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23年6月25日舉行的希臘大選第二輪投票中,米佐塔基斯領導的新民主黨以23個百分點的優(yōu)勢擊敗激進左翼聯盟黨(Syriza),米佐塔基斯在大選中大獲全勝,宣誓就任希臘總理,開始第二任期。
而在5月21日舉行的首次議會選舉中,希臘首次采用了2016年修訂的“簡單比例制”選舉辦法。盡管執(zhí)政黨新民主黨拿下40.79%的選票,比2019年還多出1個百分點,但由于選舉辦法不同,新民主黨無法像2019年一樣獲得獎勵議席,只能斬獲300人議會中的146個席位,與實現獨立組閣所需的半數以上席位僅相差5個議席。
面對這樣的結果,米佐塔基斯不甘心以妥協換取尋求組閣。由于組閣失敗,希臘遂于6月25日舉行第二輪選舉,米佐塔基斯隨后成功完成組閣。
“最讓人著迷的勝利”
對新民主黨在首輪選舉中的表現,英國《經濟學人》雜志稱其“令人驚嘆”,美國《時代》周刊則直接表示“這是一場最讓人著迷的勝利”,原因是新民主黨得票率大幅領先排名第二的激進左翼聯盟黨近21個百分點,取得絕對壓倒性優(yōu)勢。
這個結果有些出乎意料。選舉前夕,多項民調均顯示,兩黨之間的選票差距最多不會超過10個百分點,然而結果卻令人大跌眼鏡,導致希臘社會各界紛紛對民調機構產生懷疑。民調機構只得站出來表示,他們擔心受到激進左翼聯盟黨的“激烈批評”,才沒有發(fā)布確切數字,只是給了一個得票率的大概范圍。
激進左翼聯盟黨由前總理亞歷克西斯·齊普拉斯領導,這位昔日的左翼偶像如今不得不默默吞下失利的苦果,加之希臘老牌政黨泛希臘社會主義運動(簡稱“泛希社運”)經歷十年“臥薪嘗膽”后再度崛起,其與激進左翼聯盟黨的選票差距已縮小至8個百分點,人們不禁為齊普拉斯和他的政黨的未來捏一把汗。
首輪選舉結果出爐后,《經濟學人》旗幟鮮明地為米佐塔基斯“搖旗吶喊”,“現在,希臘選民們用驚人的選票差距決定,他們更傾向于選擇穩(wěn)定、更相信技術型官僚的能力,而不是(選擇)鬧劇”。這里的“鬧劇”,即在暗諷2015-2019年前總理齊普拉斯的領導時期。
今年的希臘議會選舉過程并不平靜。原本米佐塔基斯政府醞釀于3月到4月間舉行選舉,因為很顯然首輪選舉將無法決出一個單獨執(zhí)政的結果,勢必需要第二輪甚至第三輪選舉,那么,盡快完成選舉建立新政府,無疑對整個國家的政治經濟運行最有利。
然而,發(fā)生在2月最后一天夜間的一場火車相撞事故,對希臘局勢產生了不小的影響。這場引發(fā)國際輿論關注的事故共造成57人死亡,凸顯出債務危機以來希臘基礎設施改造升級的嚴重滯后和管理粗放問題,整個希臘社會為之悲慟,執(zhí)政黨新民主黨的支持率驟然下滑,與激進左翼聯盟黨的差距一度縮小至4-5個百分點。
新民主黨改變計劃推后了選舉,目的是給民眾一段冷靜期。希臘民眾也并不糊涂,他們很快意識到,債務危機遺留給希臘的種種問題,并非只能找新民主黨“背鍋”,曾經放棄選舉承諾、轉而接受了國際債權人更為苛刻的緊縮方案的齊普拉斯政府,也難辭其咎。此外,在齊普拉斯執(zhí)政期間擔任過財政部長的經濟學家亞尼斯·瓦魯法基斯,連同他組建的政黨,在這次選舉中也被選民踢出了議會。
最終,選舉結果證明,許多希臘民眾還是希望再給米佐塔基斯一次機會,希望他帶領希臘回到危機前的光輝歲月。
經濟活力再現
作為西方文明發(fā)源地,希臘有希臘的驕傲。兩千多年過去了,古雅典城邦的璀璨和亞歷山大東征的輝煌不僅僅留存于書卷,也一直扎根在當今希臘民族的內心。然而,歐洲債務危機對希臘的打擊是沉重的,其國內生產總值損失1/4,失業(yè)率一度高達25%,大量人才流散至歐洲其他國家。
伴隨著三輪救助計劃的結束,希臘慢慢緩了過來。米佐塔基斯2019年上臺后,以經濟為重心,大力推動數字化改革和創(chuàng)新發(fā)展,努力營造外資友好型政府和相應的社會氛圍,積極吸引外資。
由于米佐塔基斯政府采取的措施較為得當,疫情期間希臘的表現也令國際社會耳目一新。希臘在2021年很快以8.4%的經濟增長率較大彌補了2020年經濟下滑9%的損失,更在2022年取得經濟增長5.9%的好成績,接近歐元區(qū)平均增長率的兩倍。
自去年以來,米佐塔基斯政府將希臘主權評級在2023年重返“投資級”作為工作的重中之重。如能實現,這將是自2010年以來希臘首次重獲“投資級”評級,將會顯著提高希臘作為外國投資目的地的吸引力,并成為執(zhí)政黨新民主黨的主要政績。
地緣價值顯著提升
除了在經濟上博得大量國際關注,希臘的地緣政治重要性也在地區(qū)事務中顯著提升。近日,西班牙《國家報》網站發(fā)表題為《希臘:歐亞地緣政治中心》的文章,指出目前希臘已經成為歐亞大陸的戰(zhàn)略樞紐之一。
此言不虛。首先,隨著東地中海勘探出大量油氣資源,希臘與鄰國土耳其的關系在過去三年里幾次“劍拔弩張”,希臘還與以色列、塞浦路斯成立了東地中海油氣“三人組”,并拉攏埃及“抱團”,用以對抗土耳其和利比亞的合作關系。
其次,希臘積極拓展其在巴爾干地區(qū)的影響力,2019年1月希臘議會批準通過北馬其頓國名協議,結束了兩國持續(xù)多年的國名爭端,為后者加入北約鋪平道路。
此外,希臘是歐盟面對難民和非法移民最直接、最主要的邊境屏障,難民問題不時卷土重來;希臘與俄羅斯同為東正教國家,近年來卻愈發(fā)疏遠俄羅斯,轉而向美國靠攏,也是希望借此獲得美國在希土問題上對希臘的支持,而美國與希臘的“眉來眼去”也日漸增多……
米佐塔基斯已經表示,其外交政策尤其是希土關系方針不會有大的變化,難民政策也會保持一致,即“一個嚴厲但公平的邊境管控政策”,并呼吁歐盟實施一項全面策略應對難民和非法移民問題。
獲得連任后,米佐塔基斯面對的主要挑戰(zhàn)更多的是來自國內。一方面,去年下半年希臘爆發(fā)“監(jiān)聽門”事件,米佐塔基斯政府至今沒能徹底脫身。另一方面,希臘的政治經濟改革仍任重道遠,公共機構冗余僵化和落后現象仍存。按照歐盟統(tǒng)計,還有近30%的希臘人面臨貧困風險,在能源危機和通脹高企仍未退去的情況下,如何進一步推動國家現代化、讓普通民眾享有更多經濟增長成果,才是對未來希臘政府的最大考驗。
(摘編自《環(huán)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