害,但政府仍未推進該問題的安全化。這其中有其作為煤炭出口國的經(jīng)濟利益的影響,但“中國影響力”議題的過度安全化占用了過多的公共議程和社會資源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安全化失焦性困境扭曲了國家的戰(zhàn)略議程,削弱了澳大利亞實現(xiàn)綜合和可持續(xù)安全的能力。

        其次,澳大利亞安全化的失當性困境推升了國內(nèi)的種族主義,加劇社會的封閉和分裂。“中國影響力”問題的安全化未能遵循話語倫理規(guī)范,關于存在性威脅的模糊性話語導致了種族主義升溫。澳媒為了引發(fā)觀眾的共鳴,將“中國干涉”模糊地描述為“中國影響”。作為觀眾的民眾和一般官員難以區(qū)分兩者的細微差別。Chinese Influence(中國影響)這一術語的模糊性和熟悉性很自然地將中國人甚至海外華人指認為存在性威脅。這種指認釋放了社會分裂的力量,針對華裔的種族歧視事件激增。2020 年10月,在一場聽證會上, 參議員阿貝茨( EricAbetz)要求姜云等受邀參會的三名澳籍華裔公民公開譴責中國共產(chǎn)黨,聲稱這是一項針對華裔的“忠誠測試”,非華裔則無需這項測試。姜云稱澳籍華裔面臨著“有毒的環(huán)境”。他們無法公開談論澳大利亞內(nèi)政外交,一旦他們的言論被解讀為對澳政府的批評,他們就會被懷疑是外國干涉的代理人。這種典型性事件助長了極右翼思潮。《澳洲和解晴雨表》是澳大利亞國內(nèi)關于種族問題的重要文件,該文件的2020 年度報告指出,43%的公民認為國內(nèi)存在較嚴重的種族問題,近20%在澳華人曾因種族背景而受到人身威脅或攻擊。

        “中國影響力”問題的安全化使澳陷入安全化的失焦性和失當性困境,導致了社會公共資源的錯配,也加劇了社會分裂。

        5.2 中澳關系受到嚴重沖擊

        過度安全化的邏輯致力于追求絕對安全,這使得相對不安全甚至相對安全都成為一種無法接受的狀態(tài)。這種邏輯驅(qū)動澳大利亞采取敵對主義和保護主義的對華策略,從而全面惡化了中澳關系。

        首先,“中國影響力”的安全化惡化了民眾對中國的情感認知。安全化在某種程度上就是一個塑造民意的過程。“中國影響力”的安全化塑造了民眾的安全觀,助推了民眾厭華、反華的情緒。羅伊研究所年度民調(diào)中的情感溫度計顯示,2018 年,澳大利亞民眾對中國的情感溫度為58°,這一數(shù)值與過去五年相當。從2019 年到2021 年,這一數(shù)值連續(xù)創(chuàng)下新低,分別為43°、39°和32°。厭華情緒的上升增加了民眾對中國的不信任感。根據(jù)羅伊民調(diào),2019 年,僅有32%的澳大利亞民眾相信中國會“負責任地行事”,相比2018 年下降了20 個百分點。2021 年和2022 年,這一指數(shù)字僅分別為16%和12%,連續(xù)創(chuàng)造了該民調(diào)歷史上對中國信任度的最低紀錄。即使在互惠互利的經(jīng)濟問題上,澳民眾對中國的情感認知也不斷惡化。2018 年,82%的澳大利亞民眾認為中國是一個經(jīng)濟伙伴而非安全威脅,到2022 年,這一數(shù)字急劇下降到33%,同時,75%的受訪者認為中國可能在未來20 年內(nèi)成為澳大利亞的“軍事威脅”。這種強大的民意限制了澳大利亞對華政策的空間,削弱了中澳關系的基礎。

        其次,“中國影響力”問題的安全化惡化了中澳政治關系。過度安全化代表了一種絕對和敏感的安全意識,這種意識強化了現(xiàn)實主義思維,弱化了制度主義倡導的合作理念。21 世紀以來,中澳間互利共贏的經(jīng)濟合作使得澳大利亞在2016 年之前長期堅持了“經(jīng)濟上依靠中國,政治和安全上依靠美國”的二元平衡戰(zhàn)略。然而,隨著澳大利亞國內(nèi)“中國影響力”問題的安全化,安全化思維從國內(nèi)政治和社會領域外溢至外交領域,澳大利亞放棄了中美二元平衡的外交戰(zhàn)略,轉(zhuǎn)而奉行“聯(lián)美扼華”戰(zhàn)略。此外,澳大利亞以維護所謂“基于規(guī)則的印太秩序”為名,積極參與旨在圍堵中國的美日印澳“四國機制” (Quad) 和美英澳“三邊安全伙伴關系”(AUKUS),通過強化美國在該地區(qū)的軍事存在和鞏固美澳同盟來防范和制衡中國。2020 年7月,美澳“2+2”部長磋商構建了一項針對中國的絕密防御合作框架,該協(xié)議甚至允許美國在澳大利亞本土部署中程導彈發(fā)射和防御系統(tǒng)。同時,澳大利亞還在南海問題,涉港問題和疫情溯源問題上多次制造摩擦。2017 年6 月,特恩布爾在香格里拉會議上指責中國在亞洲推行“門羅主義”和“脅迫性外交”,破壞“基于規(guī)則的國際秩序”。2020 年7 月,澳大利亞向聯(lián)合國提交一份聲明,稱中國在南海的歷史性權利主張缺乏法律依據(jù)。同月,澳大利亞公開批評中國《國安法》破壞了香港的“自治水平”,并宣布暫停與香港之間的引渡協(xié)議。2020 年4 月,澳方要求繞過世界衛(wèi)生組織,就病毒溯源問題對中國進行國際獨立調(diào)查,將該問題政治化,破壞全球抗疫合作。安全化思維機械地強化了“朋友”與“敵人”的二元對立,降低了澳大利亞對華關系的務實性與靈活度,使中澳關系陷入了“沒有最壞,只有更壞”的境地。

        最后,“中國影響力”問題的安全化嚴重破壞了中澳經(jīng)濟合作。過度安全化導致安全標準喪失清晰度和適用性,使得政策實踐無法遵循適當性和結果性邏輯。同時,相對于一般性議題遵循的“成本—收益”邏輯,安全化議題的緊迫性壓倒了對“成本—收益”的敏感度,導致澳大利亞拒絕中澳合作所帶來的發(fā)展機遇。2016年以來,澳方多次以損害國家利益為由否決中國公司的投資活動。2018 年,澳大利亞通過《關鍵基礎設施安全法》(SOCI),在外商投資審查方面更突出國家安全因素, 澳安全情報局(ASIO)在對外商投資的安全審查中開始發(fā)揮主導作用。此外,澳大利亞不僅成為第一個限制華為公司參與5G 項目建設的國家,而且包括大康牧業(yè)并購澳畜牧公司(Kidman)、中國國家電網(wǎng)競購澳洲電網(wǎng)(Ausgrid)在內(nèi)的多項商業(yè)計劃也遭遇停滯。尤其是“一帶一路”倡議與澳大利亞國家戰(zhàn)略的對接受到阻滯。2017 年之前,中澳兩國一直就倡議對接問題保持謹慎接觸,也取得了一定進展。但隨著安全化的推進,澳方對該倡議的態(tài)度轉(zhuǎn)為消極和制衡。2017 年3月,澳聯(lián)邦政府明確拒絕簽署“一帶一路”合作諒解備忘錄,并聲稱該倡議是中國擴展戰(zhàn)略影響力的工具。2021 年4 月,聯(lián)邦政府正式廢除維多利亞州與中國簽署的合作備忘錄。事實上,上述行為是澳大利亞過度安全化產(chǎn)生的一種政策扭曲,因為中國對中澳經(jīng)貿(mào)關系依賴的脆弱性和敏感性要更高,而不是相反?!爸袊绊懥Α钡倪^度安全化嚴重扭曲了政府與市場的關系,沖擊了中澳經(jīng)濟關系。

        “中國影響力”問題的安全化不僅顛覆了澳大利亞原有政治進程,使其陷入安全化困境,也消泯了中澳合作發(fā)展的機遇,對中澳關系和國際社會都造成消極影響。

        六、結 語

        “中國影響力”問題的安全化嚴重沖擊了中澳關系。在此背景下,“去安全化”應是中國對澳大利亞外交的核心任務之一?;诎踩旧淼慕嬓约啊爸袊绊懥Α眴栴}安全化的特質(zhì),中國對澳大利亞外交需以人類命運共同體為核心價值,以新型國際關系和總體國家安全觀為基本框架構建“去安全化”外交策略。需要指明的是,“去安全化”不僅要對已經(jīng)實現(xiàn)安全化的議題進行消解,將之還原為政治或公共問題,還要防止新的公共或政治問題被納入安全化議程。對此,本文提出以下幾點建議:

        第一,重啟和優(yōu)化外交對話機制,重建良好的中澳交往生態(tài)。鑒于“中國影響力”問題安全化的嚴重程度,中澳之間短期內(nèi)難以建立一種安全價值共識,因此,中澳兩國應適當?shù)P于安全價值的爭論,著眼于重建良好的中澳交往生態(tài)。2022 年執(zhí)政后,工黨就推動兩國關系重回正軌展現(xiàn)出積極姿態(tài)。澳大利亞總理阿爾巴尼斯(Anthony Albanese)于2023 年11 月對中國進行訪問,兩國重申了中澳全面戰(zhàn)略伙伴關系的重要性,同意重啟和拓展在政治、貿(mào)易、氣候、能源和人文交流等領域的接觸。在此背景下,中國宜結合推動高水平對外開放的戰(zhàn)略安排,在《區(qū)域全面經(jīng)濟伙伴關系協(xié)定》的框架下對澳企釋放更多政策紅利,拓展和夯實互惠互利的中澳經(jīng)濟關系。同時,中國有必要積極恢復和優(yōu)化中澳總理年度會晤、中澳外交與戰(zhàn)略對話和中澳戰(zhàn)略經(jīng)濟對話等對話機制,并進一步優(yōu)化各機制的資源配置、功能區(qū)分和實施細則,重建良好的中澳交往生態(tài)。

        第二,推動構建“中澳+X”合作模式,培養(yǎng)互利共贏的合作思維。作為南太地區(qū)的主導國,澳大利亞對周邊秩序的變遷較為敏感?;诖?,中國需要將發(fā)展與南太島國的外交關系與中澳間的良性互動相結合,通過構建“中澳+X”的合作框架在南太地區(qū)開展第三方市場合作。中國可邀請澳方以共同出資、共同參與、共同獲益的方式推進南太地區(qū)的項目合作。這種合作融合了中國基建技術和融資方面的優(yōu)勢以及澳方在教育、科技、醫(yī)療和社會治理方面的優(yōu)勢。澳方可借助中國的效率優(yōu)勢,中國也可借助澳方緩解外界輿論壓力,實現(xiàn)互補型合作。同時,中澳也可在南太地區(qū)人道主義救援、抗災減災和反恐等領域加強安全合作,打造“中澳+南太島國”的利益和安全共同體。這種合作框架可有效增進中澳戰(zhàn)略互信,培養(yǎng)澳對華合作的戰(zhàn)略習慣。

        第三,完善“二軌外交”機制,推進中澳民心相通。民心相通是改善中澳關系的重要因素,公共外交則是促進民心相通的重要渠道。鑒于“中國干涉”問題的敏感性,中國有必要淡化公共外交的官方性質(zhì),通過完善“二軌外交”機制,發(fā)揮非國家行為體的作用來夯實中澳關系的社會基礎。中國宜將媒體、智庫和行業(yè)協(xié)會等作為開展“二軌外交”的主要平臺。羅伊研究所等重要智庫每年都會召開多場學術會議,發(fā)布多項報告,對社會輿論和政府決策都有重要影響。中國應鼓勵中國學者參與此類會議,建立學術人脈并發(fā)出中國聲音,增進相互理解。同時,中國應推動民間力量打造在澳華人的共同體媒體,積極為華人團體發(fā)出正義和公平的聲音,消解反華思潮。這不僅有利于增強華人團體的凝聚力,提高其權利意識及參與政治實踐的積極性,也可以為“中國影響力”問題的“去安全化”提供輿論支持。

        第四,提升國際話語傳播水平,建設中國特色大國安全話語體系。針對澳媒對華“惡語”的問題,中國需要建構自信、多元和分層的話語策略,針對不同團體,精準使用反應回擊、謹慎包容和開放友好的話語,堅持具體分析,避免對“惡語”的應激式反應帶來的對抗升級,防止安全化同盟進一步擴大。中國需要意識到,澳大利亞安全化法案并非完全針對中國,在關注該法案的同時,中國需要避免言辭激烈的“亮劍”行為,以免刺激反華組織再次熱炒“中國滲透論”。針對中國被安全化為“他者”的問題,中國需要加強對安全化多重建構性和互文性的認知,對安全話語從“外國干涉”到“中國干涉”再到“中國影響力”的演變進行精準解構,消解其安全化“他者”的策略。同時,中國外交需要積極構建競爭性的安全話語框架,主動設定安全議程,努力將關乎全人類安全的重要議題納入專業(yè)技術領域,反對一切安全化“他者”的行為,維護國際社會的公平正義,構建體現(xiàn)中國特色、又承載全人類安全價值的安全話語和理念。

        編輯 邵雯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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