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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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對法國著名作家維克多·雨果都不陌生，很多人讀過他的《巴黎圣母院》和《悲慘世界》?？烧撈鹌涑錾刎惿Ｋ?，恐怕了解的人就不多了。

貝桑松位于法國東部汝拉山邊緣， 距巴黎325千米，東鄰瑞士，南接意大利。它是歷史文化名城，也曾是法國鐘表業(yè)中心，被稱為“時間之城”。老城坐落于杜河一個馬蹄形大回轉(zhuǎn)中，三面環(huán)水，馬蹄的收口處有座百米高的山丘，如同加了把鎖。由于地勢險要，扼據(jù)要津，自古以來這里就是兵家必爭之地。古羅馬愷撒大帝將其形容為“我皇冠上的寶石”。從古羅馬時代到中世紀，諸多紛爭為老城留下了豐富的歷史遺產(chǎn)。著名的貝桑松城堡是17世紀最杰出的城防工程之一，2008年被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列入世界文化遺產(chǎn)名錄。

進入貝桑松，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雄踞圣埃蒂安山頭的貝桑松城堡。歷經(jīng)幾個世紀的風雨沖刷，城堡依舊巍然聳立，有著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的氣勢。沿著石階攀登半個多小時，才能到達城堡大門。

“二戰(zhàn)”中，納粹占領(lǐng)了這座城堡。戰(zhàn)后，貝桑松得以重建，斷壁殘垣的城堡被全面修復(fù)，重現(xiàn)昔日的雄偉。如今，城堡是貝桑松最具代表性的建筑，不僅是該市的衛(wèi)城，更是該市的靈魂。

貝桑松城堡距離地面約有100米。站在城墻上俯瞰，山巒起伏，林海蒼茫，碧波蕩漾的杜河如同一條玉帶，河上有古老的石橋，也有現(xiàn)代化大橋。杜河兩岸，一幢幢房子錯落有致，白墻、紅瓦、尖頂，在藍天白云的映襯下格外賞心悅目?？粗@如畫的風景，遙想當年的金戈鐵馬、血雨腥風，令人感慨。戰(zhàn)爭是面鏡子，能讓人更好地認識和平的珍貴。和平像陽光一樣溫暖、像雨露一樣滋潤。有了陽光雨露，萬物才能茁壯成長。有了和平穩(wěn)定，人類才能更好地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

貝桑松城堡無聲地訴說著歷史的風云變幻。城堡內(nèi)有多家歷史博物館，如抵抗運動博物館，通過文字、圖片和視頻等多種媒介形式，全方位展示當?shù)孛癖娕c納粹作斗爭的歷史。

城堡里的動物園人氣很高，那里不僅飼養(yǎng)、展覽各類動物，還把保護瀕危動物視為己任。日本獼猴、西伯利亞虎、南美長臂猿、狨猴等各種動物，都在這里找到了家園。

從城堡下來，便到了貝桑松老城區(qū)。入口有一座氣勢宏偉的石頭城門，名為黑門。

它建于公元175年，是為了慶祝馬克·奧萊斯國王凱旋而建造的凱旋門。歷經(jīng)1800多年歲月風塵，黑門依然挺立，門柱、門楣上的雕刻依舊精美。

走在貝桑松老城區(qū)的街道上，仿佛行走在歷史的長河中。石子鋪就的街道在歲月的洗禮下透著亮光，街道兩旁的建筑古樸典雅，風格各異，從古羅馬到中世紀，從文藝復(fù)興到近現(xiàn)代，城市以建筑的形式留下了時代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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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稱為“現(xiàn)代小說之父”的法國作家司湯達，以貝桑松為背景寫下名著《紅與黑》。小說中這樣描寫貝桑松：“貝桑松不僅是法國最美的城市之一，它還擁有那么多富有熱情、富有思想的人們?！?/p>

19世紀、20世紀是法國社會各種思想交匯激蕩、藝術(shù)活動異?；钴S的時期，貝桑松名人輩出，群星璀璨。

在這塊土地上誕生或居住過的思想家、作家、畫家、科學家，后來不少都享譽世界，對人類社會進步作出巨大貢獻。烏托邦社會主義的創(chuàng)始人傅立葉，經(jīng)濟學家、無政府主義創(chuàng)始人普魯東，電影發(fā)明人盧米埃爾兄弟，均出生于此地。知名畫家?guī)鞝栘?、詩人馬拉美、19世紀天才科學家巴斯德在此地長期生活。

在所有名人之中，給貝桑松帶來最大榮耀的無疑是維克多·雨果。

1802年2月26日，雨果誕生在該城通衢街140號的一幢三層小樓里。雨果的父親是拿破侖手下的將軍，駐守貝桑松時，小雨果降臨人間。雨果出生6周后，他父親奉調(diào)馬賽，襁褓中的雨果隨父母及兩個哥哥離開貝桑松。雨果活了83歲，卻終其一生沒有回過貝桑松。

但是，他的詩集、小說、劇本中，不止一次提到貝桑松這座美麗的城市，以表達對家鄉(xiāng)的懷念和致敬。

作為法國大文豪的出生地，貝桑松以雨果為榮。雨果故居于1942年被當?shù)卣闅v史建筑，并于2013年成為博物館。館內(nèi)有大量介紹雨果生平的圖像資料，并藏有雨果曾經(jīng)用過的家具及其親筆書信。

進入雨果故居博物館，穿過長廊，可以看到不同時期的雨果畫像，臺階上標出了雨果著作的出版年份——《歐那尼》1830年、《巴黎圣母院》1831年……一節(jié)一節(jié)走上臺階，看著一幅幅畫像，好像也走過了雨果的一生。

幽默的法國人喜歡用漫畫去呈現(xiàn)一個時代，雨果故居也不例外。從不同年代的漫畫中，可以看到當時居民的穿著、出行的交通方式、繁雜的街市，仿佛走進了雨果的小說中。彩色漫畫上還有精心設(shè)計好的對話，讓參觀者一點都不會感到乏味和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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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愛國主義詩人、劇作家、小說家、政治家和文藝理論家，法國浪漫主義文學運動的領(lǐng)袖，雨果創(chuàng)作了大量的詩歌、喜劇和小說，他的作品批判、揭露當時社會的種種罪惡，描寫勞動人民的苦難生活，對整個19世紀的法國文學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

中國讀者認識雨果，一方面是因為《巴黎圣母院》《悲慘世界》《九三年》等小說，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那封著名的《致巴特勒上尉的信》。

1860年，英法聯(lián)軍攻入北京，火燒圓明園。

1861年，雨果給一個向自己炫耀戰(zhàn)功的法軍上尉寫信，怒斥英法聯(lián)軍暴行：“有一天，兩個強盜闖進了圓明園。一個強盜大肆掠劫，另一個強盜縱火焚燒。一場對圓明園的空前洗劫開始了，兩個征服者平分贓物。在歷史面前，這兩個強盜一個叫法蘭西，另一個叫英吉利。法國從這次勝利中獲得了一半贓物，現(xiàn)在它又天真得仿佛自己就是真正的物主似的，將圓明園輝煌的掠奪物拿出來展覽。我渴望有朝一日法國能擺脫重負，清洗罪惡，把這些財富歸還被劫掠的中國。”

走出雨果故居博物館，天色已晚。我的思緒翻滾，想象著雨果當時奮筆疾書《致巴特勒上尉的信》的場景。一個多世紀過去，雨果發(fā)出的文明人的正義之聲是否已經(jīng)引起西方的反省和悔過？只要看看現(xiàn)在歷史文物追索過程何其艱難，就很容易找到答案。

落后就要挨打，發(fā)展才能自強。鴉片戰(zhàn)爭后，西方列強在中華大地上恣意妄為，中國逐步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國家蒙辱、人民蒙難、文明蒙塵。可以告慰先輩的是，中華民族任人宰割、飽受欺凌的時代一去不復(fù)返了，今天的中國，已經(jīng)成為一個具有保衛(wèi)人民和平生活能力的偉大國家，比歷史上任何時期都更接近、更有信心、更有能力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fù)興。

張鑫雨//摘自《環(huán)球人物》2023年第16期，本刊有刪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