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小莉

(浙江金融職業(yè)學院 馬克思主義學院,浙江 杭州 310000)

習近平指出:“概括提出并深入闡述中國式現代化理論,是黨的二十大的一個重大理論創(chuàng)新?！盵1]近代以來,西方以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依仗先進的艦船和武器,給中華民族帶來了前所未有的災難性歷史,民族的危難成為我們必須直面的現實。因此,中國式現代化的歷史旅程從救亡圖存的特定邏輯出發(fā),在這個歷史進程中,中國共產黨引領著中國人民,以歷史的主動精神為引擎,積極推動中國式現代化的實踐。百余年來,中國始終堅持和平發(fā)展的道路,用中國智慧和中國方案實現了對西方現代化模式的超越,推動著人類文明走向光明前景。

一、救亡圖存是中國式現代化的特定邏輯

現代化是每一個民族和國家從傳統(tǒng)文明走向現代文明的必然選擇,同時也是生產力不斷發(fā)展的必然結果,具有內生性。然而,近代中國從傳統(tǒng)文明走向現代文明的進程,不是內部解構的過程,而是在西方的堅船利炮之下被外部介入的結果。眾所周知,這使得中華民族深陷民族蒙辱、文明蒙塵與人民蒙難的困境之中。為了救亡圖存,中國人民奮起反抗,無數的志士仁人上下求索,正是強烈的救亡圖存之民族共識,形成了中國式現代化的特定邏輯。[2]這種特定邏輯體現在解決民族危亡、尋求民族獨立的具體實踐和歷史經驗之中。

救亡圖存的特定邏輯顯示了近代中國滯后于世界現代化進程的歷史顯示。從世界現代化的發(fā)展過程中,可以清晰地看到:“國家權力是不是規(guī)范地作用于現代化進程上面,這是國家間的現代化結果產生重大差異的決定性原因?！盵3]從這個視角來回顧歷史也能夠看到,在第一波世界現代化浪潮開始之時,中國處于封建社會鼎盛時期,國家權力的核心始終放在如何加強統(tǒng)治能力方面。然而,此時歐洲一些國家權力的核心早已放在生產發(fā)展方面,并且部分國家已經結出了勝利果實。19世紀,第二波現代化浪潮擴展到一些非西歐國家之中,使得日本和德國等國家躋身現代化行列,而彼時的中國,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中國將何去何從的問題上,無暇著眼世界。中華民族無數的仁人志士上下求索、進行各種救亡圖存的嘗試,但都以失敗告終。20世紀,開啟了現代化第三次浪潮,第三次工業(yè)革命帶來了真正的全球性變革,發(fā)達國家的工業(yè)化和現代化向更高階段發(fā)展。實現現代化的重任歷史地落在了中國共產黨肩上,而中國共產黨也不負時代、不負人民,成功探索出一條適合國情的中國式現代化道路。

救亡圖存的特定邏輯表明:實現中國式現代化,既要保持和傳承自身獨特的文化特色,又要結合具體實際進行創(chuàng)新。在正視“前現代化時期”曾經高度繁榮的古代中國落后于世界現代化進程的原由之時,也必須正視其所帶來的一系列民族危機,并且這種危機在現代化浪潮當中日益加深。鴉片戰(zhàn)爭后,西方現代化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進入中國社會,推廣西式文明,妄圖通過文化殖民遮蔽中國現代化的歷史文化根基。在這種背景下,近現代中國的文化知識界出現了一種輕視、貶低本土文化和文明,轉而去高度推崇和崇拜西方文化和文明的現象,甚至有人主張走全面西化的道路。而歷史和現實告知我們,文化的自信是一個民族生存發(fā)展的根脈。中國的現代化發(fā)展之路必須堅持自身的文化特色,必須在不忘根本的前提之下才能開創(chuàng)未來,才能發(fā)展中國式現代化。

與此同時,在救亡圖存的實踐中能夠看到,必須堅持從中國的歷史實際出發(fā),才有可能實現救亡圖存的目的,從而才有可能實現中國式的現代化發(fā)展。近代中國救亡圖存的歷史實際中有一重要思想方法起點,就是“意識到革命與現代化的本質關聯”[4]。歷史地看,實現救亡圖存的歷史實際就是必須取得中國革命的勝利,實現中華民族的獨立。所以,革命是近代中國救亡圖存繞不開的歷史主題,其根本目的就是要解放和發(fā)展生產力,就是要推翻舊的生產關系及建立其上的政治制度,形成新的生產關系和社會制度。在此基礎上,我們必須進一步厘清中國革命道路與中國式現代化道路的關系,二者的關系在不同歷史時期表現不同,但總體表現為合流趨勢。之所以有此合流趨勢,一是因為在近現代中國的歷史脈絡中,革命與現代化的內核是一致的,都是揚棄傳統(tǒng)、開創(chuàng)未來的。二是因為革命和現代化建設具有共同目標,均在于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不斷滿足人民群眾的現實需求。

在轟轟烈烈的斗爭中,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善于總結近代中國落后于世界現代化進程的原因,不斷獲取在救亡圖存特定邏輯中體現的歷史啟示,汲取救亡圖存的實踐經驗,才具備了繪就中國式現代化歷史畫卷的前提。

二、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是中國式現代化的核心力量

現代化發(fā)展的歷史早已告訴我們,是否有一個核心力量的領導成為關系現代化發(fā)展最終成敗的關鍵因素。中國的歷史和現實表明,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是中國式現代化道路的強大核心力量。黨在運用馬克思主義理論解決中國的具體實踐問題時,意識到實現現代化沒有現成的答案,必須依靠自身的具體實際,必須由中國人自己摸索,不斷發(fā)揮歷史主動精神。

(一)中國共產黨的領導讓中國式現代化獲得了強大的歷史主動

在近代中國被迫開啟現代化的背景下,中國共產黨不斷發(fā)揮歷史主動精神,讓中國式現代化具備了強大的歷史主動。毛澤東曾經指出:“沒有中國共產黨做中國人民的中流砥柱,中國的獨立與解放是不可能的?！盵5]現實地看,中國共產黨的領導為中國式現代化提供了實踐上的主動。這種主動一則體現在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中國式現代化明確自身優(yōu)勢。中國的政治制度具有獨特的優(yōu)勢,這種優(yōu)勢的保證就在于中國共產黨始終堅持走符合中國國情的政治發(fā)展道路,所以今天我們能夠用突出的歷史性成就來有力打破“歷史終結論”,能夠贏得實踐上的主動。二則體現在始終堅持科學發(fā)展。社會主義制度的前提和基礎是實現生產資料公有制,這是馬克思和恩格斯科學社會主義理論中社會主義制度的前提和基礎。中國共產黨人科學地面對資本和市場,不是一味排斥,而是吸收資本和市場促進經濟發(fā)展的優(yōu)勢,摒棄資本的剝削性,構建了科學的所有制結構,使得今日之中國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

近代中國,很多現代化道路的理論“你方唱罷我登場”,但總體都體現出精神上的不自信,一些資本主義知識分子甚至主張全盤西化,用政治革命來解決中國現代化發(fā)展的問題。這集中體現在20世紀初李大釗與胡適之間的“問題與主義之爭”,看似為學術界的爭論,實則是中國共產黨人為精神獨立而奮斗的開始,著名歷史學家、共產主義知識分子胡繩曾經借由這場爭論來指出資本主義知識分子的不足之處,一是胡適等認識來源的先天不足。西方的布爾喬亞對自由、平等、文明、科學等的探索是經歷了一系列知識分子的頭破血流獲得的,但東方的布爾喬亞對科學和哲學只是簡單的“拿來主義”。先天認識的不足導致胡適派的思想方法既未從來源上獲得大量的積累,又未能從實踐中汲取養(yǎng)分,因此,胡適才能說出“多說問題,少說主義”這樣放棄對客觀真理的追求的論斷。他不知問題有不同的表現形式,真正的主義是各種形式內部必然的聯結,是根本之所在。二是認識的主體缺乏時代性。此時的布爾喬亞早已不是歷史上向上的階層,而是一步步向下,逐漸地沒落于時代,而原本就先天不足的中國布爾喬亞此時與西方布爾喬亞相結合的現狀就注定了其眼光的局限性、零碎性。在具體的歷史中,這種只見樹木不見森林的眼光,無法看到“主義”背后的實踐的問題,以及問題本身內部的必然聯結。三是自由主義知識分子在經濟生活中缺乏獨立性,“仍覺依賴封建性的土地剝削”,而一面縱然深感“壞政府”的統(tǒng)治有害于自由,一面又自以為有義務“阻止”爭取自由的人民破壞“自由”,主張通過社會改良解決中國的深重問題。殊不知被他們奉為真理的西方的自由主義者,曾經大膽地把反教條的自由主義和反皇權的革命武力緊密結合起來。以上三點原因無不體現民族資產階級在精神上、行動上對西方的依附性。胡繩以共產主義知識分子的視角去剖析其不足,實則體現的是中國共產黨在精神上、行動上的主動意識。

(二)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將中國式現代化推向了持續(xù)的歷史進程

回顧各個歷史時期,中國共產黨始終帶領著中國人民不斷迎接挑戰(zhàn)、搶抓機遇、迎難而上,不斷將中國式現代化推向持續(xù)發(fā)展的歷史進程中。中國共產黨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就已經清醒地認識到,走資本主義現代化道路去實現現代化在我國是行不通的。在近代中國,要實現中國的現代化,必須首先推翻封建王朝和殖民統(tǒng)治,進行徹底的社會革命。為了現代化而進行革命,成為激勵社會主體性力量投身社會革命的有力原因。在這一時期,為了推進經濟現代化的發(fā)展,毛澤東一再強調經濟建設和工業(yè)發(fā)展的重要作用,所以,在陜甘寧邊區(qū)時,他就主持召開過多次工業(yè)發(fā)展會議,部署陜甘寧邊區(qū)的經濟建設工作。值得一提的是,毛澤東此時不僅注意到經濟的現代化,而且還探索政治的現代化,如在陜甘寧邊區(qū)實行普選制和“三三制”、實行“各革命階級聯合專政”的國體、實行“民主集中制”的政體等。

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放在中國共產黨人面前的,是如何探索和開辟一條與我國國情相適應的社會主義建設道路。新中國成立之初,經濟上是十分落后的,為了改變這一現狀,中國共產黨人開始艱難地進行現代化的探索和實踐。一方面,從“以蘇為師”主動轉型為“走自己的路”的現代化發(fā)展模式。馬克思主義認為,事物的發(fā)展是一個螺旋式上升的過程。東歐劇變和蘇聯的解體,使中國共產黨人迅速意識到,現代化道路必須靠自己一步一鏗鏘地進行。毛澤東提出:“應該把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原理和中國革命建設的具體實際結合起來?！盵6]另一方面,提出“兩步走”戰(zhàn)略,能夠看到工業(yè)和經濟上的落后現狀是彼時中國共產黨在探索現代化道路的現實存在,盡管在以后的探索中出現了超越現實國情的錯誤認識,但我們黨痛定思痛,明確了要立足國情去思考中國式現代化發(fā)展。

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時期,我們黨真正實現了從理論和實踐層面上轉變中國式現代化發(fā)展的模式。這一時期伴隨著東歐劇變和蘇聯解體,社會主義國家面臨著巨大的挑戰(zhàn),同時經濟全球化的歷史潮流更是將這種挑戰(zhàn)推向了極致,中國如何在這樣的背景下實現現代化,關乎中國的前途命運。事物的發(fā)展是辯證統(tǒng)一的,挑戰(zhàn)的背后也是機遇,中國共產黨不僅善于應對挑戰(zhàn),而且善于把握機遇,及時判斷“和平與發(fā)展”是時代的主題,大力推進“四個現代化”,在現代化發(fā)展目標、現代化實施戰(zhàn)略等方面不斷提出創(chuàng)新性回答,為中國式現代化探索提供了重大機遇。

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時期,中國式現代化的發(fā)展面臨復雜的世情、國情和黨情,如何在變局中破局是關乎中國式現代化發(fā)展的命脈問題。一方面,依據國情確定中國現有優(yōu)勢,為實現“中國夢”找準戰(zhàn)略根基。一是中國政治穩(wěn)定,政治的持續(xù)穩(wěn)定能夠為經濟快速發(fā)展提供重要保障;二是中國制造業(yè)規(guī)模之大、體系之全、創(chuàng)新能力之強,是中國式現代化發(fā)展的有力支撐;三是中國經濟相較于西方國家,保持中高速增長是特有的。另一方面,新時代對戰(zhàn)略和布局具有一個總體性認識,提出“五位一體”和“四個全面”,穩(wěn)步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持續(xù)發(fā)展。

從近代中國歷史中我們能夠看到,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將中國式現代化推向了持續(xù)的歷史進程,而且在各個歷史時期煥發(fā)出強大的政治領導力,將中國人民牢牢團結在一起,是中國式現代化探索進程中強大的核心力量。

三、和平發(fā)展是中國式現代化的光明前景

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指出:“中國式現代化是通過和平發(fā)展的道路實現的?！盵7]和平發(fā)展的道路并非毫無根基,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近代中國的實踐經驗以及世界未來的發(fā)展趨勢,注定我們必須選擇和平發(fā)展之路。崇尚和平根植于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基因中,存在于中華民族的血脈之中。我們的世界觀和價值觀體現了“天人合一”以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原則。習近平指出:“我國不會走其他國家通過戰(zhàn)爭、殖民和掠奪等方式實現現代化的老路?！盵7]我們始終堅持“兼濟天下”的發(fā)展理念,超越了西方現代化模式。當前世界正面臨著百年未有之變局,高質量的發(fā)展仍然需要命運相連的共識、和諧互助的氛圍以及交流融通的過程。和平是發(fā)展的前提,發(fā)展是和平的保障。走和平發(fā)展的道路,維護和平穩(wěn)定的發(fā)展環(huán)境和美好未來,正是中國式現代化光明前景所在。[8]

(一)走和平發(fā)展道路的中國式現代化,展現了不同于西方現代化的價值取向

西方發(fā)現代化所內涵的價值取向是資本至上,一方面,這種資本至上的價值取向使得“人”被當作資本增值的工具,另一方面,資本至上的價值取向強調利益最大化,這種利益的最大化帶來的不僅是向內的勞動剝削更有向外的殖民侵略。馬克思曾經指出:“資本不是物,而是一定的、社會的、屬于一定的歷史社會形態(tài)的生產關系?！盵9]在資本主義初期,英國的“圈地運動”,通過改變土地財產權、土地使用方式、農民的生活方式等手段,使勞動者脫離了勞動條件的所有權,在奠定了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基礎的同時也暴露了其攻擊性。隨著地理大發(fā)現,資本隨同歐洲船隊“闖蕩”全球,市場規(guī)模的大幅度擴張倒逼現有的生產方式必然要更加進步,這為后來的工業(yè)革命提供了時代背景。而工業(yè)革命的到來使資產階級對無產階級的壓迫更徹底,使先進國家對落后國家的掠奪更赤裸,進一步顯示資本的侵略本性。與此不同的是,我們走和平發(fā)展道路的目的是滿足現實人的需求,過程是人民群眾廣泛參與,這就是堅持人民至上的中國式現代化的價值取向。不論是過去的實現人民解放、民族獨立,還是現在的擺脫貧困、擺脫落后,走向共同富裕,都始終以人民的美好生活為中國式現代化的發(fā)展目的。

(二)走和平發(fā)展道路的中國式現代化,展現了不同于西方現代化的實踐智慧

首先,和平發(fā)展是中國人民的共同夙愿,是中國人民的主動選擇。中國人自古以來就愛好和平,講究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在發(fā)展方式上素來堅守自己的道,那就是勤勞致富、和平發(fā)展。與此同時,在苦難中成長和發(fā)展的中國,深切知曉和平的重要性,也極力在行動上維護世界的和平發(fā)展。

其次,中國用和平發(fā)展的和諧智慧打破了西方現代化的霸權邏輯。中國式現代化的實踐智慧是和平發(fā)展,而西方現代化,始終是按照霸權邏輯展開的,在資本主義初期,被形容成羊“吃”人的“圈地運動”就有力證明了這一點。早期的歐洲新興資產階級利用自身的經濟優(yōu)勢對弱勢群體進行資源財富掠奪,實現了資本的原始積累。隨著新航路的開辟,西方資本主義的掠奪跨越地域和民族國家的界限,工業(yè)革命更是赤裸裸地暴露出資產階級對無產階級的壓迫和剝削,迫使落后國家成為先進國家的原材料產地和商品市場,在此基礎上進一步拉大了民族國家的差距。這種采用暴力掠奪、殖民獲得的資本原始積累的方式,是損人利己的發(fā)展方式,給發(fā)展中國家?guī)砩钪貫碾y,絕非良策。

(三)走和平發(fā)展道路的中國式現代化,展現了不同于西方現代化的世界視野

與西方現代化發(fā)展“獨善其身”的特性不同,走和平發(fā)展道路的中國式現代化具備“兼濟天下”的世界視野。因為中國走和平發(fā)展道路的過程中,始終堅持人類是一個命運與共的共同體,始終堅持共建“一帶一路”。誠如習近平指出,“我們要始終堅持走和平發(fā)展道路,既通過維護世界和平發(fā)展自己,又通過自身發(fā)展維護世界和平?！盵10]這種“兼濟天下”的世界視角和胸懷是中國式現代化對西方現代化的超越。

總之,近代中國的特定邏輯就是深重的民族災難與落后于世界現代化進程的歷史現實,中國式現代化就以特定邏輯為背景;在解決民族危機的歷史進程中,中國共產黨引領著中國人民,以歷史的主動精神為引擎,持續(xù)推動中國式現代化的實踐。在具體實踐中,我們黨不忘初心,通過走和平發(fā)展道路的中國式現代化堅持走和平發(fā)展道路,展現了不同于西方現代化的價值取向、實踐智慧和世界視野,推動了人類文明朝著光明未來前進。